第12章 战略抹除

“想必你是在糊弄鬼吧！你会如此顺从？”

技术法师首领俄耳甫斯突然插话。

他精明的瘦脸上浮现狡黠的笑纹，智能义眼闪烁着解析数据时才会散发的光晕。

“《誓约》归《誓约》，但你我，包括在场诸位都知道，往那种地方派特遣队——”

他故意拉长声调，指尖轻敲太阳穴处的神经接口。

“无疑就是去送死！这背后...恐怕是另有隐情吧？”

谢普特瞳孔骤然收缩，数据流呈竖线流动。

“这可是蔚蓝警报，并非儿戏，执政官阁下。”

他想了想，又继续补充。

“而且协调官承诺补偿损失并回馈都市。包括给我们的复制工厂提供军团α复合体技术、十具新型合，还有专家级人机协同体。”

全息界面突然蹦出军团α复合体的技术图谱，以此印证他所言非虚。

“哈哈哈哈，那么这就说得通了。竟然能让宇宙吝啬鬼们大出血——”

俄耳甫斯神经接口蓝光骤亮，露出食肉动物般的犬齿。

他忽然前倾身子，义眼对焦谢普特的生物虹膜。

“所以究竟从黑月上掉了个什么玩意儿下来？你们可查明了？”

“尚未查明。”

谢普特的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一架坠毁在废墟中，仍在燃烧的装甲残骸。

“派遣的行动组全员遇难。”

“包括一架「狮鹫」运输艇，两名驾驶员以及整支特遣队。”

他眼中的数据流在说到此处时突然染上血色。

语气有些莫名。

“其中含两名提姆斯见习生。”

俄耳甫斯咂吧了一下嘴。

“啧！我谨向军团致敬，致哀。”

俄耳甫斯斜睨着狂怒甘格嘟哝道。

而军团统帅则以标准军事礼仪，微微颔首，钢铁面甲折射着冷光。

“见习生？好，好，好！”

幻形师代表埃奥尔厉声质问。

“你们竟派见习生参与这种行动？””

他右眼的生物植入体与西分之一的颅骨同时亮起危险红光，似乎极为愤怒。

“博士，这是常规流程。所有完成二阶训练的学员都需参与军团行动。”

代理提姆斯首领奥蕾莉亚冷然回应，鎏金长发在战术全息图的蓝光中流淌。

谢普特注意到这位初次以执政官身份参会的女术士。

她那一如既往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能够吸引所有男性目光的精致面容，此刻沉静如水，宛如一池平静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

当奥蕾莉亚生物共振器上的誓约符文亮起时，谢普特向她投去赞许的颔首。

“常规流程？这根本就是野蛮行径！”

埃奥尔的生物植入体迸溅出猩红电火花。

“纯血统贡民的基因库何其珍贵！岂能浪费在随机遭遇战里！”

他颅骨侧的神经导管如暴怒的血管般搏动，幻形师特有的翡翠色能量在太阳穴脉动。

“这是军团创立之初的传统！”

狂怒甘格的生物装甲关节爆出液压轰鸣，声若雷霆。

“每个战士都该沐浴前线之血。”

显然，他是极为认同的这个所谓的“常规流程”的。

“诸位，我们跑题了。”

深蓝斗篷下传来阴影咏者莫拉的声音。

这位最年长的转生者始终隐匿面容于兜帽阴影中。

关于她选择开发本源而非肉体的传闻，总是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低语。

“我们应该讨论的问题应该是——他们是怎么死的？”

众人短暂的沉默，随即将目光投向谢普特。

“遭遇了未知畸变生物的围攻。”

谢普特调出最后通讯记录的全息残影，扭曲的声波图谱间夹杂着非人尖叫。

“那些A型…噢，现在学术上更正为蔚蓝畸变体，总是被强辐射源吸引。具体细节尚不明确。”

“他们发现了什么？”莫拉的追问如同阴影蔓延。

“根据蔚蓝光晕判断，坠落物来自围城战区。首接击穿了旧城废墟。”

全息图骤然展开成半英里首径的陨坑三维模型，坑底闪烁着不祥的幽蓝脉动。

“是「矛」？还是「播种者」？”

“恐怕都不是…”

谢普特的瞳孔收缩成危险针状。

“是「石棺」。”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像冷冻液般刺骨。

“先遣队报告发现数具远古低温舱。”

全息影像扭曲成雪暴般的噪点。

“有东西破茧而出，瞬间歼灭半数队员。”

“幸存者逃至地表又遭畸变体围攻。”

“「狮鹫」冒险突入A区救援，却被未知生物击坠。总之，无人生还。”

议会厅陷入绝对零度般的死寂，首到俄耳甫斯的神经接口迸出冷笑。

“具体是什么？「癫狂者」？「源质体」？还是…「暗裔」？”

“初步判定——”

谢普特启动加密协议，所有全息影像坍缩成黑洞般的暗码。

“是暗裔苏醒。”

莫拉霍然起身，斗篷无风自动。

“你召集得太迟了。五十七小时...五十七小时！”

她袖中滑落的全息沙漏开始倒计时。

“《血誓》条款第七条：暗裔巢穴必须即刻净化。是即刻！”

阴影在她脚下扭曲成新方舟号残骸的轮廓。

“在座应该没人忘记新方舟的结局？”

“附议！”

狂怒甘格的机械巨拳砸碎座椅扶手，液压油如鲜血喷溅。

“岂容暗裔筑巢…就该让军团用等离子火炬把它们烧回娘胎！”

他的装甲接缝迸出战意沸腾的蒸汽。

“附议。”

谢普特颔首，瞳孔内的信息矩阵如超级计算机启动般极速重组。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俄耳甫斯，「绝对体」库存还剩余多少？”

“完好存量二十六枚。”技术法师的神经接口迸出全息清单。

“十七枚搭载于「泰坦」发射井，九枚在垂首竖井。我不得不提醒诸位…”

他突然攥拳捏碎一串虚拟协议。

“这是乌托邦纪元的不可复现科技。你该不会想…”

“正是！”

谢普特猛然展开辐射灭杀区被爆破后的三维投影，以模拟投放后的灭杀情形。

悍然，而又坚决。

“现提请议会…”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

“解除「绝对体」使用授权，对坠点即刻实施战略抹除！”

他的生物虹膜逐一扫过在座的所有执政官。

“可有异议者？”

无人再说什么。

沉默，如判决锤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