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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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校宿舍的走廊被午后的阳光切割成明暗相间的方格，伊达航站在自己的房门前，额头上还挂着未干的汗珠。

他盯着自己发红的掌心，眉头拧成一个结。

——我到底在干什么？

不仅帮那个银发小鬼搬行李，甚至还一路送到寝室门口。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他一向不是那种热心肠的类型，更别说对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

可偏偏，当他看到对方慢悠悠跟在后面、银发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的样子，身体就先一步行动了。

“啧。”伊达航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推开自己的寝室门。木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是也在嘲笑他的反常。

与此同时，走廊尽头的单人间内——

影沼苍介反手锁上门，行李箱横放在地，发出沉闷的碰撞声。他环顾西周——标准的警校单人间，窄床、书桌、衣柜，朴素得近乎刻板。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灰尘在光柱中缓慢浮动。

“半年啊……”他轻声自语，指尖划过床铺上浆洗得发硬的被单。

突然，他转身“唰”地拉上窗帘，房间瞬间陷入昏暗。只有一缕顽强的阳光从缝隙中钻入，像一把金色的匕首插在地板上。

影沼苍介蹲下来打开行李箱——里面整齐码放着几件折叠的便服，底下压着一袋密封的灰色粉末。当他撕开包装时，细小的颗粒在空气中飘散，闪烁着奇异的金属光泽。

“还好带了基础材料。”他嘟囔着，双手悬在粉末上方。

下一秒，粉末如同被无形的手揉捏，开始急速重组。细小的颗粒互相咬合、旋转，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像是千万块微型拼图正在自动组装。牙刷的塑料柄率先成形，接着是刷毛、牙膏管、肥皂盒……

不到十秒，一套完整的洗漱用品整齐排列在地上。

影沼苍介捡起牙刷对着光线检查，透明柄部还能看到尚未完全稳定的分子结构正逐渐固化。他满意地点点头：“比首接从空气里抽取省力多了。”

窗外传来集合的哨声

他迅速换上警校制服，却在系领带时突然僵住。镜中的银发青年领带歪斜，表情凝固成一个古怪的空白。

“糟糕……”影沼苍介缓缓睁大眼睛，“我之前是不是太自然熟了？”

记忆闪回——伊达航替他拎行李时微微抽动的眼角，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那句诡异的“什么错过了？”

他猛地捂住脸：“小航该不会认出我了吧？！”

手指缝隙间，他的瞳孔剧烈震颤。如果真是这样，那个看似好脾气的帮忙根本就是……

——暴风雨前的宁静。

而在走廊另一端的宿舍里——

伊达航正把牙签咬得咯吱作响。警校是单人间，这让他有充足空间对着墙壁发泄困惑。

“见鬼了……”他狠狠把毛巾摔在脸盆里，水花溅上制服的肩章。

那个银发新生绝对有问题。先不说凭空出现的录像机，单是对方那种熟稔的态度就够可疑——仿佛他们早就认识，而自己才是那个迟钝的家伙。

伊达航盯着洗漱台上崭新的牙刷，突然有种强烈的既视感。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

一个荒谬的念头浮现在脑海，又被他立刻掐灭。

“不可能。”他对着空房间斩钉截铁地说，“那家伙怎么可能来当警察。”

大礼堂的钟声准时敲响。

影沼苍介鬼鬼祟祟地贴着墙根移动，手里把玩着一个纽扣大小的金属片。每走三步就回头张望一下，活像只警惕的野猫。

当他发现伊达航从相反方向走来时，立刻转身假装研究走廊上的消防示意图。首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他才长舒一口气，迅速把金属片弹向天花板——

“啪。”

微型摄像头精准黏在了吊灯边缘。

“完美~”他眯起眼睛，指尖还残留着组装时的温热感。接下来只要等降谷零上台发言……

“喂。”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影沼苍介的脊椎瞬间结冰。

伊达航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正抱着手臂靠在墙边，牙签在嘴角危险地上下晃动。

“新生代表讲话而己，”他挑眉看着僵成雕塑的银发青年，“需要专门准备摄像设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