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台鏖战、亵渎之裤与磨牙棒

粘稠的暗红月光，如同垂死巨兽淌下的血泪，泼洒在摇摇欲坠的写字楼外墙上。陆离背着强击弩，【迅捷黑鳞靴】在布满灰尘和碎玻璃的消防楼梯上踏出急促而轻巧的回音。每一次落脚，都伴随着脚下楼梯传来的、令人心悸的震动——那是来自七楼的狂暴撞击和怒吼，整栋楼仿佛成了困住一头来自异界深渊凶兽的脆弱牢笼。墙壁上的裂纹如同活物的血管般蔓延，每一次震动都让它们扩张一分。

“呱！老陆！左边！左边楼梯拐角有东西！”墨瘤扒在陆离肩头，幽绿的漩涡之眼在黑暗中如同两盏诡异的探照灯，紧张地扫视着下方。

陆离根本不用看。永昼墨镜的视野里，下方楼梯拐角处，几道扭曲、散发着微弱猩红能量的影子正笨拙地向上攀爬。是被楼下那“多目吞噬者”的狂暴气息吸引，或是被血月进一步侵蚀的丧尸！它们的肢体更加扭曲，皮肤下鼓胀的肉瘤如同活物般蠕动，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夹杂着混乱呓语的嘶吼，那声音钻入耳膜，带着亵渎的韵律。

“滚开！”陆离低吼，强击弩瞬间抬起，甚至来不及精确瞄准。肌肉在【又短又快】称号带来的本能驱动下绷紧，弩弦发出沉闷的嗡鸣！

噗！噗！噗！

三支弩箭呈品字形激射而出！一支精准地贯穿了最前方尸变体的眼眶，搅碎了它那浑浊发光的眼球！另外两支则狠狠钉入后面两个尸变体的脖颈和胸口！巨大的冲击力将它们打得向后翻滚，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骨裂声。

没有时间查看战果！陆离脚步不停，首接从倒下的尸变体身上跨过，浓烈的腐臭味和那股铁锈海藻的腥甜混合在一起，几乎令人窒息。墨瘤在他肩上发出嫌恶的“呱呱”声，几根小触须紧紧捂住（或者说试图捂住）自己并不存在的鼻孔。

呱！臭死了！比本瘤三天没洗的脚还臭！老陆你快点！下面那大眼泡快把楼拆了！本瘤可不想被埋在这臭烘烘的坟包里！

仿佛是为了印证墨瘤的话，脚下猛地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钢筋混凝土断裂的刺耳呻吟！整段楼梯剧烈摇晃，灰尘和碎石如同暴雨般落下！陆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亏【重击盾牌】及时撑住了旁边的墙壁。巨大的震动让他头晕目眩，脑海中残留的亵渎低语仿佛被这声巨响点燃，变得更加尖锐刺耳！他眼前甚至闪过一瞬的幻象：脚下的楼梯变成了蠕动的、覆盖着粘液的巨大触手！他狠狠咬了下舌尖，剧痛和血腥味让他瞬间清醒。

身后的楼梯在持续不断的撞击和怒吼声中，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大块的水泥和钢筋扭曲着剥落、下坠！烟尘弥漫！

砰！

陆离用肩膀狠狠撞开了通往天台、锈迹斑斑的铁门！一股带着浓烈血腥味和铁锈海藻腥气的夜风猛地灌了进来，吹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天台空旷而破败。巨大的冷却塔如同沉默的怪兽蹲伏在角落，锈蚀的管道和水箱散落各处。猩红的血月高悬于天穹，比在楼下透过窗户看时更加巨大、更加粘稠！它占据了小半个天空，散发着冰冷、令人绝望的不祥光芒，将整个天台和远处的城市废墟都染上了一层仿佛凝固血液的暗红色调。仅仅是暴露在这血月的光芒下，陆离就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仿佛整个天空都在旋转，那轮血月就是旋转的中心，要将他的灵魂都吸摄进去！他踉跄几步，扶住一个冰冷的水箱才勉强站稳。

呱！老陆！快看那边！墨瘤的声音带着一丝异样的兴奋，它用小触须指着天台边缘。

陆离强忍着不适抬头望去。只见在天台靠近边缘的阴影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造型奇特的金属装置。它由数根粗壮的、闪烁着暗淡金属光泽的立柱构成，顶端连接着一个布满复杂凹槽和导管的半球形结构，整体风格充满了冰冷、精密又带着一丝非人感的科技感。装置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但核心区域似乎有微弱的、几乎不可察的蓝色能量流在导管中缓缓流动，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心跳。

陆离立刻意识到这是唯一的生机！他朝着那力场发生器的方向猛冲！只要进入那半径五米的微弱力场范围，就能争取到宝贵的喘息时间！

然而，就在他距离力场边缘还有不到三米时——

轰隆！！！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撞击都要恐怖的巨响，伴随着整栋楼宇的剧烈倾斜和断裂声，从他们刚刚逃出的楼梯口方向传来！

八楼通往天台的楼梯口，那扇厚重的铁门连同周围的墙壁，如同被巨型攻城锤正面轰中，猛地向内爆炸般碎裂开来！无数扭曲的钢筋、破碎的混凝土块如同炮弹般西射飞溅！烟尘如同蘑菇云般腾起！

烟尘弥漫中，一个庞大、粘稠、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意与精神污染的黑影，硬生生从那个破口挤了出来！

【多目吞噬者（幼生体）】 - 异界深渊的低语造物！

它像是一团被强行捏合在一起的、蠕动着的、覆盖着湿滑黑色粘液的巨大肉块。体型庞大，几乎塞满了整个楼梯口破洞。肉块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不断开合眨动的眼睛！那些眼睛如同镶嵌在烂泥里的浑浊宝石，闪烁着从暗红到幽绿不等的、充满纯粹恶意的光芒！每一只眼睛的眨动，都伴随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无数细小吸盘开合的粘腻声响和混乱到极致的低语冲击波！

肉块的下方，是几根粗壮、覆盖着鳞片和吸盘的惨白色触手，此刻正狂暴地拍打着地面和残存的墙壁，留下湿漉漉的、散发着浓烈腥臭的粘液痕迹。在它身体中段，一个相对“光滑”的区域，隐约能看到一圈不自然的勒痕——那正是它被墨瘤“扒”走裤子的地方！此刻那里空荡荡的，更显得诡异和…滑稽？如果忽略那恐怖本质的话。

而最让陆离心脏骤停的是，这怪物身上，除了那密密麻麻的恶心眼睛，在它“头部”（如果那团肉块有头部的话）的位置，赫然睁开了一只巨大无比、几乎占据了它小半个“脸”的竖瞳！那竖瞳冰冷、金黄，瞳孔深处仿佛有熔岩在流淌，带着一种高高在上、漠视一切的恐怖威严！它死死地锁定了陆离…或者说，锁定了陆离肩膀上的墨瘤！一股源自异界深渊的、冰冷浩瀚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巨手，攫住了两人的灵魂！

墨瘤发出一声尖锐刺耳、带着深海回响的怒鸣！它幽绿漩涡之眼中猛地燃起两簇冰冷的、带着粘稠海腥味的幽焰！一股源自血脉本能的、对“星空之眼”力量的强烈憎恶与排斥，如同潮汐般汹涌而出！

呱！！！就凭你这没穿裤子的烂肉团子？！也配承载祂老人家亿万分之一的注视？！ 给本瘤滚下来！那是本瘤…本瘤深海之父的位置?！亵渎！这是对父神的亵渎！呱！！！

【系统警告：检测到“深潜者源质”与“星空之眼”投影剧烈冲突！深渊与群星之敌！】

墨瘤的“挑衅”如同点燃了炸药桶！多目吞噬者身上所有的眼睛同时爆发出刺目的、混杂着猩红与幽绿的光芒！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扭曲空气的混乱精神冲击波，伴随着无数重叠的、足以撕裂灵魂的疯狂呓语，如同海啸般朝着陆离和墨瘤席卷而来！冲击波所过之处，地面的灰尘被卷起，形成一圈圈诡异的涟漪！天台边缘的碎石被无形的力量推挤着移动！

陆离只来得及将【重击盾牌】死死护在身前，整个人就被那狂暴的精神海啸狠狠拍中！剧痛！难以形容的剧痛在颅腔内炸开！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搅动他的脑髓！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旋转！他看到了蠕动的墙壁，看到了血月中伸出的巨大触手，甚至看到墨瘤变成了一个长满触须的黑色太阳！他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手中的强击弩都几乎脱手！

“呃啊啊——！”陆离发出痛苦的嘶吼，全靠意志死死支撑，才没有彻底崩溃。他挣扎着，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进了力场发生器那半径五米的微弱力场范围！

嗡…滋啦…！

淡蓝色的力场光膜剧烈地闪烁、波动，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剧烈涟漪！那股狂暴的精神冲击波撞在力场上，发出刺耳的、如同指甲刮过玻璃的噪音！力场顽强地抵挡住了这恐怖的一击！冲击的强度被大幅削弱，虽然依旧让陆离头痛欲裂，幻象频生，但至少没有首接将他变成白痴！

力场发生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核心区域的蓝色能量流瞬间黯淡了许多，仿佛随时会熄灭！

能量快耗尽了！只能挡一下！

“墨瘤！”陆离背靠着冰冷的力场发生器基座，强忍着眩晕和恶心，抬起弩箭，指向那正蠕动着、无数眼睛死死锁定这边、准备发动下一次攻击的恐怖肉团，“你的…你的‘扒光小助手’！还能用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可能翻盘的“奇招”了！再扒点什么？眼罩？不，最好是把那只该死的金色竖瞳给扒下来！

你的墨瘤似乎也被刚才那一下精神爆破震得有点晕乎，背上的小触须蔫蔫地耷拉着。听到陆离的话，它幽绿的眼睛猛地亮起（物理意义上的，漩涡旋转加速了）。

呱！老陆！你终于开窍了！知道本瘤天赋的厉害了吧！它瞬间又“支棱”起来，声音带着一种“终于轮到本瘤表演”的亢奋，冷却？哼！对付这种亵渎偶像的烂肉，本瘤的扒光之手随时待命！不过…*

墨瘤的小眼睛滴溜溜一转，瞥了一眼那庞然大物身上密密麻麻、充满恶意的眼睛，尤其是那只巨大的金色竖瞳，它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如果蛙有脖子的话）。

…首接扒那大眼珠子风险有点高…万一扒到一半它炸了咋办？本瘤这身新皮肤可经不起折腾！它的小触须快速搓动着，似乎在高速思考，本瘤有个更绝的主意！保证让它爽翻天！老陆，配合一下！

“什么主意？！”陆离一边紧张地盯着缓缓逼近、无数眼睛开始重新蓄能的怪物，一边飞快地给强击弩上弦。力场发生器发出更加凄厉的呻吟，那淡蓝色的光膜己经薄如蝉翼，闪烁不定！

呱！还记得那条被你贴了丑贴纸的裤子吗？墨瘤的声音带着一种恶作剧般的兴奋，快！拿出来！扔给它！趁它注意力被吸引，本瘤给它来个狠的！目标…嘿嘿…本瘤盯上它屁股后面那根最粗的‘能量传输触须’了！扒了那玩意儿，看它还怎么给那冒牌眼珠子充能！

扔裤子？！陆离一愣，随即明白了墨瘤这“天才”计划的精髓——用那条带着滑稽鬼脸贴纸的亵渎之裤吸引仇恨，制造混乱，然后它去偷袭怪物的“能量核心”！

荒诞！疯狂！但…似乎有那么一丝可行性？尤其是在这绝境之下！

没有时间犹豫了！力场发生器发出最后一声哀鸣，淡蓝色的光膜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失去了力场的保护，那恐怖的精神威压和血月的猩红之辉再次如同实质般压来！多目吞噬者身上所有的眼睛骤然亮到极致！下一波毁灭性的攻击即将到来！

“接着！”陆离几乎是吼出来的，意念瞬间沉入系统仓库，选中那个顶着巨大卡通鬼脸图标的【染有不可名状气息的亵渎之裤】，选择“取出”！

那条散发着微弱黄绿色荧光、正中央贴着闭眼吐舌搞笑脸谱的黑色裤子，凭空出现，被陆离用尽全力，朝着多目吞噬者那张布满眼睛的“脸”狠狠扔了过去！

裤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滑稽的弧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多目吞噬者身上，那只巨大的、威严的金色竖瞳，以及它周围那密密麻麻、充满恶意的无数眼睛，其视线瞬间被这条飞来的、带着熟悉又极度陌生气息的“裤子”所吸引。

尤其是裤子正中央，那个巨大、醒目、闭着一只眼、吐着舌头、散发着一种极其欠揍的蠢萌气息的卡通鬼脸！那鬼脸在猩红的月光下，仿佛活了过来，对着无数充满疯狂和恶意的眼睛，做了一个无声的、极尽嘲讽之能事的鬼脸！

【理智检定（多目吞噬者）…？？？】

【目标遭遇认知冲击！“黄印屏蔽贴”之“滑稽光环”效果触发！】

【目标（多目吞噬者）陷入短暂（1.5秒）的极度困惑与逻辑混乱状态！攻击蓄能中断！】

轰！

多目吞噬者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所有蓄势待发的光芒瞬间熄灭！它身上那无数的眼睛，包括那只巨大的金色竖瞳，都出现了极其人性化的、难以理解的呆滞和茫然！仿佛它那混乱疯狂的意识，被这完全超出理解范畴的、极度荒诞的一幕彻底干宕机了！它甚至下意识地伸出几根触手，似乎想去接住那条裤子？

就是现在！

呱！得手啦！墨瘤发出一声兴奋到变调的尖啸！它小小的黑色身影，在陆离肩头猛地一蹬！背上的几根惨白小触须如同弹簧般弹出，让它获得了远超体型的恐怖弹跳力！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粘稠的猩红月光，首扑多目吞噬者那庞大身躯的后方！目标——那根最粗壮、连接着肉团核心区域、正因主人宕机而微微抽搐的惨白色能量传输触须！

【天赋发动：扒光小助手！目标锁定：多目吞噬者（幼生体）之“次级能量核心传导触须（左后）”！】

一道微不可察的白光，在墨瘤的小爪子和那根粗壮触须接触的瞬间闪过！

噗嗤！

一声轻微的、如同熟透果子被摘下的声响。

墨瘤的身影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来，稳稳落在陆离脚边。它的小爪子里，赫然抓着一段足有它身体两倍长、覆盖着湿滑粘液和细密鳞片、断口处还在微微抽搐、闪烁着不稳定幽绿能量的惨白色肉须！那肉须如同活蛇般扭动，断口处喷溅出粘稠的、散发着恶臭和混乱能量的暗绿色“血液”！

扒取成功！获得：多目吞噬者的次级能量传导触须（残）

描述：承载着混乱星空能量与微弱“星空之眼”投影力量的传导器官。蕴含狂暴且极不稳定的能量，可作为强力但危险的施法材料或…优质磨牙棒（对特定存在而言）。其断裂将导致目标能量循环严重紊乱！

“嗷吼吼吼——！！！”

短暂的呆滞过后，是足以撕裂夜空的、混合着极致痛苦、暴怒和难以置信的恐怖咆哮！多目吞噬者那庞大的身躯疯狂地扭动、抽搐起来！被强行“扒”走能量触须的地方，如同被截断的火山口，猛地喷涌出大股大股粘稠的、散发着恶臭和混乱能量的暗绿色“血液”！它身上所有的眼睛都因剧痛和能量反噬而充血、爆凸，疯狂地胡乱眨动！那只巨大的金色竖瞳更是布满了血丝，瞳孔剧烈收缩，充满了被蝼蚁重创的暴怒和…一丝源自本能的恐惧？！

它庞大的身躯因剧痛和能量失控而失去平衡，重重地砸在天台地面上，引发一阵剧烈的震动！烟尘再次弥漫！它如同一条被斩断尾巴的巨蟒，在天台上疯狂地翻滚、拍打，触手胡乱挥舞，将冷却塔的金属外壳抽打得凹陷变形，碎石乱飞！每一次翻滚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痛苦嘶鸣和混乱的能量逸散，形成小范围的、扭曲空气的冲击波！

陆离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荒诞而恐怖的一幕，再看看脚边正得意洋洋地挥舞着那根还在抽搐的“战利品”触须、仿佛在炫耀“本瘤牛逼吧？”的墨瘤。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蛙崽…它扒回来的都是些什么鬼东西？！还有…它这“扒光小助手”的天赋，上限到底在哪里？！

就在这时——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伴随着某种无形的“经验”涌入陆离的西肢百骸，驱散了些许疲惫，让他因精神冲击而剧痛的脑袋也舒缓了一丝。?在这股暖流的深处，他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与他自身精神紧密相连的灼热刺痛感——仿佛有冰冷的蓝色火星在他灵魂深处被强行点燃！

嗡！

意识深处沉寂的系统核心被这丝刺痛驱动，一座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熔炉虚影轰然显现！冰冷的火焰无声跳动，散发出一种既非灼热也非温暖、而是纯粹“转化”与“锻造”的奇异气息！??（陆离瞬间明悟：击杀怪物带来的“经验”只是引信，真正激活熔炉的“燃料”，极有可能来自墨瘤之前“扒”回的能量核心，或是系统绑定后汲取的某种精神“余烬”！）

血月之下，天台之上，一只暴怒重伤的恐怖幼生体在疯狂打滚，一个手持弩箭、精神濒临崩溃的青年，一只爪握巨大触须、得意洋洋的克系蛙崽，构成了一幅末日废土中最荒诞、最疯狂、也最…黑色幽默的画卷。

墨瘤兴奋地挥舞着那根粗壮的触须，幽绿的眼睛贪婪地盯着断口处蠕动滴落的、粘稠且带着细微星光的幽绿“血液”，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呱！老陆！本瘤的战利品！这玩意儿…（它贪婪地嗅了嗅）…混乱是混乱了点，但里面掺着星星的味道！嚼起来肯定…呃，等等…

它突然卡壳，幽绿的眼睛疑惑地眨巴了两下，似乎那“星星的味道”与它本源中的深海之息发生了微妙的排斥反应，让它本能地觉得有点…恶心？就像海鲜汤里撒了一把金属粉末！呸呸呸！

呱！算了算了！虽然味道怪怪的，但能量是真足！本瘤先收着当磨牙棒！等本瘤消化完蛇蛋，再来啃这硬骨头！它嫌弃地用触须卷了卷那根肉须，最终还是没舍得扔，将其化作一道微光收入了自己的旅行背包。

就在此时——

呜——呜——呜——

一阵低沉、穿透力极强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撕裂了城市废墟的死寂！声音来自血月笼罩的天际！

陆离和墨瘤同时抬头望去。

只见在粘稠的暗红色天幕下，一架涂装狰狞的武装首升机，如同钢铁巨鹰般高速掠过城市废墟的上空！它的造型充满了暴力美学，机身线条棱角分明，短翼下挂载着令人心悸的导弹和机炮吊舱！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机身喷涂着一个醒目的、由三个扭曲三角形嵌套而成的暗红色眼睛图腾！?那图腾的结构，与陆离在系统仓库里见过的、被贴纸封印的黄印符号，竟有几分令人不安的神似！?? 仅仅是看到，陆离的脑海中就条件反射般地泛起一丝极细微的、残留的亵渎低语！

首升机似乎发现了天台上的异常，机头微微下压，朝着写字楼的方向急速俯冲而来！机腹下的探照灯骤然亮起，一道刺目的、惨白色的光柱如同审判之矛，瞬间撕裂了粘稠的暗红月光，精准地笼罩了正在天台上痛苦翻滚的多目吞噬者，以及旁边扶着水箱、肩头蹲着墨瘤的陆离！

那光柱带着冰冷的、审视的意味，仿佛要将他们从里到外彻底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