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父子联合退情敌，秦月柔雨中哭求速死

眼珠子转了转，张景珩偷偷溜到后院，看见儿子正蹲地上研究金弹弓。

“团团！爹交你个任务！”他蹲下，压低嗓子，“瞧见外头那俩傻子没？一个老头儿，一个细竹竿。欺负你娘呢，想抢她走！爹给你当后台，你用这金弹弓，专挑他皮厚的地方打…今儿左眼，明儿右眼，后天耳朵，懂不？”

小团团立马蹦起来，金算盘往腋下一夹：“爹！放心！欺负娘的就是我张承熤的仇人！”

熊孩子奶声奶气，气势倒足。

这头，赵大海还在大堂里嚷：“少主！咱岛上都说啦，以我儿子的品行娶您那是肯定会让您后半生幸福的！我这儿子除了吟诗作对，还擅长各路武功……”

话音没落，“嗖”一声响——

一颗金弹珠不偏不倚打中他左眼框！

“哎哟喂！哪个王八羔子！”赵大海捂着眼跳脚。

围观群众哄笑：“哈哈哈！小霸王出手了！”

第二天，赵金宝被派来送礼，刚走近听风楼门口。

“啪”——

他右眼挨了一弹，疼得吱哇乱叫：“爹！京城太险了！有人想要害咱们！”

第三天，赵大海不信邪，亲自端金条上前。

小团团猫在街角，嘴角一咧：“这次小爷打耳朵！”

金弹珠呼啦飞过去——

“嗷！我的耳垂子！”赵大海当场滚地乱滚。

一连几天，满京城的百姓乐开了花：蓬莱阁俩父子，一个变独眼龙，一个肿成了猪头，金弹弓的威名响得苍蝇都得绕道！

闹得秦婉秋终于起了疑心。

这晚，她揪着团团审：“儿子！跟娘说实话！是不是你爹撺掇你闹的？”小团团立马怂了，水汪汪大眼睛扑闪：“爹说…娘是宝贝，有人要抢，要团团打跑坏人…”

秦婉秋气笑了，一拍桌子，冲红袖道：“把那俩冤家请到雅间来！”

赵大海父子战战兢兢进门，一人带眼罩，一人绑绷带。

张景珩心虚想溜，却被夫人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秦婉秋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可字字掷地有声：

“赵老，您这心意我心领了。可告诉您一句话：我秦婉秋这辈子，就认一个相公，那就是张景珩！您儿子找媳妇儿，京城大把黄花闺女，何必揪着我这嫁了人的？”

她眼角一瞥自家相公，那货立马狗腿地凑过来：“媳妇儿威武！我张景珩对天发誓，这辈子就你一个！”

赵大海看看他俩，又瞅瞅自己狼狈儿子，老脸一红：“得了得了！算俺痴心妄想！金宝，收拾包袱，明儿回岛！”

闹剧散场，张承熤还在门口挥金弹弓：“坏人！跑了吧！”

张景珩一把抱起儿子，得意道：“跑啥跑？以后见着坏心思的，照样打！”

红袖在柱子后头瞄一眼，嘴角微勾。

墨隐又窜过来：“红袖，要我说，您也该找个伴儿了…”

红袖斜他：“滚！老娘就爱当影子！要你管？！”

京城入了秋，听风楼的生意越发红火。

谁也没留意，后巷新来的厨娘“阿桂”总低着个头，粗布袖口里藏着一双细白的手——

那是秦月柔拿药草泡了三个月才染成的枯黄老茧。

“赵婶儿，小世子的奶羹好了没？”红袖掀帘子进厨房，眼风扫过灶台。

“诶！好了好了！”秦月柔哑着嗓子，把撒了无色药粉的甜羹往前推。手腕上的烫疤被灶火一照，像条扭曲的蜈蚣。

小团团午睡起来，捧着碗咕咚喝了大半。

未到一炷香，突然小脸煞白，捂着肚子滚进秦婉秋怀里：“娘…团团肚子疼！有虫虫咬肚脐！”

秦婉秋指尖往孩子唇缝一沾，尝到丝苦杏仁味儿，头皮猛地炸开：“红袖！封楼！抓厨娘！”

墨隐踹开后院门时，“阿桂”正往柴垛浇桐油！

火光蹭地窜起，疯蛇般舔向团团卧房！

“毒妇找死！”

墨隐的短刃当啷劈下，火折子被砍飞三丈远。

秦月柔见事败，一把撕开人皮面具，蓬头垢面癫笑：“秦婉秋！你儿子死了没？哈哈哈…这火烧旺点，送你们一家子上黄泉路！”

雅间里，张景珩看着床上疼得抽搐的儿子，又听着窗外泼水救火的嘶喊，眼珠子血红。

镇抚司的黑铁令牌咣当砸在桌上，声音淬着冰碴：“墨隐，把人拖去诏狱。”

红袖按住他发抖的手：“侯爷，此事是不是要上报皇帝？”

“上报个屁！”张景珩一脚踹翻凳子，“老子是镇抚使！明日就发签——流放三千里，漠北苦役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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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解囚车的铁链哐哐撞了一路。

秦月柔蜷在腐草堆里，脸上脓包被寒风一吹，钻心地疼。

那日诏狱十八道刑具滚过，早断了三根肋骨。

“官爷…行行好，给口水…”她扒着栏杆哀叫。

押车的老卒一口浓痰啐她脸上：“毒害世子纵火烧楼的烂货！留着命去漠北挨鞭子吧！”

行至雁鸣关，峭壁嶙峋。

天突然阴沉如墨，暴雨裹着碎石砸下来！

“山崩了！躲开！”官差吼叫声未落，半座山石轰然开始滑落！

囚车被落下的巨石碾成碎片。

秦月柔右腿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剧痛中她只觉半边脸被砂石磨得稀烂。

混着泥浆的血水淌进嘴角，她摸到了颧骨塌陷的凹坑。

“啊——我的脸！我的腿！”

她凄嚎着在泥泞里翻滚，指甲抠进碎石。

押解官差从土堆里爬出，抖着腿冷笑：“老天都看不过眼！流放改就地报备——遇天灾致残，不必去漠北了！”

瓢泼大雨中，秦月柔拖着断腿爬到官差脚下，污泥血水糊了满脸，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呜：“…杀了我…求你…”

“杀你？”

官差靴尖碾在她指骨上，“侯爷吩咐了——要你活着，日日受这人间苦！”

听风楼新刷的朱漆映着秋阳。

张景珩正给儿子喂新熬的燕窝粥，小团团啃着金算盘含糊道：“爹，坏姨母还会放火吗？”

秦婉秋接过碗轻笑：“她呀，在关帝庙门口照水缸呢——半张脸没了，右腿瘸了，日日讨饭。”

正在看账本的红袖突然抬头，冷不丁插话：“今早西市回报，有人见她抓了把香灰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