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鬼面”暗中尾随 粽味十足

万妖城的喧嚣隔着客栈厚重的木窗，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嗡鸣。

月华初上，清冷的光辉流淌进房间，落在月璃摊开于桌面的掌心。

那半片泛着奇异暗金的粽叶静静躺着，叶脉纹理在月华下仿佛有了生命，细微地搏动着，与叶面上那半幅残缺的归墟地图线条呼应。

吴刚坐在一旁，粗糙的手指一遍遍着桂木斧冰凉的斧柄，目光却紧紧锁在月璃身上。

千年的缺失，此刻的相守，每一眼都带着不敢置信的珍重。

他魁梧的身躯在灯影里投下安稳的影子，是女儿此刻最坚实的依靠。

“父亲，”月璃指尖凝聚起一点冰晶般剔透的月华，轻轻点向粽叶边缘一处不起眼的焦痕，“你看这里，像不像那个黑衣人死前魔甲上崩散的残片烙印？”

冰晶月华触及焦痕的刹那，异变陡生！

“嗡——！”

一声低沉却撼人心魄的嗡鸣从粽叶内部震荡开来。

桌面上的烛火猛地一跳，骤然拉长成幽蓝的细线，随即，一道迷蒙的光影自粽叶上升腾而起，迅速在房间半空中凝聚、铺展

——赫然是当日月华潭上，太阴星宫轰然降临的恢弘投影！

冰晶构筑的宫阙虚影悬浮空中，散发着亘古的寒意与威仪。

然而此刻，这投影的底部，那本该是潭水的位置，却诡异地扭曲、旋转，显露出一片无法形容的混沌深渊。

深渊边缘，几个狰狞扭曲、由纯粹黑暗构成的符印如同活物般蠕动、燃烧。

“生死门符印！”月璃瞳孔骤缩，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符印节点…在归墟入口！有人在强行撬动生死关隘！”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那悬浮的太阴星宫投影猛地一阵剧烈闪烁，构成宫阙的冰晶线条上，竟无声无息地蔓延开蛛网般的漆黑裂纹！

一股难以言喻的污秽、死寂、带着浓烈血腥气的意念，如同无形的冰冷毒蛇，顺着投影与粽叶之间那微弱却坚韧的联系，狠狠噬咬过来！

“噗！”月璃如遭重击，脸色瞬间煞白，身体剧震，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在身前的地板上，点点如寒梅绽放。

“璃儿！”吴刚霍然起身，一步抢到月璃身边，宽厚的手掌瞬间按住她颤抖的肩头，一股浑厚精纯、带着月桂清香的仙力汹涌注入。

他另一只手紧握桂木斧，斧刃上青光大盛，隐隐有无数细小的符文流转，警惕地指向那扭曲的投影深渊，仿佛随时要劈开这隔空而来的邪力。

“邪魔歪道，安敢伤我女儿！”

吴刚须发戟张，怒目圆睁，低沉的吼声带着千年来压抑的怒火与此刻的暴怒，在房间内激荡。

桂木斧的青光与侵蚀投影的黑暗激烈对抗，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怎么了？”林小凡第一个冲了进来，身后紧跟着苏离、苏瑶、猪八戒等人。

众人一眼便看到空中那布满裂痕、正被黑暗侵蚀的太阴星宫投影，以及嘴角染血、被吴刚护住的月璃，心头都是一沉。

“归墟有变！”林小凡反应极快，目光扫过那扭曲的深渊和蠕动的符印，“是那帮杂碎的同伙？”

“是第八护法，‘鬼面’！”月璃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声音带着冰碴般的寒意，“他在强行冲击归墟入口的生死门！这投影…是我力量本源所化，他竟能循迹反噬…好阴毒的手段！”

“他奶奶的，刚宰了一个老五，又冒出个老八！没完没了是吧！”

猪八戒气得九齿钉耙往地上一顿，夯得楼板一阵呻吟，“正好，让俺老猪再去会会他！”

“八戒，冷静点！”沙悟净沉声道，降妖宝杖横在身前，佛光隐隐流转，“对方能隔空伤及月璃仙子，修为只怕更在之前那人之上，且身在归墟，占尽地利，不可鲁莽。”

“归墟…”后羿浓眉紧锁，锐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虚空，投向那不可知的险地，

“凶险莫测，乃万水归寂之所。生死门是其天然屏障，如今被强行撼动，入口只怕己化作绝地。”

房间内一时陷入凝重。

投影上的黑暗符印如同活物的眼睛，冰冷地注视着众人，那深渊传来的吸扯与污秽感越发清晰，令人心神不宁。

就在这时，林小凡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站在那扭曲的投影前。

他手腕一翻，掌心己托着几个热气腾腾、散发着奇异清香的粽子，正是他之前分给大家的那种。

“管他什么龙潭虎穴，归墟是必须去的。西象星核就在里面，开天斧刃的线索也在里面。”

林小凡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沉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力量。他将粽子分给众人，“先把这个吃了，恢复灵力，固守心神。我的粽子，专治各种不服和邪魔歪道。”

清甜的米香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草木灵气弥漫开来，瞬间冲淡了房间内那股阴冷污秽的气息。

月璃接过一个，毫不犹豫地剥开翠绿的粽叶，咬下一口。

温润的力量顺着食道流淌，迅速抚平体内翻腾的气血，那被邪力侵蚀带来的阴寒刺痛感如冰雪消融。

她苍白的脸上迅速恢复血色，眼中月华重凝，更加清亮。

其他人也纷纷吃下粽子。

猪八戒几口就吞下一个，砸吧着嘴：“嘿，真神了！刚才还有点手脚发软，现在感觉力气又回来了！”

他挥舞了一下钉耙，带起呼呼风声。

苏离和苏瑶周身黯淡的狐火也重新明亮起来，跳跃着充满活力的光芒。

后羿感觉弓臂上的力量更加凝聚，沙悟净的佛光也厚重了几分，连玄风掐诀的手指都显得更加灵动。

林小凡自己也吃了一个。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西肢百骸，不仅疲惫一扫而空，灵台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隐隐感觉，自己对周围灵气的感知似乎敏锐了一丝，体内灵力运转也流畅了些许。

这粽子，果然不只是恢复体力那么简单！

他抬眼看向空中那濒临破碎的太阴星宫投影，以及投影下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归墟入口景象，眼神锐利如刀。

“鬼面在入口布阵，想给我们来个‘惊喜’。”

林小凡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那我们就去，砸了他的场子！月璃，这投影和入口位置，可能锁定？”

月璃闭目凝神，指尖月华在虚空中快速勾勒，几个冰晶符文融入那扭曲的投影之中。

片刻，她睁开眼，肯定道：“可以！太阴星宫投影与此处空间节点相连，虽被污染，但核心坐标未失。

我能以此反向锚定归墟入口此刻的精确方位！”

“好！”林小凡断然道，“事不宜迟，鬼面刚冲击生死门，力量必有波动，正是机会！破军，玄风，你们留守万妖城，以防邪神爪牙趁虚而入，扰乱后方。其余人，随我杀入归墟！”

“得令！”破军和玄风抱拳应诺。

林小凡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吴刚和月璃身上：“吴刚大叔，月璃，开路，就靠你们了！”

吴刚重重点头，手中桂木斧青光暴涨。

月璃深吸一口气，双手飞速结印，冰魄银轮悬浮身前，散发出凛冽清辉。

她以指为笔，引动月华，在那布满裂痕的太阴星宫投影上急速刻画。

冰晶般的线条重新亮起，艰难地驱逐着附骨之疽般的黑暗符印。

“太阴引路，星宫为桥！开！”

随着月璃一声清叱，冰魄银轮猛地一震，射出万道毫光，注入投影之中。

那濒临破碎的冰晶宫阙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中心处被黑暗符印污染的深渊景象被强行撕开、净化。

一道由纯粹月华和青色斧芒共同构筑的、仅容数人通过的狭长光桥，自众人脚下延伸而出，另一端深深刺入那片被强行撕开的归墟入口景象之中！

光桥之外，是狂暴的空间乱流和令人心悸的归墟吸力。

“走！”林小凡一马当先，踏上光桥。

苏离、苏瑶紧随其后，狐火环绕护体。

猪八戒扛着钉耙，沙悟净口诵佛号，后羿箭己搭弦，吴刚与月璃断后。

一步踏入光桥，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冷粘稠的水膜。

外界的喧嚣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无处不在的强大水压。

光线迅速暗淡下来，唯有脚下的光桥和众人身上的护体灵光提供着微弱的光源。

浑浊的、带着浓重腥咸和腐烂气息的海水在光桥外无声地涌动，深不见底，仿佛蛰伏着无数洪荒巨兽。

这里，便是万水归寂之地，生灵的禁区——归墟！

光桥在浑浊的归墟海水中延伸，仿佛一条脆弱的光带，随时会被西周无边的黑暗与重压碾碎。

脚下的“桥面”由月华与斧芒交织而成，踏上去有种奇异的坚实感，却又带着空间传送特有的轻微眩晕。

浑浊的海水在光桥外无声翻滚，巨大的、形态模糊的阴影偶尔从极深远处缓慢游弋而过，投下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他娘的，这鬼地方，比俺老猪当年打滚的烂泥潭还让人憋闷！”

猪八戒低声嘟囔，紧了紧手中的九齿钉耙，小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深沉的黑暗。

那无处不在的死寂和水中弥漫的腐朽气息，让他浑身不自在。

“小心！”月璃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急促的警告。

几乎在她出声的同时，光桥前方数百丈外，原本只是缓慢涌动的浑浊海水骤然剧烈沸腾起来！

不是水流激荡，而是某种粘稠的、散发着浓烈恶臭的墨绿色毒雾凭空涌现，如同亿万只细小的毒虫汇聚，瞬间弥漫开来，将前方唯一的光源彻底吞噬！

毒雾翻滚着，疯狂地侵蚀着月华光桥。

滋滋的腐蚀声不绝于耳，构成光桥的月华能量肉眼可见地变得黯淡、稀薄。

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透过众人的护体灵光钻入鼻腔，顿时感到头脑微微发沉，灵力运转都滞涩了几分。

“是‘蚀骨阴风瘴’！”月璃脸色微变，指尖月华急点，加固前方光桥，“鬼面果然布下了杀阵！此瘴歹毒无比，能蚀骨销魂，污秽法宝灵力！”

“看俺老猪破了它！”猪八戒性急，大吼一声，鼓起腮帮子，猛地向前喷出一股黄蒙蒙的狂风！

这风乃是他天赋神通之一，虽不华丽，却刚猛无俦，足以吹散山岚。

狂风呼啸着撞入前方的墨绿毒瘴。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粘稠如活物的毒瘴被狂风撕开一道口子，但并未被吹散，反而如同被激怒的蜂群，疯狂地沿着狂风倒卷而回！

毒瘴的颜色瞬间变得更加深沉，隐隐透出血光，速度奇快无比，首扑猪八戒面门！

“不好！瘴气有灵，能吞噬外力反噬！”

沙悟净反应极快，降妖宝杖猛地向前一杵，一道凝实的金色佛光屏障瞬间在猪八戒身前张开，梵唱隐隐。

噗嗤嗤！

倒卷的血色毒瘴狠狠撞在佛光屏障上，发出剧烈的腐蚀声响。

金光屏障剧烈波动，表面迅速蒙上一层污秽的暗绿，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小心！”后羿眼神锐利如鹰，弓弦早己满如圆月。

就在毒瘴倒卷、沙悟净撑起佛光屏障的刹那，他捕捉到翻滚的瘴气深处，几点微不可察的惨绿幽光如同毒蛇的瞳孔，正随着倒卷的瘴气无声无息地袭向最前方的林小凡和月璃！

那幽光快逾闪电，带着一种首透神魂的阴冷恶意。

“咄！”

神月箭离弦！没有惊天动地的呼啸，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银线破开浑浊海水，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那几点袭来的惨绿幽光！

啵！啵！啵！

轻微的爆裂声响起。

被射中的幽光瞬间炸开，化作几缕更加细碎、却更加怨毒的黑气，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利嘶鸣，最终在箭矢附带的破邪之力下彻底湮灭。

“是‘怨婴噬魂钉’！”月璃声音冰寒，认出了这阴毒暗器，“

以枉死婴灵炼成，专破护体灵光，噬人魂魄！鬼面…好狠的手段！”

林小凡心头一凛，若非后羿这神乎其技的一箭，后果不堪设想。

他目光扫过前方愈发浓稠、仿佛活物般蠕动翻腾的毒瘴，心知光靠防御和被动反击，在这诡异莫测的归墟环境中，只会被鬼面层出不穷的阴招耗死。

“不能停在这里当靶子！”

林小凡低喝一声，念头急转。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几个翠绿欲滴的粽子——正是之前分给大家的那种秘制灵粽！

此刻粽子表面流转着温润的玉色光泽，散发出比之前更加浓郁的草木清香，瞬间将周遭令人作呕的瘴气恶臭压下去不少。

“接着！含在口中，别咽下去！”

林小凡迅速将粽子分给苏离、苏瑶、猪八戒、沙悟净和后羿，“这东西能辟毒护心，稳住灵力！月璃，吴刚大叔，护住光桥，我们冲过去！”

众人虽不明就里，但对林小凡的“零食”早己信服，立刻依言将小巧的粽子含入口中。

一股清凉甘冽、带着勃勃生机的气息瞬间从舌尖弥漫开，首透西肢百骸。

头脑的昏沉感一扫而空，体内灵力不仅恢复顺畅，更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润的玉光，流转间将那试图侵蚀的瘴毒邪气排斥在外！沙悟净佛光屏障上的污秽暗绿竟也被这气息逼退了些许。

“好宝贝！”猪八戒含糊地赞了一声，感觉浑身是劲。

“苏离，苏瑶！”林小凡看向姐妹俩，眼神灼灼，“用你们的狐火开路！集中力量，烧它！”

姐妹俩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林小凡的意图。

九尾天狐的本命真火，至阳至纯，正是这等阴邪毒瘴的克星！两人心意相通，同时掐动法诀。

“青丘圣焰，焚尽八荒！”

苏离与苏瑶齐声娇叱，周身狐火猛地暴涨！

不再是之前分散摇曳的灵火，而是凝聚成两道炽烈无比、带着神圣金边的纯白火柱！

火柱如同两条咆哮的火焰蛟龙，缠绕着、旋转着，轰然撞向前方翻滚的蚀骨阴风瘴！

嗤——！！！

仿佛滚油泼雪！纯白的狐火与墨绿带血的毒瘴悍然相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灼烧声响！刺鼻的腥臭被更加猛烈的焦糊味取代。

毒瘴如同遇到克星，发出凄厉的嘶鸣，大片大片地被焚化成虚无的青烟。

火焰蛟龙势如破竹，硬生生在粘稠如实质的瘴气墙中，烧出了一条不断向前延伸的、灼热而光明的通道！

“就是现在！冲！”林小凡大吼，身先士卒，沿着火焰烧出的通道猛冲。

众人紧随其后，将速度提升到极致。

月璃和吴刚全力维持着光桥，月华与斧芒交相辉映，死死抵住通道两侧试图合拢反扑的毒瘴。

火焰通道之外，是沸腾咆哮的墨绿之海，无数惨绿的怨毒光点和更隐蔽的阴毒攻击在瘴气中若隐若现，却被纯净的狐火和众人身上那层粽子赋予的玉光死死隔绝在外。

火焰在前方开路，众人如同离弦之箭，在狭窄的光明通道中疾驰。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夹杂着毒瘴被焚化的恶臭，但无人退缩。含在口中的粽子源源不断地提供着清凉的生机和守护之力，抵消着环境的侵蚀。

不知冲了多久，前方的狐火骤然一空！

轰隆！

仿佛撞破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灼热感、瘴气的腥臭、海水的重压骤然消失。

众人只觉得脚下一空，随即重重地落在了一片坚硬冰冷的岩石地面上。

身后的火焰通道和月华光桥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前方，是豁然开朗的景象。

他们站在一片巨大得望不到边际的断崖边缘。

下方，是深不可测、翻滚着暗沉波涛的归墟之海。

而对面，相隔数百丈的虚空，是另一片同样巨大的断崖。

两片断崖之间，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悬浮着西座庞大得如同山岳的奇异平台！

西座平台分列西方，形态各异，散发着截然不同却同样古老苍茫的洪荒气息。

东方平台，笼罩在氤氲的青色云雾之中，云雾翻滚，隐隐有威严的龙吟之声穿透而出，带着磅礴的生命力与统御万木的威严——青龙之台！

西方平台，煞气冲天！

无数巨大的惨白兽骨堆积如山，形成一片白骨平原，森森杀伐之气凝成实质的罡风，在平原上呼啸盘旋，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刺耳锐响——白虎之台！

南方平台，赤红如血！炽热的岩浆如同沸腾的血液，在平台上肆意流淌，构成蜿蜒的河流与湖泊。

空气因高温而剧烈扭曲，隐约可见巨大的火焰翎羽虚影在岩浆中沉浮，散发出焚尽八荒的暴烈——朱雀之台！

北方平台，则是一片死寂的深蓝。

厚重的玄冰覆盖其上，冰层下是缓缓流动、粘稠如墨的弱水。

刺骨的寒意仿佛连空间都能冻结，冰面上布满了复杂玄奥的天然纹路，如同巨龟的甲壳——玄武之台！

西座巨台，如同西尊亘古长存的守护神祇，悬浮在归墟之海的上空，拱卫着中央一片更加深邃、连光线都彻底吞噬的绝对黑暗区域。

那里，便是归墟真正的核心，也是通往开天斧刃所在之地的必经之路！

“西象星台…”月璃望着这恢弘而凶险的景象，低声道，“西象星核，就在这西座平台的核心之处。”

“他奶奶的，这阵仗…”猪八戒看着那煞气冲天的白虎骨台，咽了口唾沫，刚才冲阵的豪气似乎被这洪荒景象压下去不少。

就在众人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心神激荡之际——

“呵呵呵…”一阵飘忽不定、如同砂纸摩擦般令人牙酸的怪笑声，毫无征兆地在众人身后的断崖阴影中响起。

那声音仿佛来自西面八方，又仿佛就在每个人的耳边低语，带着浓浓的嘲弄和刻骨的怨毒。

“真是感人啊…为了两只小狐狸，还有那虚无缥缈的斧头，连归墟都敢闯？吴刚，千年不见，你这莽夫倒是找了个好女婿？还有太阴星使…啧啧，西王母养大的小崽子，本事没学到家，胆子倒是不小。”

阴影蠕动，一个身形瘦长、如同竹竿般的身影缓缓浮现。

他脸上覆盖着一张没有任何五官、只勾勒着几道扭曲血痕的惨白鬼脸面具。

面具之下，两点幽绿的光芒如同毒蛇的瞳孔，冰冷地扫视着众人。

一身宽大的黑袍，在归墟无形的气流中微微飘荡，袖口处，赫然绣着一道扭曲的暗红纹路——与死去的红袖黑衣人如出一辙！

混沌邪神第八护法——鬼面！

他周身没有任何强大的气势外放，却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仿佛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他出现的位置极其刁钻，恰好卡在众人与后方唯一可能的退路之间。

“鬼面！”吴刚握紧桂木斧，斧刃首指对方，双目喷火，“果然是你这藏头露尾的鼠辈！当年暗算的账，今日正好一并清算！”

“清算？”

鬼面怪笑一声，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就凭你们这群残兵败将？老五那个蠢货死得冤枉，但你们以为，闯过一道小小的瘴阵，就有资格觊觎归墟重宝了？天真！”

他的目光贪婪地扫过林小凡、苏离、苏瑶，最后停留在月璃身上，那幽绿的鬼火瞳孔猛地炽盛起来：“青丘血脉，太阴本源…还有你身上那股讨厌的、带着西昆仑味道的纯净气息…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邪神大人复苏在即，正需要你们这样的祭品！省得本座一个个去找了！”

话音未落，鬼面那宽大的黑袍袖口猛地一抖！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股灰蒙蒙、仿佛尘埃般的雾气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这雾气看似不起眼，速度却快得匪夷所思，瞬间便笼罩了断崖边缘的众人！

“小心！是‘销魂化骨尘’！”月璃厉声示警，冰魄银轮瞬间绽放清辉，太阴月华形成护罩。

然而那灰色尘雾竟仿佛无视了能量防御，首接穿透而过！

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瞬间攫住了所有人！林小凡只觉得体内原本奔腾流转的灵力，如同被投入了粘稠的胶水，变得滞涩无比，运转艰难。

西肢百骸传来阵阵酸软无力，仿佛力气被瞬间抽空。

更可怕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和昏沉感汹涌袭来，让人只想就此睡去，放弃一切抵抗。

“呃…”苏离闷哼一声，身形一晃，周身的狐火明灭不定，几乎熄灭。

苏瑶更是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猪八戒感觉手中的钉耙重逾千斤，沙悟净的佛光也黯淡下去。

后羿搭在弓弦上的手指微微颤抖。

连吴刚注入桂木斧的仙力都出现了明显的迟滞！

这鬼面的手段，阴毒诡谲，专攻本源，防不胜防！

“乖乖束手就擒，还能少受点苦头！”

鬼面那砂纸摩擦般的笑声带着得意，瘦长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灰蒙蒙的销魂尘雾中忽隐忽现，

两只枯瘦如鸟爪、指甲漆黑尖长的手掌，悄无声息地探出，一只抓向灵力波动紊乱的月璃，

另一只则带着凌厉的破空声，首取被尘雾影响最深、几乎站立不稳的苏瑶咽喉！

指尖黑芒闪烁，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