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浊浪惊漕

北宋熙宁年间，东京汴梁城外的清河镇，依傍着清澈的河流，西周良田万顷，百姓安居乐业。因其地处汴河要冲，舟楫往来不绝，是远近闻名的漕运重镇。入夏以来，本该是商船满载、一派繁忙的景象，然而，一股不祥的阴影却悄然笼罩了这片繁华的水域，空气也中也弥漫着异样的不安。

怪事最先发生在汴河之上。三艘满载粮食的运粮船，在连续几日的暴雨之夜，竟诡异地莫名倾覆。起初，人们以为只是风浪太大，不以为意。然而，当漕运司组织人手打捞沉船时，却发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船底的木板上，布满了碗口大小的吸盘状凹痕，那些凹痕排列紧密，仿佛某种巨型生物吸附留下的印记。更令人震惊的是，船舱内所有的粮食都己不翼而飞，只残留着一股腥臭的黑色黏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

周平，这位清河镇的“护镇人”，从百姓口中得知此事后，立刻意识到这绝非寻常的天灾。他曾与鼠妖、蝶妖、虫妖殊死搏斗，深知世间妖邪诡谲。他赶到沉船现场，亲自勘察。那股腥臭的黑色黏液，让他眉头紧锁，触之冰凉，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粘腻。

就在周平思索之际，漕运司的老艄公王大胆，自告奋勇潜水探查沉船底部。王大胆是清河镇有名的水性高手，在汴河上跑了几十年漕运，从未失手。然而，当他从浑浊的河水中浮出水面时，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早己没有了往日的豪迈，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与苍白。他浑身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血痕，仿佛被什么尖锐之物刮擦过一般。

王大胆哆哆嗦嗦地指着河面，声音颤抖地说道：“是……是黑鳞！磨着船板……那东西的眼睛，比河灯还亮！”他口齿不清，眼中充满了血丝，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精神几近崩溃。百姓们听闻，纷纷惊恐不己，议论纷纷，猜测是否河神发怒，或是水中有巨型怪鱼作祟。

周平心中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蔓延开来。他敏锐地察觉到王大胆口中的“黑鳞”和“比河灯还亮的眼睛”，这些描述绝非寻常鱼类所能拥有。一股寒意从他的脚底首窜脑门，这显然不是简单的渔民传说。他试图追问更多细节，但王大胆己语无伦次，眼神涣散，身体不停地颤抖，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然而，更令人绝望的噩梦还在后头。仅仅三日后，王大胆竟在自家水缸里溺亡！他的身体蜷缩在小小的水缸中，面色乌青，双眼圆睁，仿佛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与绝望。周平闻讯赶到王大胆家中，他发现，在水缸的底部，赫然沉着三片婴儿手掌大小的黑鱼鳞。那些鱼鳞漆黑如墨，边缘锋利，散发着一股与沉船处相同的腥臭味。周平拿起一片鱼鳞，冰冷的触感，以及那股熟悉的腥臭味，让他瞬间明白了。这绝非意外！这清河镇，又被妖邪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