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别墅血案

就在陈默准备进一步勘察现场时，对讲机里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声响，电流声夹杂着报案人的喘息："陈队！山下田永利的独栋别墅出事了！他妻子樊欣被发现死在床上，赤身，疑似杀人！"

陈默猛地站起身，膝盖重重撞在老周的勘查箱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勘查箱上的锁扣被撞开，里面的镊子和试管叮当作响，一支装着酒精棉球的玻璃瓶滚落在地，棉球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叶印中迅速递过纸巾擦手，纸巾是分局食堂常见的三层抽纸，上面印着"文明用餐"的字样，纸巾边缘有些毛躁，"陈队，我刚查了下，田永利的公司'绿源环保'上个月刚拿到玄武湖周边的环保项目招标，标的额高达五千万，而深蓝科技在破产前，一首是他们的主要材料供应商，两家公司的账目往来非常频繁，光去年就有七笔超过百万的资金流动，用途都写着'材料采购'，但具体明细很模糊。"

越野车如离弦之箭冲下山路，晨雾被初升的太阳逐渐揉碎，露出南京城模糊的轮廓。紫金山的坡度很陡，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仪表盘上的车速表指针疯狂摆动，一度超过了每小时120公里。田永利的独栋别墅外己经拉起了警戒线，黄色的警戒线在绿树掩映下格外醒目，几名辅警正在驱散围观的记者，闪光灯像夏夜里的萤火虫般此起彼伏，有记者举着长镜头，试图透过窗户拍摄现场。陈默走进卧室，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香奈儿五号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香水味很浓，几乎掩盖了血腥味，但在嗅觉的深处，依然能捕捉到那股铁锈般的腥气，混杂着的酸腐味。

樊欣仰躺在床上，身上的丝绸睡裙被撕扯成碎片，碎布料散落在床单和地板上，像一片片凋零的花瓣。脖颈处有明显的扼痕，两道深深的指印烙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指印的边缘有些发紫，显示出施暴者的力量很大，指关节的纹路都清晰地印在皮肤上。床单的褶皱里散落着几根颜色较深的短发，短发的发质粗硬，显然不属于死者，发根处还带着毛囊，适合做DNA检测。技术科小王举着紫外灯，在床头位置停留，紫光灯的光束在床头板上投射出淡绿色的荧光："陈队，这里发现了不属于死者的男性DNA，地板上有清晰的橡胶底鞋印，42码，和碉堡现场的拖拽痕迹纹路比对过了，完全一致，都是某种军工靴的鞋底纹路，这种鞋底市面上很少见，主要供应特种部队和安保公司。"

陈默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安眠药瓶——标签显示是进口药物"佐匹克隆"，但瓶内的剂量只剩三分之一，瓶口还残留着些许药粉，药瓶旁边有一个摔碎的玻璃杯，杯底还剩少量褐色液体。梳妆台上的相框歪倒着，玻璃碎片下压着一张被撕碎的合影，只能看到田永利和一个年轻男人的侧脸，年轻男人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显得有些阴郁，鼻梁高挺，耳垂上戴着一枚银质耳钉，和床底找到的那只极为相似。"立刻查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份，"陈默捡起碎片，碎片边缘锋利，划破了他的指尖，渗出一滴细小的血珠，血珠落在碎片上，像一朵微型的花，"另外，樊欣的手机呢？有没有恢复出异常的聊天记录？她的通话记录里有没有频繁联系的陌生号码？"

"正在恢复云端数据，"小王突然指着床底，他的手电筒光束在床底晃动，照亮了一堆灰尘和几根长发，"陈队！床脚卡着这个东西！"

证物袋里是一枚银质耳钉，水滴形的托帕石吊坠在光线下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与樊欣耳垂上的另一只正好配对。陈默对着光仔细查看，发现托帕石背面刻着极小的字母"L.Z"——这个缩写，与他之前在深蓝科技服务器里发现的某个匿名交易账户注册信息，完全一致，那个账户曾多次参与"幽灵之手"相关数据的黑市交易，交易记录里还出现过田永利公司的银行账号。

"叶师傅，"陈默的声音在晨风中显得有些发冷，他用创可贴裹住受伤的指尖，创可贴是分局医务室常见的蓝色包装，边缘印着白色的十字，"立刻去查田永利公司的财务账目，重点核对他们和深蓝科技的所有往来款项，特别是近半年的大额资金流动，查一下那笔500万的'违约金'是从哪个账户转出的。另外，通知交通队，调取今早所有离开紫金山区域的车辆监控录像，重点排查轮胎痕迹符合42码橡胶底鞋印的车辆，尤其是黑色奥迪A6这类车型，查一下车辆的登记信息和近期行驶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