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数字迷雾中的追踪

凌晨三点的玄武湖公园，路灯在湖面上投下碎银般的光。陈默蹲在一辆奔驰车旁，手电筒光束扫过后备厢锁芯——新的撬痕边缘泛着金属冷光，与前六起案件如出一辙。赵刚举着勘察灯，影子在草坪上晃得像面破旗：“陈队，跟昨晚那辆宝马一样，还是只撬锁没偷东西。”

“把锁芯残留物送去化验，重点查硅基化合物。”陈默站起身，裤腿沾了夜露。这半个月来，连环撬锁案己发生七起，嫌疑人像个幽灵，在玄武湖周边神出鬼没。他摸出手机，屏幕上还留着那条挑衅短信的截图，号码归属地显示为“南京本地”，但注册信息是伪造的。

回到分局时，天己微亮。叶印中趴在办公桌上打盹，嘴角挂着涎水。陈默轻手轻脚走过，却被他猛地拽住袖口：“陈队，东南大学那边来消息了！”老刑警眼里布满血丝，“实验室说，最新的残留物里发现了微量石墨烯，这玩意儿能用于高频信号传导。”

石墨烯？陈默心头一震。他想起教授说过的“复制电子锁信号”，如果加入石墨烯，传导效率会呈指数级提升。“叶师傅，通知技术科，把七起案件的监控录像全部导出来，逐帧分析嫌疑人的手部动作。”

会议室里，七块屏幕同时亮起。陈默盯着画面里那个瘦高的黑影，当镜头捕捉到其指尖划过锁芯的瞬间，他突然喊停：“放大左手无名指！”画面推进，黑影指尖似乎戴着一枚薄如蝉翼的金属指环，在锁孔前闪了一下。

“这是什么？”赵刚凑上前，“不像戒指，倒像个微型探头。”

“可能是信号采集器。”陈默按下暂停键，“如果嫌疑人每次撬锁都是为了收集电子锁的加密信号，那他需要一个载体。”他转向技术科的小王，“查一下，市面上有没有类似的微型设备，尤其是带石墨烯涂层的。”

小王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半小时后脸色发白：“陈队，查到了！国外一个黑客论坛上，半年前有人出售过‘幽灵之手’——一种纳米级电子锁信号采集器，核心材料就是石墨烯。但这玩意儿造价极高，国内几乎没流通记录。”

“造价极高……”陈默喃喃自语，想起七名车主的身份：企业家、大学教授、政府官员。如果嫌疑人背后有组织支持，目标可能不仅仅是车锁数据。他调出车主们的行程表，目光突然停在第三起案件车主——省发改委处长王某的记录上：案发前三天，他参加了一场关于“新能源汽车产业规划”的闭门研讨会。

“小李，”陈默猛地抬头，“查研讨会的参会人员名单，还有……王某负责的项目有没有涉及汽车电子锁技术。”

下午时分，小李抱着文件冲进办公室：“陈队，查到了！王某分管的新能源汽车密钥系统研发项目，正好涉及高端电子锁的加密算法。而那场研讨会，有个叫‘深蓝科技’的民营企业也派了代表参加，这家公司的主营业务是……汽车电子安全设备。”

深蓝科技？陈默翻开企业档案，法人代表叫张力，三十多岁，海外留学背景，履历光鲜。但当他看到股东名单时，瞳孔骤然收缩——其中一个自然人股东，名叫“刘建明”。

这个名字像道闪电劈进记忆。刘建明，某省会法院院长，刘某的同族兄弟。

“叶师傅，”陈默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帮我查刘建明和深蓝科技的关系，还有张力的行踪。”

老刑警看着他的脸色，没多问，转身就走。办公室里只剩下陈默一人，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想起邳州那个案子，刘某改判后，尹老大的妻子抱着孩子在警局门口哭了三天，而刘建明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就是在那份漏洞百出的鉴定报告附件上。

难道南京的连环撬锁案，从一开始就是冲着王某的项目来的？刘建明想通过深蓝科技获取密钥系统的核心数据，而那个“幽灵之手”，就是他们的工具。至于刘某的挑衅短信，不过是声东击西，或者……一种警告。

手机响起，是叶印中：“陈队，张力这半个月一首在深圳‘出差’，但他的航班记录显示，案发当晚他都在南京。另外，刘建明的妹妹是深蓝科技的财务总监，持股比例不小。”

所有线索瞬间串联起来。陈默拿起外套：“通知赵刚和李倩，跟我去深蓝科技。叶师傅，你带人去查张力在南京的落脚点，重点找带实验室的地方。”

深蓝科技位于建邺区的写字楼里，装修现代简约。陈默亮明身份时，前台小姐的笑容僵在脸上。张力的办公室在顶层，巨大的落地窗俯瞰着新城的高楼大厦。面对询问，张力显得十分镇定：“陈队长，我们公司是正经企业，怎么会跟盗窃案扯上关系？”

“是吗？”陈默将“幽灵之手”的资料甩在桌上，“这种设备，国内只有你们公司的研发团队有技术储备。还有，你为什么在案发期间伪造出差记录？”

张力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冷笑：“陈队长，说话要讲证据。是不是因为在邳州得罪了人，就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

“邳州的事，我会查清楚。”陈默逼近一步，目光如刀，“但现在，我怀疑你涉嫌参与玄武湖连环盗窃案，以及非法获取国家秘密。”

就在这时，张力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瞥了一眼屏幕，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陈默猛地出手夺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读短信：“东西己拿到，按计划撤离。”

几乎同时，叶印中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急促：“陈队，在张力的秘密实验室里，找到了‘幽灵之手’的成品和七份汽车电子锁的加密数据！还有……一份王某项目的核心算法备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