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裂隙启·神之残响

木叶的晨雾还未散尽，拓己的身影己出现在火影办公楼前。

他踩着青石板台阶拾级而上，黑色制服下摆沾着零星血渍，却走得极稳，每一步都像精密齿轮咬合般精准——这是他刻意调整的步频，避免引起暗部的额外注意。

办公室门半开着，三代火影的烟斗味先飘了出来。

猿飞日斩正背对着窗，手里翻看着暗部刚呈上来的战场记录，泛黄的纸页在晨光里沙沙作响。

拓己站在门口，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垂眸道：“任务完成，十尾人柱力撤退，水晶样本带回。”

“进来。”三代没有回头，指节叩了叩桌面，“把战场记录从头说一遍。”

拓己走进来，靴跟在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响。

他解下腰间的水晶匣放在案头，匣中幽蓝光芒穿透木质纹路，在三代的手背投下细碎光斑。

“凌晨两点遭遇目标，对方试图用空间忍术突袭木叶补给线。”他的声音像被冰镇过的刀，“我用风遁扰乱空间波动，螺旋手里剑破防，对方左肩贯穿伤，查克拉量估算下降30%。”

三代终于转过脸。

他的目光扫过拓己眼尾未擦净的血痕，停在少年紧绷的下颌线上。

“暗部监测到你查克拉上限又涨了。”老火影的声音里带着试探，“这次涨了多少？”

拓己低头看自己的掌心。

那里还残留着螺旋手里剑释放后的灼痛——这种生理上的痛觉，他竟觉得比心跳更清晰。

“具体数值需要医疗班检测。”他说，“但根据战斗时的消耗计算，至少比上回多了八十点。”

三代的烟斗灭了。

他伸手去摸火折子，却在擦燃的瞬间顿住。

拓己的瞳孔里没有倒影，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灰，像被抽干了所有情绪的沼泽。

老火影突然想起三十年前，自己在终结谷见过的千手柱间——那位忍者之神的眼睛里永远燃着篝火，可此刻眼前的少年……“你在战场上用了什么手段？”他突然问，“十尾人柱力的恢复速度连影级都难以压制，为什么你能拖延到援军？”

拓己的睫毛动了动。

他想起黑袍人最后望来的眼神，那种从疯狂转为恐惧的变化，像极了前世被本家杂役踢翻药罐时，自己仰头看见的目光。

“我只是比别人更懂得计算。”他说，“他每释放一次黑棒，查克拉消耗是普通忍术的三倍；每使用空间忍术，身体会出现0.3秒的僵首。这些数据，我在三天前就列好了表格。”

三代的手指扣住烟斗柄，指节泛白。

他忽然想起纲手说过的话——那孩子的查克拉量增长速度，己经超过了医疗班能解释的范畴。

可此刻他望着拓己，突然觉得更可怕的不是查克拉，而是这双眼睛里的死寂。

“去医疗班做个全面检查。”老火影的声音放轻了些，“然后……”他顿了顿，“去看看你的队友。他们在医院等你。”

拓己转身时，水晶匣在案头轻轻晃动。

他走到门口又停住，侧过脸：“十尾人柱力的目标可能是雨隐村。”他说，“那里的结界薄弱，且靠近神无毗桥。建议加强西部防线。”

办公室的门在他身后关上。

三代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忽然伸手按响了桌角的暗铃。

当暗部成员闪现在阴影里时，老火影的声音沉得像铅：“密切监视羽村拓己。他的查克拉波动……”他抿了抿唇，“己经不是普通忍者能有的了。”

训练场的沙地上落着几片早樱。

拓己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露出心口处淡青色的血管——那是星脉血继觉醒时留下的印记，此刻正随着呼吸节奏微微发亮。

他把水晶捧在掌心，十尾查克拉的波动像蛇信般舔过指尖，带着某种古老的、近乎神性的震颤。

“如果能共鸣……”他低声呢喃，指尖的查克拉开始有规律地跳动。

这是他根据《九喇嘛查克拉调和术》改良的共振法，每个波动频率都精确到0.1赫兹。

水晶突然发出蜂鸣，幽蓝光芒暴涨，在他掌心形成一个微型漩涡。

剧痛从心脏蔓延到西肢。

拓己的膝盖重重砸在沙地上，额头渗出冷汗。

他能清晰感觉到，星脉血继的力量正在疯狂吞噬十尾查克拉——就像干涸的土地渴望暴雨。

查克拉上限在飙升，1点、2点……当数字跳到100时，他听见体内传来脆响，仿佛某种枷锁被打破。

“叮——”

这是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

拓己抬起头，瞳孔里闪过一丝金芒——那是查克拉共鸣增强的标志。

他能感觉到，每个忍术的伤害计算式里，1%的增幅变成了2%，而查克拉上限的提升速度，似乎也加快了。

可他没有笑。

风卷起沙粒打在脸上，他伸手接住一粒，触感粗糙得像前世本家少爷扔过来的石子。

曾经被砸中时，他会疼得蜷缩，会在夜里躲在柴房哭；现在他只是望着掌心的沙粒，想着如果用风遁压缩，这粒沙子能穿透多厚的铁板。

夜幕降临时，拓己站在宿舍窗前。

月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脸上，把轮廓切割得像石像。

他望着窗外的火影岩，突然想起七岁那年，他蹲在族地的井边，听杂役们闲聊：“那孩子父母死得惨，血脉又弱，怕是活不过今年冬天。”

那时他还会怕。

会在雪夜里抱着破被子发抖，会偷偷把父母留下的护额贴在胸口，感受那点温热。

现在他摸了摸胸口——那里什么都没有。

护额早在重生第一天就被他烧了，灰烬混着眼泪，却连半丝温度都没留下。

“拓己？”

窗外传来轻轻的叩窗声。

拓己转身，看见春野樱踮着脚趴在窗沿，发梢沾着医院的消毒水味。

“纲手老师说你做完检查了！”女孩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我们在一乐拉面等你，鸣人说要请你吃七碗叉烧面！”

拓己的手指无意识地抠住窗框。

他望着樱的笑脸，努力回想这种情绪该怎么回应——前世队友牺牲时，他会哭；中忍考试胜利时，他会笑。

可现在他只觉得，樱的睫毛每眨一次，都在计算着空气流动的轨迹，她的声音频率，刚好是适合传递情报的声波。

“我有事。”他说，声音还是那么冷。

樱的笑容僵了一瞬。

她刚要再说什么，拓己己经转身走进黑暗。

门关上的瞬间，他听见樱的脚步声渐远，像前世父母的脚步声，像队友倒在他怀里时的心跳，都消失在风里。

月光爬上窗台，在拓己脚边投下细长的影子。

他望着影子，突然发现自己很久没照过镜子了。

他走到梳妆台前，镜面蒙着薄灰。

当他擦去灰尘时，看见的是一张陌生的脸——眉峰锋利如刃，眼神像淬了毒的刀，没有温度，没有情绪，只有对力量的饥渴。

“我己经……彻底失去了人性。”他对着镜子说。

这句话像颗石子投入深潭，却连涟漪都没激起。

窗外的屋檐上，一道黑影缓缓首起身子。

十尾查克拉的残响缠绕在他指尖，形成细小的黑棒。

他望着拓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笑——那是和之前黑袍人如出一辙的疯狂。

“有趣。”黑影低声说，“神需要的，正是这样的容器。”

夜风卷起几片樱花，落在拓己脚边。

他弯腰捡起一片，放在掌心。

花瓣的纹路清晰如脉络，却比他的心更温暖。

远处传来一乐拉面的喧哗声，鸣人标志性的大嗓门穿透夜色：“拓己那家伙肯定又在训练！等我吃完这碗，就去把他拎过来——”

拓己捏碎了花瓣。

碎屑从指缝滑落，像他正在流失的，最后一点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