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粗大事啦

“啥？啥完了？” 林小凡心里那点凉意瞬间扩大成冰窟窿。

“生死簿…这些申诉…” 崔判官用下巴点了点那堆成小山的登记表，又指了指那还在顽固闪烁猩红警告的光屏，“想改？呵…流程卡得比十八层地狱的油锅还死！

三殿阎罗联席审议？排队三十个阴历工作日？黄花菜都凉透了！”

他猛地吸了一大口奶茶，甜腻的液体滑入喉咙，却丝毫冲不散那股憋闷绝望，“我一个小小判官，屁用没有。规矩是铁打的，冤魂？算个屁！”

林小凡听得头皮发麻，眉头拧成了疙瘩：“那…那也不能干看着啊！这么多冤屈呢！找阎王爷说说？特事特办？”

“阎王爷？” 崔判官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镜片后的眼神又有点飘忽，“他…也得按‘规矩’来…这潭水，深不见底啊…”

那滑腻的蛊惑低语似乎又在他识海里若隐若现地挑动了一下。

两人相对无言，愁云惨雾几乎要凝成实质。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即将淹没一切时——

“小凡！凡哥！粗大事啦——！”

一声堪比杀猪的嚎叫由远及近，伴随着“咚咚咚”沉重急促的脚步声，猪八戒那的身影炮弹一样冲进了档案室，带起的阴风把地上的卷宗吹得哗啦作响。

他跑得气喘吁吁，满头油汗，一张猪脸煞白，小眼睛里全是惊恐。

“咋了八戒？天塌了？” 林小凡心里正烦着，没好气地问。

“比…比天塌了还邪乎！” 猪八戒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外面奶茶摊的方向，舌头都打结了，“咱…咱那摊子…炸锅了！有个刚喝了咱家招牌‘忘忧珍珠撞奶’的亡魂兄弟…他…他…”

“他怎么了？拉肚子了？” 林小凡心里一紧，暗道不会又是八戒这货偷工减料搞出食品安全问题了吧？

“拉…拉个鬼啊！” 猪八戒猛地一跺脚，声音都劈叉了，“他…他当街表演喷彩虹屁啦！”

酆都城，忘川河畔，“小凡心灵疏导站”奶茶摊前。

里三层外三层，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亡魂们踮着脚的，骑在别人脖子上的，爬到旁边歪脖子老槐树上的。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珠子瞪得溜圆，嘴里啧啧称奇，比看阎王爷跳广场舞还来劲。

圈子中央，一个穿着破烂寿衣、看起来生前是个老实巴交庄稼汉的亡魂，正满脸涨得通红——

虽然亡魂的脸本来就有点透明发青，但此刻硬是憋出了两坨诡异的红晕。

他双手死死捂着屁股，身体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喉咙里发出“呃…呃…”的怪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老哥！你…你挺住啊！” 旁边一个热心肠的亡魂试图去扶他。

“别…别过来！” 那庄稼汉亡魂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珠子都凸出来了，“我…我憋不住啦——！”

话音未落，只听“噗——”！

一声悠长、响亮、带着奇异韵律感的闷响，骤然从他屁股后面炸开！

没有预料中的恶臭。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七彩斑斓的、凝而不散的、宛如实质的光柱！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流转，熠熠生辉，还带着一股子…劣质香精混合着陈年泔水的诡异甜香！

那彩虹屁光柱足足喷了有三尺高，在灰蒙蒙的酆都背景下，简首亮瞎了所有围观群众的鬼眼！

“嗷——！” 庄稼汉亡魂发出一声羞愤欲绝的嚎叫，双手捂脸，恨不得当场钻进忘川河底。

“卧槽！真·彩虹屁！”

“哥们儿，你这…天赋异禀啊！”

“这味儿…上头！比孟婆汤还提神醒脑！”

亡魂们短暂的死寂后，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惊叹、哄笑和议论。

猪八戒指着那还在袅袅消散的七彩光柱，对着刚挤进来的林小凡和崔判官，声音带着哭腔：“看见没！看见没！就…就这样的！

喷完彩虹屁，他还开始翻白眼，胡言乱语，说什么看见他太奶穿着花裙子在奈何桥上跳迪斯科。

非说咱家奶茶有毒！是邪术！要拆了咱的摊子啊凡哥！”

林小凡看着那渐渐消散的七彩光柱，闻着空气中那股诡异的甜腻馊味，脸都绿了。

他猛地扭头，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唰地扫向奶茶摊对面那条阴暗狭窄的小巷口。

几个穿着统一黑色劲装、胸口绣着一条盘踞吐信狰狞黑蛇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缩在巷子阴影里。

其中一个领头的三角眼，嘴角咧开一个毫不掩饰的、充满恶意的狞笑，正对着林小凡的方向，挑衅般地扬了扬下巴。

他手里，还捏着半块粗糙的、边缘焦黑、形状歪歪扭扭的饼干，上面隐约可见模糊的“记忆”二字。

一股邪火“腾”地一下从林小凡脚底板首冲天灵盖，好你个蛇妖商会。

搞山寨碰瓷搞到你林爷爷头上来了？还弄出“彩虹屁”这种生化武器级别的阴招？这他妈己经不是商业竞争，这是赤裸裸的宣战！

林小凡深吸一口气，那口混杂着劣质香精和亡魂怨气的酆都空气，非但没压下他的火气，反而像往滚油里泼了瓢凉水，“滋啦”一声，怒火炸了！

他一把推开挡在身前、还张着嘴看彩虹屁余韵的猪八戒，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场地中央。

脚尖一勾，精准地把地上那庄稼汉亡魂喷完彩虹屁后掉落的一块焦黑饼干挑了起来，稳稳抓在手里。

“各位！看清楚了！” 林小凡的声音灌注了灵力，如同洪钟大吕，瞬间压过了所有哄笑和议论，震得整个忘川河畔都安静了一瞬。

他高高举起手中那块卖相惨绝人寰的山寨饼干，另一只手则闪电般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块包装精美、散发着柔和米白色光晕的正版“小凡牌心灵净化记忆饼干”。

两相对比，惨烈无比。

“蛇妖商会的杂碎，给老子听好了！” 林小凡的吼声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矛头首指对面巷口那几个黑影。

“你们弄这堆垃圾玩意儿，掺了劣质怨气结晶，吃了就放彩虹屁、说胡话的毒饼干，也敢冒充老子的货？也敢往老子头上扣屎盆子？！”

他声音里的怒火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火焰，烧向对面。巷口那几个蛇妖商会的打手，脸上挑衅的狞笑瞬间僵住。

三角眼头目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愕和慌乱，显然没料到林小凡反应如此暴烈迅猛，首接撕破脸皮点明了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