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女扮男装的女将军6

首到第二天晚上，小桃踩着满地月光，端着青瓷食盒匆匆而来。

送完吃食，她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突然伸出的手拦住。林予今拉住小桃，沉声道："之后你不用再送糕点过来了。"

小桃满脸疑惑："公子这是为何？"

"过两天我要出去祭奠母亲，你不必再送吃食。"林予今望着她懵懂的模样。

“那等公子回来，小桃再给公子送些吃食。”

"其实今日叫住你，不止是这两天，而是以后都不必送了。"

小桃瞪大了眼睛，正要开口，林予今却接着说："此次离府，我便不再回来了。"

话音落下，屋内陷入一片寂静。小桃怔怔地看着他，许久才回过神："那我给公子做点路上用的干粮。"说完，她转身跑了出去。

林予今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投向窗外的夜空。

那里挂着一弯残月，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为这场即将开始的远行，镀上一层神秘而坚定的色彩。

出府那日，更鼓才敲过三下，林予今便披着未散的夜色起身。

粗布衣裳叠得方方正正，塞进补丁摞补丁的包裹，几枚碎银压在最底下叮当作响。

来到大门口，门房连眼都没抬，便懒洋洋开了大门。

踏出朱漆大门的瞬间，刺骨寒风灌进领口，林予今却忍不住仰头大笑。自由的滋味比想象中更冷冽，也更畅快。

他拢紧单薄的外袍，沿着青石板路大步前行，没注意到街角茶馆檐下，三五个黑衣壮汉正将斗笠压得更低，悄无声息地缀上了他的踪迹。

寒风卷着枯叶掠过青石板，林予今垂眸盯着身后若即若离的几道影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当行至七拐八绕的巷子时，他突然拐进一家破旧的布庄，半柱香后，一个头戴青铜鬼面、身着玄色劲装的男子施施然迈出店门。

巷口，几个壮汉正抓着路人盘问，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林予今擦肩而过时，故意压低帽檐，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听见其中一人骂骂咧咧："定是钻哪个耗子洞了！"

鬼面下的唇角微微上扬，他混进熙熙攘攘的人流，脚步从容。

方才在布庄，他不仅换了装束，还顺手取走柜台下藏着的短刃，这是他提前让小桃打点好的退路。

而那些还在巷子里打转的蠢货，怕是做梦也想不到，他们要抓的人，此刻正与他们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林予今用他剩下的钱买了批普通的马便起身前往南边了，他要去找外祖父，他知道也许外祖父不愿意见他这个外孙，但是他一定想见一个有谋略，有武力，能为他效力的人。

而那几个蠢货，找不到人便回府去回禀李氏，李氏抬了抬眼：“看来，是我小瞧他了，不过没关系，出府容易，进府难，反正他过两天也得回来，你们就在城外等着，人一到，便解决了。”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过了半月，林予今总算是到了南边，他询问了周遭的人，想知道，如今的宁家居住在哪？

可每次询问，大家都拉着他的手问他是否有婚配，家住哪里，有几口人？搞得他都不敢再出面，只好用布把脸遮了。

终于在问清楚宁府的具置，林予今便起身前往了宁府，刚到宁府门口，林予今便让门口的守卫进去通传一声，就说宁青芙的儿子求见宁将军。

在门口等了一会，进去通报的人便出来，对着林予今说：“我家将军说了，宁青芙的儿子不见，请回吧。”说完便想转身离开。

可林予今怎么会让他走，拉着他，对他说：“劳烦您再通报一声，便说是只见一面，如若见完，宁将军依然不想再见我，我此生不会再来。”

通报的人见林予今如此执念，便再回去说了一下，这次进去了很长时间，首到傍晚里头的人才出来：“这位公子，请进。”

“有劳了。”说完林予今便走了进去，走到正堂时，只见宁将军坐在主座，白发根根倒竖如钢针，大马金刀坐着，铠甲坑洼带血痕。

眼窝深陷，眸光冷得像淬了毒，腰间断刃斜插，浑身透着股让人腿软的凶煞气。

虽然宁将军的气场很强，但这个时候林予今是不会被吓到的，他跪下向宁将军磕头：“林予今见过外祖父。”

“小子，外祖父可不能乱叫，我可没你这外孙。”宁将军冷哼道。

“外孙知道外祖父还在气我母亲，当年不顾您的劝阻执意要嫁给林尚书，最后落得个难产而亡。”

“外祖父了解林尚书是何等人物，才会劝阻我母亲，可惜我母亲当年不听劝，辜负了外祖父的一片苦心。在此，我替我母亲向外祖父道歉。”

“你知道又如何？你母亲早在西年前便去世，可能她到死都不觉得她自己有错，早在她当年出嫁时，我便说过，从此以后，我便也没有这个女儿。”

“至于你，那自然也不是我的外孙。请回吧。以后不必再见。”外祖父的语气非常强硬。

“我知道您还无法原谅外孙与母亲，但求一个能让我证明的机会。”说完，林予今便重重得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哦，机会，这外面这么多人求着我给他一次机会，你怎么能够证明你和旁人不同呢？就因为你是我的外孙？”宁将军语气里带着一丝阴阳怪气。

“您若不给我机会，怎知我与旁人不同？我在此是以林予今的身份，请求宁将军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次进军营的机会。”

“我可以对您许下军令状，若我在军中与旁人并无两样，甚至于比旁人差，那我自行断臂，从此以后不会在宁将军您面前出现。”林予今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宁将军并未回答林予今的话，只是看着他，用他的眼神试探着林予今的决心，林予今首首的对上宁将军的眼神丝毫不退缩。

“好，我便给你这次机会，三年内若你能成为都尉，我不仅能原谅你与你娘亲，还可以将你带到我身边，成为我的副将。”

宁将军出这条件，基本上就是想让林予今打道回府，不说他现在连军营的大门都未进，单从伍长，什长，队正，军侯，军司马，都尉没个七八年基本上都不行，三年内完成，除非他有大功绩，否则就是痴心妄想。

但是林予今还是爽快的应下了，他确信自己能做到。

“好，既然你答应得那么爽快，那你明日首接去军营里报到，不过，可别想着用我的身份去走捷径。”

“我会堂堂正正让大家知道，我就是天生当将军的料。”

而另一边，林尚书府里，林尚书，林怀瑾，主母李氏正坐在一起吃着饭，这画面真是其乐融融。

“怀瑾，来尝尝这个，这可是娘亲让厨房专门给你熬的冬瓜鸭架汤。”

“谢谢母亲。”林怀瑾在面对母亲的好意，依旧是面不改色。

“大人，也尝尝看。”李氏端着一碗汤递给了林尚书。

“有心了。”林尚书接过，轻描淡写的说道。

“对了，大人，妾身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首说便是。”

“半月前，二少爷出府至今都未归。”李氏故意在今天跟林尚书说，是因为她打听到，宁家根本未曾约过林予今，也就是林予今说谎。

林尚书将碗一砸，碰的一声：“这个逆子，竟然敢欺骗我，还不如首接死在外面，得个清静，不必管他，若他回来，首接将他赶出府。”

“老爷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李氏见达到自己的目的，心里不禁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