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一次下山

清晨，尼姑奶奶迈着沉稳的步伐，从山洞的一个角落小洞中取出一套不知何时精心准备好的长衫，递到武朝霞面前。那长衫面料上乘，剪裁精致，在晨光中隐隐泛着柔和的光泽。

“朝霞，试试这套衣服。”尼姑奶奶微笑着说道，眼中满是慈爱与期待。

武朝霞接过长衫，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她先将长衫穿上，又将自己亲手缝制的貂皮夹克和貂皮帽子穿戴整齐，瞬间，一位英姿飒爽的富家公子哥儿便出现在尼姑奶奶眼前。武朝霞身材高挑，气质独特，这一身装扮更添几分俊逸潇洒。

这些年，武朝霞凭借前世特警生涯中积累的野外生存知识，将她与尼姑奶奶在山中猎获的各种野兽皮进行精心加工。野猪、兔子、貂子、豺狼、豹、山羊等野兽的皮毛，在她手中仿佛有了新的生命。

捕获野兽后，她首先进行清理与去肉的工作。她手法娴熟，先用利刃小心地剥下兽皮，然后拿起钝刀或石片，仔细地刮掉皮内侧附着的残肉和脂肪，动作利落而专注，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防止兽皮因残肉的腐败而受损。

接着是浸泡与软化环节。她将兽皮浸泡在清澈的山水中，待皮层微微软化后，再放入用草木灰或石灰调配的溶液中。那草木灰中富含碳酸钾，而石灰水则具有很强的碱性，二者能有效地溶解表皮角质层和残余组织，还能起到杀菌的作用，就如同现代制革工艺中的“脱毛”预处理一般。

浸泡结束，便是脱毛与去角质。武朝霞手持贝壳、石刀或骨刀，耐心地刮擦兽皮表面。若是猪皮，还要格外仔细地去除毛发和表皮。她的眼神坚定，每一下刮擦都恰到好处，力求让兽皮达到最佳的状态。

而鞣制，是整个过程的核心。武朝霞掌握多种方法，其中油脂鞣制法，她会将牛油或鱼油等动物油脂均匀地涂抹在兽皮上，然后反复揉搓，首至油脂完全渗入皮层，使兽皮变得柔韧而富有弹性。烟熏法时，她将兽皮悬挂在篝火上方，让烟雾中的酚类物质慢慢渗透进皮革，不仅能防腐，还赋予了皮革防水性，使其更加耐用。植物鞣制法则是用栎树皮、漆树等含单宁的植物煮水，再将兽皮浸泡其中。单宁与皮中的蛋白质巧妙结合，让皮革变得坚韧无比。

鞣制完成后，便是干燥与软化。武朝霞将兽皮平铺在阳光能照射到且通风良好的地方晾晒，但又时刻留意避免暴晒导致皮革硬化。在干燥的过程中，她不停地揉搓、拉伸兽皮，还会用石头或木板轻轻碾压皮层，进一步软化皮革，使其质感更加细腻。

最后是后期处理，根据不同的用途，她会给部分兽皮涂抹动物油脂或蜂蜡，增强其防水性能；或是用赭石、植物染料等为皮革染上绚丽的色彩，再用精巧的工具刻画上精美的花纹，将其变成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

尼姑奶奶看着武朝霞熟练地操作这一切，眼中满是惊叹与疑惑。终于，在一次兽皮制作完成后，尼姑奶奶忍不住问道：“朝霞，你这些本领是从哪儿学来的呀？”

武朝霞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道：“奶奶，我是在梦里一个老爷爷教会我的呢。”特别是她用木炭烧制石灰的本领，更是让尼姑奶奶对她刮目相看，仿佛眼前的武朝霞是从天而降的神人。

武朝霞制作的皮衣皮帽不仅款式新颖，而且保暖性极佳。除了她和尼姑奶奶在冬天穿戴之外，其余的都由尼姑奶奶带到县城的皮货店里出售。由于她们制作的皮货质量上乘，工艺精湛，很快便成了抢手货，为她们带来了丰厚的收入。

而她们熏制的野腊味，也是一绝。每一块腊味都经过精心腌制和熏烤，香气扑鼻，口感醇厚。这熏制野腊味的生意，同样为她们的小金库添了不少银两。十多年来，除去日常的生活开销，她们竟存下了一千两银子。

尼姑奶奶常常笑着对武朝霞说：“这些钱啊，到时候都给我的朝霞办嫁妆。”每当听到这话，武朝霞总会有些娇嗔地责怪道：“奶奶，朝霞不嫁人，朝霞要孝敬你老人家一辈子。”

早些年，武朝霞让尼姑奶奶在县城里购置了砸石头的大锤和手锤，还买来了一些上好的铁料。平日里，除了砸石头烧制石灰，她还利用闲暇时间锻造宝剑。山中岁月悠长，她有的是时间。在练武、狩猎以及制作皮货之余，她便守在烧制石灰的窑旁，专心锻造宝剑。经过数年的反复锻造打磨，两把锋利无比的宝剑终于诞生。这宝剑真可谓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在宝剑的根部，武朝霞还精心篆刻了“武”字记号。

原本武朝霞打算她与奶奶一人一把宝剑，但奶奶却摆摆手说：“朝霞，我不喜欢配剑，我一个老太太挂支宝剑，走出去人家还不知道怎么看我呢，那样太张扬了。你就照着这模样，给我制十把飞镖就足够了。”说着，奶奶从身上摸出随身携带的五枚飞镖递给武朝霞，“就按这种款式打造好了。至于你那另外的一把宝剑，就留给你将来的夫君用吧。”

尼姑奶奶接着又对武朝霞说道：“朝霞啊，如今是武皇当政的时代，对于老百姓携带刀剑等武器，朝廷是有明确规定的。允许平民持有弓、箭、刀、楯、短矛等兵器，但严禁私自持有甲、弩、矛、矟等重兵器，一旦发现私藏禁兵器，可是要坐牢的。而且在京师，对普通刀剑的管控也很严格。就算是官家的公职人员，虽然级别越高，配剑的尺度长短限制相对宽松，但也不能随心所欲。所以啊，你这两把剑要是被官家看中了，他们很可能会没收。除非你能成为当朝的官员，那样就能光明正大地随身佩戴，谁也不敢管你了。”

武朝霞心中不禁想起前世在华夏，对刀具的管控同样十分严格，尤其是对枪支的管理，更是严上加严。她有些调皮地说道：“奶奶，那我就去考官，成为皇家的公职人员不就成了。”

“可惜呀，你是个女儿身啊，又没读过书，要不凭你的本事与个人素质，不比男子汉差呢。”尼姑奶奶有些惋惜地叹息道。

尼姑奶奶哪里知道，武朝霞在前世可是大学毕业生呢，只是在这里她不好在奶奶面前卖弄。

武朝霞却不服气地说道：“奶奶啊！梦里老爷爷教我制作皮革、烧制石灰、锻造宝剑等知识时，也叫我识字，西书五经，诸子百家等我都学过呢，还有当今皇帝不也是女儿身吗，人家皇帝都能做，咱们难道就不能成为她的官员吗。”

尼姑奶奶听了武朝霞的话语后，先是惊愕，后来也相信了，因为凭她这些本领导与手段，不得仙人指点哪能有如此本领。

尼姑奶奶看着武朝霞那不服输的模样，轻轻鼓励道：“奶奶一切都支持你，不过听说明年初就要进行科举考试了，明年的科举考试分为文举与武举，据说今年是殿试，就是武皇帝亲自监考，我看文举你就不用报名了，你学了那点文化怕是不得行，但是武举你可是有把握的。”

的确，尼姑奶奶是有着她自己打算的，如果让武朝霞私人去报杀你之仇，是可以取那个武浪涛与于明超狗命的，但那种方式只来是暗来，明来是不可取的，因为武明军目前是有权有势的官家之人，如果要明着报仇，就要让武朝霞成为比武明军职位还高的官家人。那样报仇才有震撼力，也更具有意义，如果不是这样想法，她自己去动手就完全可以解决问题。

武朝霞听后，心中暗想，奶奶是不知道我的功底，我前世大学本科我是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后来读研究生时才改成的化学专业，现在的文举我相信自己是能比一比的。她在心中立志，文举武举都要报名。

今天，清晨是朝霞满天，武朝霞与奶奶匆匆吃完早餐，便开始了她的变装之旅。她熟练地将长发盘起，戴上一顶帽子，再换上男装，瞬间变成了一个帅气的小伙子。

奶奶看着她的装扮，满意地点点头地对武朝霞道，从现在起，对外就称你为我的徒弟，名叫武开运。“然后两人就一起背起沉甸甸的山货，踏上了下山的路。

一路上，武朝霞和奶奶有说有笑，谈论着这次下山的收获和计划。不知不觉间，她们来到了县城，此时正值午饭时分，街道上弥漫着各种美食的香气。

两人来到皮货店，将带来的山货交给老板。老板刘太明仔细检查了一番，对货物的质量非常满意，很快就结算了银两。

正当武朝霞和奶奶转身准备离开时，皮货店刘老板突然从店里追了出来，喊道：“师太，请留步！”

武朝霞和奶奶疑惑地停下脚步，看着老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老板缓了口气，指着武朝霞身上的貂皮夹克和帽子说：“师太，您看您徒弟身上穿着的这貂皮夹克和帽子，真是漂亮极了！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一眼就看上了，非要我买下来给他。您看，能不能把这两件皮货也卖给我呢？”

武朝霞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一套，而且还是自己亲手做的。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答应老板的要求。

奶奶见状，连忙说道：“这衣服是他自己做的，不卖的。”

老板急忙解释道：“师太，您别误会，我知道这是您的手艺，肯定很珍贵。但我儿子实在喜欢得很，您就当帮我个忙，卖给我吧。我出个五十两银子的高价如何？”

武朝霞想了想，觉得老板出的这价还真不低，而且这衣服确实可以再做一套。于是，她对奶奶说：“奶奶，要不就卖给他吧，反正我们还可以再做。”

奶奶见武朝霞都这么说了，也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尼姑奶奶有些为难地道：“问题是我徒儿穿着的，加上这大冬天的，卖给你们他穿些什么呢。”

皮货店老板急忙说道：“我儿子有着许多上好的棉袄棉帽，可以送给你徒儿御寒。

此时从皮货店里又走出一个年轻后生，身着丝绸长袍，脚蹬圆口布鞋，头戴瓜皮小帽，年纪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儿。

来到武朝霞跟前打拱道：“小弟！在下刘春有礼了，感谢你把你这最套貂皮夹克和帽子卖给我。”

看到这后生多少还有些斯文，心想，不就一套马夹与帽子嘛，不如做个人情送给他得了。

武朝霞学着来人打拱回礼道：“刘哥!小弟武开运这厢也有礼了，难得哥哥看得上我的手艺，小弟就送给你罢了。”

那个年轻后生急忙说道：“开运兄弟，钱一定是要给的，我怎么能占小弟的便宜呢。”

武朝霞道：“刘哥，你快去取一棉衣棉帽来吧，我还要去办点过冬的粮食呢。

此时皮货店老板父子二人客气地把武朝霞与尼奶奶奶请到店里坐下，并安排了了饭菜吃食。

吃完饭后，刘春取来了自己的新棉衣新棉帽交与武朝霞，武朝霞随即把身上的夹克和帽子脱了下来交给刘春。武朝霞穿戴好刘春送来的棉衣棉帽后，与奶奶就要告辞。

此时只见一个家丁模样的人牵着一匹马，马鞍山放着两袋大米在门口等着，一出门，刘春拉着武朝霞的手说道：“开运小弟，这一匹马与马背上的大米就送给你吧，以后你们可以用马驮运山货，这还是一一匹战马，我骑过的，小弟平时还可以练习一下骑马功夫。”

吃饭时，尼姑奶奶介绍武朝霞为武开运，其用意也希望朝霞将来福财齐开，好运连连。

武朝霞推辞不受，这时皮货老板过来道：“开运侄儿，你送春儿这么好的皮货，他这点心意你就收下吧，今后用这马多驮运点皮货来给我不就很好吗，这可是你们都受益的好事嘛。”

就这样，“师徒”二人只好接受了这匹好马与粮食。

二人又在县城里备了不少油盐酱醋，就往回赶了，在来到县城与郊区的结合处，只见一群大汉围着一个年轻人正在拳打脚踢，那两人被打得讨饶叫苦着。“哥哥们，你们在宽限两天吧，我一定把钱给你们弄来。”但那群人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眼看就要打死人了，武朝霞把马缰绳拴递给尼姑奶奶道：“奶奶，你牵着马先往前走，我们装作不认识。我把这人救了再来追你。”

尼姑奶奶知道这时是劝不住这鬼姑娘的，她也知道，这些人再有几堆也不是她的对手，就说了声，不要下手太重，教训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