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庭缉拿

天虚观的暮色还未完全褪去，夜色便如潮水般漫涌上来。江无缺倚着斑驳的观墙，望着西天最后一抹残阳，手中把玩着从银杏树上折下的枯枝。方才伽蓝音离去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秦九霄拍着胸脯说会护他周全的豪言，此刻听来，也像是被夜雾浸湿，多了几分缥缈。

“无缺！” 观主玄风道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你...... 还是尽早离开吧。” 老人手中的拂尘轻轻颤抖，浑浊的眼眸中满是忧虑，“佛道两界都盯上了你，天虚观...... 护不住你了。”

江无缺沉默片刻，将枯枝掰成两段，随手抛向空中：“弟子明白。” 他转身对着老道长深深一拜，“这些年承蒙师父照顾，大恩大德，无缺记下了。” 话音未落，天际突然传来一阵轰鸣，仿佛千万面战鼓同时擂响。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原本漆黑的夜空突然被一道紫色的闪电撕裂，云层如沸水般翻滚。三十六道金光从云层中倾泻而下，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 “天” 字。秦九霄脚踏雷光，缓缓降落，只是此刻他周身的气息与白日里的慵懒截然不同，眉间雷纹闪烁，眼神冷冽如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通体漆黑的长枪，枪尖流转着诡异的幽蓝光芒。

“江无缺，玉帝有旨，缉拿天道扰乱者！” 秦九霄的声音冰冷如铁，在夜空中回荡。他看着江无缺惊愕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小友，对不住了。”

江无缺后退半步，眉心的阴阳鱼印微微发烫。他终于明白，白日里秦九霄的援手，不过是天庭的缓兵之计。“原来如此......”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还真以为遇到了知己。”

玄风道长急忙上前，挡在江无缺身前：“秦统领，我这徒儿并未犯下过错，还请......”“道长莫要为难。” 秦九霄长枪一挥，一道雷光掠过老道长身侧，将地面轰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此乃玉帝旨意，若有人阻拦，便是与天庭为敌！”

观内的道士们纷纷祭出法器，将江无缺护在中央。三师兄举着重新修好的桃木剑，声音却有些发颤：“你...... 你别太过分！” 秦九霄冷笑一声，长枪猛地刺入地面，整座天虚观开始剧烈摇晃。瓦片如雨般坠落，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江无缺感受到体内的佛道之力开始躁动，阴阳鱼印光芒大盛。他知道，今日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这一战了。“师父，让我来吧。” 他轻声说道，推开身前的道士们，缓缓向前走去。

秦九霄看着少年坚定的眼神，心中竟生出一丝犹豫。但他很快将这丝情绪压下，大喝一声，长枪化作一道紫电，首取江无缺咽喉。江无缺双手结印，阴阳鱼印化作两条光龙迎上。雷光与金光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方圆百里的灵气瞬间沸腾起来。

地面开始出现蛛网状的裂痕，观内的石碑、香炉纷纷炸裂。远处的山峦在灵气暴动中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塌。秦九霄的长枪与光龙缠斗在一起，每一次碰撞都引发强烈的气浪。他惊讶地发现，江无缺虽然初涉修行，却能将佛道之力运用得如此巧妙，两条光龙一攻一守，竟让他一时无法突破。

“有点意思！” 秦九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周身雷罡之气暴涨。他双手握住长枪，高高举起：“雷劫?九霄灭！” 刹那间，天空中乌云密布，九道水桶粗的雷霆从天而降，宛如九根巨大的锁链，朝着江无缺砸落。

江无缺只觉得头皮发麻，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知道这一击的威力，若被击中，必定粉身碎骨。危急时刻，他突然想起雷劫时融合佛道之力的感觉。“拼了！” 他大喝一声，眉心阴阳鱼印飞速旋转，佛力与道气在体内疯狂交融。

“佛道?混元盾！” 江无缺双手推出，一道由金色佛文与银色道纹交织而成的盾牌出现在身前。雷霆轰击在盾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盾牌表面的纹路不断闪烁，却始终没有破碎。秦九霄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加大力量，雷霆的威力更胜之前。

江无缺只觉得双臂仿佛要被雷霆的力量震断，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溢出。但他紧咬牙关，死死撑住盾牌。他想起自己在天虚观被人欺凌的日子，想起雷劫时看到的战神罗睺，心中涌起一股不屈的意志。“我不能输！” 他在心中怒吼，“我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就在盾牌即将破碎的瞬间，江无缺体内的佛道之力突然产生共鸣。一道璀璨的光芒从他体内爆发而出，阴阳鱼印化作一个巨大的金色圆盘，悬浮在他头顶。圆盘上，佛道之力如两条奔腾的江河，相互缠绕，又相互融合。

“混元?破魔击！” 江无缺双手握拳，朝着秦九霄挥出。金色圆盘上的力量化作一道金色光柱，首冲云霄。光柱所过之处，雷霆纷纷消散，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秦九霄脸色大变，急忙收回长枪，周身雷罡之气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雷球。

“轰！” 金色光柱与雷球相撞，产生的爆炸如同核弹引爆。天虚观在爆炸的余波中化为废墟，方圆百里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烟尘弥漫，遮天蔽日。

待烟尘散去，秦九霄单膝跪地，嘴角挂着血丝，手中的长枪己经出现裂痕。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无缺，后者虽然也是衣衫褴褛，气息不稳，但依然笔首地站在那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你...... 究竟是什么人......” 秦九霄喘息着问道。江无缺擦去嘴角的血迹，缓缓说道：“我是江无缺，一个不想被命运摆布的人。” 他看着秦九霄，眼神中没有仇恨，只有一丝疲惫，“你走吧，今日之事，我不怪你。”

秦九霄沉默良久，站起身来。他收起长枪，眉间雷纹渐渐消散：“你我还会再见的。” 言罢，他脚踏雷光，消失在夜空之中。

江无缺望着秦九霄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等着他。他转身看向身后的废墟，玄风道长和其他道士们正在废墟中艰难地爬起。他走过去，扶起老道长：“师父，弟子连累你们了。”

玄风道长摇摇头，慈祥地看着他：“傻孩子，这是你的命。” 老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的锦囊，塞到江无缺手中，“这是你入门时，我便为你准备的。里面有一些丹药和玉简，或许能帮到你。”

江无缺接过锦囊，眼中泛起泪花。他再次对着老道长深深一拜，然后转身离去。夜色中，他的身影渐渐消失，但眉心那枚阴阳鱼印，却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指引着他走向未知的前路。而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这场战斗的余波，正在佛道两界掀起轩然大波，一场关乎三界命运的阴谋，也正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