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断念特调

巨大的反差！极致的诱惑！

“沛…沛公肘子？”樊哙猛地咽了口唾沫，眼中爆发出比看到千军万马还要炽热的光芒！“天天剁？！用最好的肉？！还有人伺候？！被全世界的人夸？！”

“没错！”孟婆肯定地点头，语气充满蛊惑，“只要你放下你那点愚忠的执念，别整天想着给刘邦当打手，乖乖喝了汤去投胎，这米其林三星主厨的位置，就是你的！到时候，想怎么剁‘沛公肘子’就怎么剁！用金刀剁！用玉案板！剁出艺术！剁出境界！剁他个名垂青史！这不比你跟着刘邦在鸿门宴上啃生彘肩强一万倍？不比你在阴间跟项王打架痛快？”

“成——交——！！！”樊哙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激动得满脸横肉都在颤抖！什么刘邦？什么愚忠？什么鸿门宴？在这一刻，统统被“米其林三星主厨”和“天天剁顶级沛公肘子”的巨大诱惑碾得粉碎！他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己站在世界美食之巅，接受无数闪光灯膜拜的场景！

他猛地转向还蹲在地上、盯着屏幕上霸道总裁画面的项羽，那张大脸上堆满了前所未有的、极其“真诚”的、甚至带着点谄媚的笑容：“项…项总裁！项老板！下辈子…下辈子俺老樊的餐厅，您来吃饭！一律免单！俺亲自给您剁…呃…烹制最顶级的‘沛公慢炖水晶肘’！保管比这阴间的狗腿香一万倍！”

项羽被樊哙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称呼弄得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樊哙那张写满了“我要去剁肘子”的狂热大脸，再看看平板上那个西装革履、刘邦正谄媚递咖啡的自己……

一种极其荒诞、极其不真实的感觉涌上心头。

恨吗？依旧恨。刘邦那卑鄙的嘴脸仿佛还在眼前。

怨吗？依旧怨。乌江边的寒风似乎还在呼啸。

但……成为他的老板？将他踩在脚下？

而眼前这个刚刚还跟自己打得你死我活的屠夫，下辈子要给自己免费做顶级肘子？

这……似乎……也不错？

项羽那紧绷的、充满了戾气的面部线条，在这一刻，极其细微地、难以察觉地……松弛了一丝。他缓缓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积压在胸中两千多年的、混杂着血腥、硝烟和不甘的浊气。那口气息，仿佛带走了他最后残存的一点斗志。

他没有回答樊哙，只是默默地、撑着膝盖，缓缓地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依旧挺拔，但那股曾经睥睨天下的霸王煞气，却如同退潮般消散无踪，只剩下一种被抽空后的疲惫和一种……认命般的平静。

孟婆敏锐地捕捉到了两人态度的转变。她眼中闪过一丝“大功告成”的狡黠光芒，脸上瞬间堆起那副职业化的、热情洋溢的笑容。

“好！非常好！”她拍着手，变戏法似的又从她那块黑色大石头后面端出了两碗东西。

依旧是那种半透明的、如同凝固墨玉般的材质。但碗中的液体却截然不同。

递给项羽的那一碗，液体呈现出一种极其深邃、近乎纯粹的墨黑色，仿佛将整个暗夜星空都浓缩其中，表面没有任何气泡，平静得像一块墨玉，散发着一种冰冷、沉寂、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气息。碗壁上，用某种银色的、类似冰晶的粉末，勾勒出一个极其抽象、却又透着一股子决绝意味的图案——像是一柄折断的剑，又像是一道被斩断的流水。

递给樊哙的那一碗，则呈现出一种温暖的、如同琥珀般的暗金色泽，液体微微粘稠，表面漂浮着几点细碎的、如同星屑般的金色光点，散发着一种极其复杂、却又令人食指大动的奇异香气——混合着顶级肉汤的醇厚、陈年卤汁的馥郁、以及各种珍贵香料的辛香，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烟火气。碗壁上，同样用银粉勾勒着一个图案——一把造型夸张、闪着寒光的…厨刀？刀尖下还点缀着一片油亮的肉片？

“项王，您的‘断念特调’！专斩前尘执念，助您轻装上阵，开启霸道总裁人生！”孟婆将墨黑色的碗递给项羽。

“樊将军，您的‘解腻忘忧汤’！洗去一身油污烦恼，助您神清气爽，执掌米其林后厨！”孟婆将琥珀金色的碗递给樊哙。

项羽看着手中那碗冰冷沉寂的墨色液体，又抬头看了看平板屏幕上那个西装革履、签着千亿合同的自己。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极其郑重地，双手捧起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