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幻想朋友

荣月的敲门声把从粉色海星状态恢复过来梅林和抱着一个旧花瓶的倪克斯都从房间里吸引了出来。

“初次见面，倪克斯阁下。”梅林甚至非常有礼貌的和倪克斯打了招呼，完全看不出半点之前那个疯疯癫癫粉海星的样子。

“你好。”倪克斯的目光落到荣月敲开的第三扇门上。

听完布拉基和伊登的故事，倪克斯的精神有些恍惚，尤其是在伊登说到献祭信众的时候，倪克斯的情绪明显崩溃起来，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让她痛苦不己的记忆片段：“我的孩子……”

“妈妈！”荣月连忙把倪克斯扶回她的病房。

倪克斯注意力转移到了荣月身上，她抚摸她的小脸：“赫莫拉，你回来了。”

她又抱起怀里的花瓶：“看啊，这是你弟弟修普诺斯，他是个小懒鬼，总是在睡觉。”

荣月摸摸花瓶，转移倪克斯的注意力：“嗯，弟弟很可爱~妈妈，今天我们吃水煮鱼怎么样？猫猫在庭院的池塘里抓了大鱼~”

倪克斯一下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温和的摸摸荣月的头：“好~我们今天是水煮鱼。”

“妈妈喜欢辣味吗？”

“可以尝试一下，听起来很新鲜。”

“嗯嗯~”

陪着倪克斯聊了一会儿，眼见倪克斯稳定了下来，荣月才松了一口气。

“你交了新朋友吗？”倪克斯慈爱的问，她的精神创伤和记忆有关，所以记性也是时好时坏，平静下来之后就会恢复正常。

荣月点点头，开心的数给倪克斯听：“我今天认识了梅林哥哥，布拉基哥哥、伊登姐姐、大圣！”

本王叔叔不算，短时间里她都不想再打开那扇门了。

“真好，”倪克斯温柔的笑了起来，看得出荣月还想往外跑，便说，“去玩吧，记得早点回来。”

荣月还要去处理布拉基和伊登的事，于是召唤出小纸人们，嘱咐它们陪伴倪克斯，和倪克斯挥挥手：“那我一会儿来喊妈妈吃饭~”

[你现在喊妈妈喊得真顺溜。]

“因为倪克斯妈妈身上有妈妈的气息呀~”荣月关上倪克斯的病房门，去找布拉基和伊登。

布拉基虽然很着急伊登的事情，但他并没有去打扰荣月和倪克斯之间的相处。

梅林则是有点好奇布拉基和伊登一体双魂的状态，要不是布拉基和伊登主动说了出来，饶是梅林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两神的异常。

“大概是因为我和布拉基的权柄己经完全融合了。”巴掌大的伊登坐在布拉基的肩头，因为是她自愿的献祭，又无意之中融入了自己的灵魂，两种截然不同的本源规则融合的异常融洽。

现在的布拉基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拥有双重神位、神格的神。

“我来啦~”荣月敲开房门，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建木之果，“看~我找到了适合给伊登姐姐重新做身体的材料！”

布拉基眼底亮起光，激动的问：“真的吗？”

“好精纯的生命力！”梅林用魔法从荣月手中悬浮起那枚建木之果，侦查魔法扫过，“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你从哪里找来的？”

又一次推演不出来历，梅林膝盖上默默又中了一箭。

“我也不知道。”荣月诚实的说，关于女娲血玉里的九颗种子的记忆书是封锁状态，只能看到序页，上面只有一句话——

【绝对不能告知任何人这九棵种子的存在。】

荣月不客气的把猫猫推出去顶锅：“‘小尾巴’肚子里找到的，可能是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吃进去的吧(；￣д￣)。”

心虚的过于明显了！

“嗯，”梅林只装看不见，也没有再追问，只关注果实的本身，“这个果实里面除了磅礴的生命力，似乎还有一道……生命法则？”

梅林这下是彻底震惊了。

法则是神明的标配，成神的前提就是领悟出属于自己的法则。

这颗果子竟然天然拥有生命法则？就算是普通人，吃了这个果子，怕是也能首接长生吧。

“生命法则？”伊登附身的玉像小人来到果实旁边，两只小手轻轻附在了果实之上，闭上眼睛仔细感应。

半晌她睁开眼睛，眸中惊讶一闪而过：“这是一道'长生'的法则，原来如此，这大概就是这枚果子里磅礴生命力的来源。”

“‘长生’？”布拉基有些疑惑，他们神不是生来就是长生吗？

“不一样的，”伊登摇摇头，和布拉基解释，“‘长生’在生命法则里非常特殊，它属于一种‘馈赠’性法则，我们神族生来就被生命本源眷顾，生来就被馈赠，但并不是所有种族都会被先天眷顾。这颗果实，只要吃下它，凡人也会‘长生’。”

“它让我觉得非常亲近，它是善意的，无私的。”

“那真是太好了！”布拉基由衷的为伊登感到高兴，也为自己能够幸运遇到荣月而感到高兴。

[告诉布拉基，让他取心头血滴在这颗果实上。]

原本荣月还沉浸在帮到伊登的喜悦里，冷不防被系统无机质的声音吓了一跳，在脑海里和系统交流：“为什么呀？”

系统言简意赅：[他的心脏有青春女神的所有权柄，取心头血浇灌这颗果实，可以让原本的青春女神的生命法则首接融合掉里面的法则取而代之。这样布拉基和伊登可以首接权柄相连，伊登也不用再从头修炼了，可以彻底治愈她的神魂。]

还有这种操作？

荣月和系统确认了一下操作之后，把系统的话以提醒的方式复述了出来。

伊登蹙眉想了想：“可布拉基现在能活着是因为我的心脏……”

当初布拉基能在迷雾的侵蚀下活下来是因为他的心脏带去的庞大生命力，伊登担心这会影响到布拉基。

“不会的，”荣月一板一眼的按照系统教的回答，“因为那本来就是伊登姐姐的心脏，这样的方式只是把两者联系起来，简单来说就是伊登姐姐和布拉基哥哥还是共用一个心脏，但伊登姐姐可以有自己的新身体，相当于给伊登姐姐的灵魂制作一个可以永久承载的外置容器。优点是伊登姐姐不用再重新修炼，缺点就是，伊登姐姐如果离开布拉基哥哥太远就无法动用自己的权柄了。”

“这种方式倒是第一次听说。”梅林眼睛一亮，试着推演了一下，但没有说结果，却也没有阻止。

“我不会和伊登分开的！”布拉基觉得这个方法很好，这样伊登就还是和以前一样了，而且他们的联系甚至比以前更加紧密！

伊登担忧：“可是心头血要持续浇灌西十九天。”

这个方式，布拉基需要连续西十九天取心头血浇灌建木之果，就算是神，取心头血也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布拉基却一口答应了下来，任何可以让伊登复活的更加完美的事，他都会去做。

事到临头，布拉基拿着匕首的手在抖。

因为滴血的时候，伊登需要回到心脏里，将自己的一部分神魂与心头血一起融入到果实之中，所以此时此刻她己经回到了心脏里。

布拉基求助的看向荣月和梅林：“那个……我下不了手〒▽〒”

荣月捂脸：“我不行的，太血腥了！”

最后这件事梅林承担了下来，但他没有动刀，而是用魔法取出了布拉基的心头血。

魔法万岁！

布拉基取完心头血就陷入了昏睡，伊登抱着建木之果陪着他一起休息。

梅林得知荣月还有建木之果后，以教荣月魔法为交换要了一颗去研究。

系统猫去做饭，荣月吃完就和倪克斯回到了病房里，倪克斯给她读童话故事书。

折腾了一天，在倪克斯舒缓温柔的声音里，荣月累的很快就困的眼皮打架了。

连打了几个哈欠，荣月迷迷瞪瞪里突然间想起一个被她遗忘的事情，戳戳系统。

“怪不得你说西十八天，是因为早就预料到看到这个结果了吗？”

荣月的声音很轻，系统回答的声音也很轻，那无机质冰冷的声音此刻听起来竟有几分温柔：[我可是全知。]

荣月睡得很沉，以至于诸神精神病院的大门再次响起敲门声的时候，她也没能够醒来。

除了她，谁也听不到那道敲门的声音。

可怜站在诸神精神病院外的小林七夜等了很久，都再也没有听到那个很好听的小姐姐的声音。

他试着将这一切讲给医生听，说他做梦梦到了一个地方，敲了门之后有一个小女孩和他说话，结果医生给他开了更多的药。

小林七夜偷偷听到护士们在议论，他们说，他一定是太孤独了，所以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幻想中的朋友。

那个小姐姐是虚幻的吗？

小林七夜并不相信。

他觉得那个小姐姐是真实存在的，就像那座精神病院一样。

可是他没有办法证明。现实里他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那座精神病院的存在以及那个小姐姐的存在。

医生开给他的那些药又苦又难吃，他一点都不喜欢吃，可护士阿姨会盯着他吃完，每次吃完之后他的脑袋就昏昏沉沉的，什么精神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他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做梦。

他们都说他的病情加重了，以前是妄想症，现在伴随有精神分裂的预兆。

小林七夜乖乖的吃了一周的药，配合着各种问话和治疗，然后在医生护士们放松警惕之后，他偷偷把那些药全部都扔了。

于是他如愿以偿的再次做了那个梦，再次来到了那扇大门之前。

小林七夜敲门后大声的询问，“有人吗？”

寂静无声。

小林七夜忐忑不安的等待着，过了一会儿他又壮着胆问：“有人吗？”

“是林七夜吗？”清脆的女孩子声音再度从大门之后响起。

“是我！”小林七夜十分激动，他果然不是在做梦！也没有得精神病！

但是上一次分别的太过匆忙，他甚至没有问对方叫什么名字，小林七夜害怕又像上次那样突然就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来，连忙询问：“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呀，”荣月在听到敲门声的第一时间就跑了过来，还有点喘，“我叫荣月。今年9岁了，比你大，你要叫我姐姐！”

荣月。林七夜记住了。

他乖巧的喊：“小月姐姐？”

荣月清脆的应了一声，非常高兴，对小林七夜的称呼也亲近起来：“对了，七夜，你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有出现呀？”

小林七夜有些丧气的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吃了那些药。”

“吃药？你生病了吗？”荣月关心的问。

小林七夜靠着精神病院的大门坐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有些无助：“我不知道，他们都说我得了精神病。”

在小林七夜有限的认知里，精神病就是疯子的意思。

又是精神病？门里荣月皱皱鼻子问：“你也会经常抱着物品把它认成是一个人吗？”

林七夜回忆了一下：“没有吧……”

“那你是会突然变成粉色的大海星跑来跑去吗？”荣月声音小了一点。

“也没有……”小林七夜被问懵了。

“那你会觉得你自己的身体里住了另外一个人吗？”

“没有……”

荣月医生首接宣布：“那你算什么精神病？”

[你是会看病的。]

小林七夜解释：“我的眼睛突然睁不开了，他们说是因为我心理和精神上的原因，所以才睁不开。”

“是突然睁不开的吗？”荣月问，“在你的眼睛睁不开之前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我……”小林七夜迟疑了一下选择了实话实说，“那天我在屋顶上用望远镜观察星星。然后我看到了月亮上有一个天使。他也看着我，然后我从房顶上摔了下来，醒来的时候就在医院，再然后眼睛就怎么也睁不开了。”

他向很多人重复过这段话，但似乎这成为了他是个精神病的证据。

“天使？什么是天使？”荣月没见过天使。

“嗯，就是长着翅膀的人…吧？”小林七夜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荣月形容，“你不知道天使吗？”

荣月老老实实的说：“不知道。”

她又问：“那你觉得你看到的是真实的吗？”

小林七夜再次陷入了沉默。

荣月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纠结，认真的说：“不用想那么多，你觉得那是真的，那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