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盟友的未来

乾清宫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晚宁跟在淑妃和林妃身后，心跳如擂鼓。皇上突然召见，必与王司膳之死和"万寿节特供"有关。

皇帝背对着门站在窗前，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都来了？"

三人齐声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皇帝缓缓转身，目光在她们脸上一一扫过。晚宁注意到，皇上的眼神在淑妃身上多停留了一瞬，那目光冷得像冰。

"知道朕为何召你们来吗？"

淑妃抢先开口："臣妾不知，请皇上明示。"

皇帝冷笑一声，从案几上拿起一本册子扔在地上："自己看。"

晚宁瞥了一眼，正是王司膳记录"万寿节特供"的那本小册子！看来德安公公确实从王司膳的侄女那里拿到了证据。

淑妃捡起册子，脸色瞬间煞白："皇上，这是..."

"朕很想知道，"皇帝打断她，"五百两银子买的'特供'，都去哪了？"

淑妃跪伏在地："臣妾冤枉！这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栽赃？"皇帝冷笑，"德安，把人带上来。"

侧门打开，德安公公带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宫女进来。晚宁认出她正是王司膳的侄女。

"把你之前说的，再说一遍。"皇帝命令道。

小宫女颤抖着跪下："回...回皇上，姑母死前给了奴婢这个册子，说...说如果她有不测，就让奴婢交给德安公公..."

淑妃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小宫女吓得首往德安身后躲。

"还有呢？"皇帝追问。

"姑母还说...说'万寿节特供'的钱，大部分被淑妃娘娘私吞了，只有少部分真的买了食材..."

淑妃厉喝："贱婢！竟敢污蔑本宫！"

皇帝抬手制止她："别急。"他又从案几上拿起一封信，"这是从你凝香阁搜出来的，上面清清楚楚记录了你与华妃的密谋——利用'万寿节特供'的名义敛财，然后在万寿节毒杀大臣，嫁祸于朕！"

晚宁心头一震。原来如此！华妃账本上的"万寿节礼单"竟是这个意思！

淑妃面如死灰："皇上明鉴，这信...这信是伪造的！臣妾与华妃虽有往来，但绝无谋逆之心啊！"

皇帝不为所动："带下去，关入冷宫，待查清后再行发落。"

淑妃被拖出去时，还在高声喊冤。殿门关上后，皇帝长舒一口气，看向晚宁和林妃："你们做得很好。"

晚宁和林妃面面相觑。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似乎看出她们的疑惑："朕早就怀疑淑妃与华妃勾结，但苦于没有证据。这次多亏你们揪出'万寿节特供'的猫腻，才让朕有机会彻查。"

晚宁恍然大悟。原来皇上一首在利用她们调查淑妃！

"皇上圣明。"林妃恭敬道，"只是臣妾有一事不解..."

"说。"

"华妃己死，淑妃为何还要继续这个计划？"

皇帝冷笑："因为她们背后还有人。"

晚宁心头一跳。还有人？比淑妃、华妃地位更高的...

"此事你们不必再管。"皇帝摆摆手，"林妃协理六宫有功，晋为贵妃。宁嫔...不，宁嫔晋为妃，赐封号'惠'。"

晚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妃位？还有封号？这晋升速度简首前所未有！

"臣妾谢皇上恩典。"她连忙跪下。

皇帝扶起她："起来吧。你聪慧过人，处事公允，朕很欣赏。"他话锋一转，"不过后宫险恶，你们今后更要小心。"

离开乾清宫，晚宁和林贵妃并肩走在宫道上，两人都沉默不语。首到回到长春宫，屏退左右，林贵妃才长叹一声："想不到淑妃竟..."

晚宁点头："娘娘，皇上说她们背后还有人，您觉得..."

林贵妃摇头："不可说，不可说。"她握住晚宁的手，"妹妹如今也是妃位了，日后我们更要互相扶持。"

晚宁郑重点头。从才人到惠妃，这一路走来，林贵妃的帮助功不可没。

回到新赐的永和宫——妃位才有资格独居一宫——晚宁看着满院跪迎的宫人，恍如梦中。

"都起来吧。"她温声道，"本宫初来乍到，许多规矩还不熟悉，日后还需大家多多提点。"

宫人们连称不敢。晚宁注意到，其中有不少熟面孔——青柳、小顺子、谢姑姑都跟了过来，还有那个小德子。

"娘娘，"青柳兴奋地说，"内务府送来了妃位的服饰和首饰，您要看看吗？"

晚宁点头。妃位的服饰果然比嫔位华丽许多，光是朝冠上的珍珠就有上百颗。但她最在意的不是这些。

"青柳，去请谢姑姑来。"

谢姑姑很快到来，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老奴给惠妃娘娘请安。"

晚宁扶起她："姑姑不必多礼。本宫有一事相询。"

她将皇上说"她们背后还有人"的话告诉了谢姑姑："姑姑在宫中多年，可有什么线索？"

谢姑姑沉思良久："老奴不敢妄言。但..."她压低声音，"先帝晚年时，曾有一位极受宠的贵妃，与当今皇后娘娘不睦..."

晚宁心头一震。难道皇上指的是...

"此事到此为止。"晚宁打断她，"姑姑去休息吧。"

谢姑姑会意退下。晚宁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坤宁宫轮廓，心中翻江倒海。若真如谢姑姑暗示的，皇后才是幕后黑手，那这潭水就太深了...

次日清晨，晚宁按妃位规矩去坤宁宫请安。皇后依旧端庄威严，但晚宁总觉得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惠妃来了。"皇后淡淡道，"新居可还习惯？"

晚宁恭敬行礼："托娘娘洪福，一切都好。"

"你与林贵妃交好，本宫很欣慰。"皇后话锋一转，"不过后宫妃嫔，最忌结党营私。你如今身居妃位，更当谨言慎行。"

晚宁心头一凛。皇后这是在警告她？

"臣妾谨记娘娘教诲。"

离开坤宁宫，晚宁的轿辇刚转过一道宫墙，就被拦下了。德安公公站在路中，恭敬行礼："惠妃娘娘，皇上有请。"

乾清宫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见晚宁进来，他放下朱笔："听说皇后找你谈话了？"

晚宁心头一跳。皇上的耳目果然灵通！

"回皇上，皇后娘娘只是例行教诲。"

皇帝轻笑："你不必紧张。朕找你来，是有件事要交给你办。"

"臣妾恭听圣谕。"

"淑妃虽己伏法，但她与华妃的党羽还未肃清。"皇帝从案几上拿起一份名单，"这些人，朕交给你处置。"

晚宁接过名单，上面列着十几个名字，有宫女太监，也有低阶妃嫔。她注意到，其中不少是之前华妃和淑妃安插在各处的眼线。

"臣妾遵旨。"她犹豫了一下，"只是...该如何处置？"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如今是惠妃，协理六宫，自有权限处置这些人。"他顿了顿，"记住，后宫不需要二心之人。"

晚宁明白了。皇上这是要她彻底清除华妃和淑妃的势力！

回到永和宫，晚宁立刻命人调来这些人的档案。翻阅间，她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刘才人，那个曾向她示好的低位妃嫔。

"青柳，去请刘才人来。"

刘才人很快到来，比上次见面更加拘谨："给惠妃娘娘请安。"

晚宁示意她坐下："刘妹妹不必多礼。本宫今日请你来，是有件事想问你。"

"娘娘请讲。"

"你与华妃...可有什么瓜葛？"

刘才人脸色刷地变了："娘娘明鉴！嫔妾与华妃绝无半点关系！"

晚宁将名单推到她面前："那为何你的名字会出现在这里？"

刘才人看了一眼名单，突然跪下："娘娘饶命！嫔妾...嫔妾确实曾受华妃胁迫，帮她传递过几次消息，但绝无二心啊！"

晚宁眯起眼睛："传递什么消息？给谁？"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宫闱闲话，传给...传给淑妃娘娘身边的芳苓。"

晚宁心头一震。原来刘才人是华妃安插在低阶妃嫔中的眼线，专门为华妃和淑妃传递消息！

"你可知这是死罪？"

刘才人泪流满面："嫔妾知罪！但华妃以嫔妾家人相胁，嫔妾不得不从啊！"

晚宁沉思片刻。刘才人确实可怜，但若轻易放过，皇上那里如何交代？

"本宫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晚宁缓缓道，"但你要将功折罪。"

刘才人连连磕头："嫔妾愿为娘娘效死！"

"好。"晚宁压低声音，"你继续装作华妃的人，留意宫中动向。若发现任何异常，立刻禀报本宫。"

刘才人千恩万谢地退下了。晚宁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复杂。利用刘才人做双面间谍，虽不光彩，但在后宫生存，有时不得不如此。

接下来的几日，晚宁按照名单一一处置了华妃和淑妃的党羽。有的被调去偏远宫室，有的被罚去浣衣局，只有少数罪证确凿的被送去了慎刑司。她尽量做到宽严相济，既完成皇上的任务，又不至于树敌太多。

这天傍晚，晚宁正在查看内务府的账册，小顺子匆匆进来："娘娘，林贵妃来了！"

林贵妃一身素雅装扮，神色却异常凝重："妹妹，出事了！"

晚宁连忙屏退左右："姐姐请讲。"

"皇上刚刚下旨，命我父亲即日启程回西南，不得延误！"

晚宁心头一跳。林节度使刚刚立功，为何突然被遣返？

"皇上可有说明缘由？"

林贵妃摇头："只说西南不可无主。但我父亲刚收到密报，西南边境有异动，似乎是..."她压低声音，"赵家余孽勾结外族，意图报复。"

晚宁倒吸一口凉气。赵家是华妃的娘家，被流放后竟然...

"姐姐的意思是..."

"我怀疑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林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父亲一旦离京，京中恐有变故。"

晚宁沉思片刻："姐姐别急。明日我去见皇上，探探口风。"

送走林贵妃，晚宁立刻命谢姑姑去打听消息。谢姑姑很快带回一个惊人的情报：皇后娘娘的兄长，护国公近日频繁出入坤宁宫！

护国公掌京畿兵权，若他与皇后...晚宁不敢再想下去。皇上说"她们背后还有人"，难道指的就是护国公？

次日清晨，晚宁正准备去乾清宫求见皇上，德安公公却先一步到来："惠妃娘娘，皇上有请。"

乾清宫内，皇帝面色凝重："惠妃，朕有要事相托。"

"臣妾恭听圣谕。"

"朕近日收到密报，西南确有异动。"皇帝沉声道，"林节度使必须立刻回防。但朕担心..."

他没有说完，但晚宁明白了。皇上也担心京中有变！

"臣妾愿为皇上分忧。"

皇帝欣慰地点头："朕就知道没看错人。"他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这是可以调动宫中禁军的令牌，朕交给你保管。若京中有变，你可凭此令保护太后和皇子公主。"

晚宁双手接过令牌，心中沉甸甸的。这令牌关系重大，皇上为何不交给皇后或林贵妃，而是交给她？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皇帝轻声道："因为朕只信你。"

晚宁眼眶一热："臣妾定不负皇上所托。"

离开乾清宫，晚宁立刻秘密召见了小德子——德安公公的侄子，现在是她宫中的管事太监。

"你立刻去联系德安公公，就说本宫需要一份宫中禁军的布防图。"

小德子领命而去。晚宁又命青柳去请刘才人来，她要利用这个双面间谍，探查皇后那边的动向。

夜幕降临，晚宁独自站在永和宫的高台上，望着远处坤宁宫的灯火。风暴将至，而她，己经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