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酸笋撞上泡菜坛（二）

意识在芥末地狱里翻滚。酸笋的腐败法则遭遇了天敌——这是秩序森严的发酵辛辣，是泡菜信徒的圣光审判！

电驴失控翻滚，撞向泡菜坛子琉璃封口的瞬间——

坛口光晕涟漪般荡开。

一只脚伸了出来。

墨绿色工装裤腿塞进锃亮铆钉靴，脚踝纤细，却带着能踏碎星辰的气势，精准地踩在电驴狰狞的复眼上！

咔嚓！

复眼水晶罩裂开蛛网纹。

电驴的魔音、引擎的轰鸣、我的混沌嘶鸣，在这一脚之下，万籁俱寂。

芥末洪流悬停在来人身后，如同恭顺的黄金瀑布。

我（光团）的“视线”向上移动。

工装裤包裹着笔首长腿，腰肢被一条沾染油污的铆钉腰带勒紧，上身是同样墨绿的露脐短夹克，拉链只拉到胸口，露出里面绷紧的黑色运动背心。脖颈修长，下颌线条利落如刀削。

再往上——

一头乱糟糟的银白色短发，像被离子风暴揉搓过。右耳挂着三枚细长的螺丝钉耳坠，左脸颊一道新鲜划痕渗着血珠。

而她的眼睛……

左眼是冰冷的电子义眼，幽蓝数据流瀑布般刷过。右眼却是纯粹的、燃烧着野火的琥珀色，此刻正居高临下地锁定了电驴背上——我这颗疯狂闪烁的混沌光团。

她的脚碾了碾电驴碎裂的复眼，靴底金属与晶体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红唇勾起，声音清亮带刺，像冰镇气泡水砸进滚油：

“哟，酸笋成精了？”

她弯腰，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几乎戳进我的光团内部，“还自带DJ坐骑？挺潮啊。”

电子义眼蓝光骤然大盛：

“目标扫描确认：‘酸笋混沌源种’，深渊级污染源，建议立即执行分子级…”

“执你个头！”她猛地首起身，一巴掌拍在自己右耳的螺丝钉耳坠上，电子义眼的蓝光“滋啦”一声熄灭。

琥珀色的右眼危险地眯起，像盯上猎物的豹子。她突然蹲下，鼻尖凑近光团表面翻腾的深褐裂痕，深深吸了一口气——

“唔…”她眉头猛地皱紧，又触电般弹开，捂着鼻子闷声骂，“操！螺蛳粉酸笋？还混了脚皮和脑花味？！”

没等我（光团）的混乱意识做出反应，她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野性十足。

“不过……”她的指尖划过电驴外壳上凝结的芥末酱，沾起一点送进嘴里，眯着眼咂摸，“能把第三星系的圣光芥末逼出‘泣血’辣度的……你是第一个。”

她猛地站首，铆钉靴跟重重一磕泡菜坛琉璃封口：

“这酸笋，我泡菜坛子要腌了！”

话音未落，她反手从后腰抽出一把武器——

不是枪。

是一柄缠绕着七彩泡菜液的……巨型玻璃舂筒！筒身刻满发酵符文，筒底沾着可疑的辣椒籽和蒜蓉！

“小腌菜！”她大喝一声，玻璃舂筒带着七彩流光和浓烈的乳酸菌气息，朝着我这颗懵逼的混沌光团——兜头砸下！

坛口琉璃光晕在她身后轰然闭合，隔绝了所有芥末圣光。

最后映入我（光团）感知的，是舂筒里翻腾的七彩泡菜液，和她琥珀色眼瞳中跳动的、近乎狂热的征服欲。

完了。

刚逃出酸笋净化，又掉进泡菜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