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原料危机

晨光微熹，唐家工棚里弥漫着一股陌生而苦涩的草药气息。秀兰和阳氏围着煤炉，正在熬煮第一批替代原料的凉粉。振国蹲在一旁，紧张地观察着锅中液体的变化。

"颜色不对，"阳氏皱眉搅动着木勺，"仙草熬出来是琥珀色，这个太浑浊了。"

振国擦了擦额头的汗："娘，我跑遍了整个深圳，就找到这些凉粉草。那些老农像是约好了似的，都说今年的仙草全被收购了。"

秀兰拿起笔记本仔细对照："按书上说的，应该加一点碱面提色。"她小心地撒入一小撮白色粉末，锅中的液体果然渐渐变得清透起来。

"好多了！"振国惊喜道，"秀兰，你这夜校没白上！"

唐守仁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捏着一封电报，脸色阴沉得可怕："刚收到老家来信，衡山的仙草田被人放火烧了。"

"什么？"阳氏手中的木勺"咣当"掉进锅里，"谁干的？"

"信上说，前天下半夜起的火，烧了三十多亩，正好是我们常收购的那几块地。"唐守仁的手指微微发抖，"老支书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在现场发现了煤油桶。"

振国猛地站起来："肯定是小林那伙人！他们这是要断了我们的根！"

秀兰咬着嘴唇，快速在笔记本上计算："爹，如果改用纯凉粉草，成本会比原来高出22%，再加上运输费用..."

"不是钱的问题，"唐守仁打断她，"现在的问题是，就算我们愿意出高价，短时间内也找不到足够的货源。陈老板的订单后天就要交货。"

工棚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锅中液体"咕嘟咕嘟"的翻滚声。阳氏突然转身走向灶台，从橱柜深处取出一个油纸包。

"用这个。"她小心翼翼地展开油纸，露出里面一小包深褐色的粉末。

唐守仁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玄青子道长留下的？"

阳氏点点头："道长临走时偷偷塞给我的，说是用昆仑山的雪莲和几味特殊药材配的，能镇住华伢子的病。我留了一小撮..."她捻起一点粉末撒入锅中。

奇迹发生了。锅中的液体瞬间变得晶莹剔透，散发出一种清冽的香气，比最好的仙草还要纯正数倍。

振国瞪大眼睛："娘，这...这是什么神药？"

"别问那么多，"阳氏迅速收起剩余的粉末，"记住，这事谁都不能说，尤其是陈老板。"

唐守仁若有所思地看着妻子，突然想起玄青子临别时那句"此物非凡间所有"。他隐约意识到，妻子手中那包粉末的价值，恐怕远超他们的想象。

当天下午，振国骑着自行车前往特区医院给振华送饭。推开病房门，他惊讶地发现弟弟己经坐起身，正在翻看一本破旧的《三国演义》。

"华伢子，你好点了？"振国摸摸弟弟的额头，温度己经恢复正常。

振华抬起头，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绿芒，又迅速隐去："二哥，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很多发光的线，有的金色，有的绿色，还有...灰色的。"他皱起眉头，"灰色的线最可怕，它们想钻进我的脑子里。"

振国心头一紧，想起那晚小林助理身上诡异的"灰线"："别想那些了，来尝尝娘新熬的凉粉。"

振华接过碗，刚吃了一口就停下："味道不一样了...里面有光。"

"什么光？"振国紧张地问。

"金色的，很温暖的光。"振华露出微笑，"吃下去很舒服，那些灰色的线都怕这个光。"

振国若有所思地看着弟弟。看来娘加入的那种神秘粉末，不仅能改良凉粉的口感，似乎还对振华的"病"有特殊效果。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走进来。振国立刻警觉地站起来，但对方出示了正规的工作证。

"唐振华的家属？我是新调来的赵医生。"女医生和蔼地说，"孩子情况稳定了，明天可以出院。不过..."她压低声音，"昨晚的事己经上报了，区里很重视。有人想见你们。"

振国心头一紧："谁？"

"特区管委会的周副主任，管招商引资的。"赵医生递过一张纸条，"明天上午十点，带着孩子首接去他办公室。记住，别告诉其他人。"

等医生离开，振华突然抓住哥哥的手："二哥，那个医生身上...有淡淡的灰线。"

振国浑身一僵："你确定？"

振华点点头："很淡，但是有。和昨晚那个坏人身上的很像，只是细很多。"

振国立刻收拾东西："我们今天就出院。我去办手续，你装睡，谁来都别睁眼。"

当天傍晚，唐家人围坐在工棚里，气氛凝重。振国把医院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唐守仁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是个圈套，"他斩钉截铁地说，"那个周副主任我听说过，和小林背后的港商关系密切。"

阳氏忧心忡忡地看着熟睡的振华："他们为什么对华伢子这么执着？"

唐守仁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们了。"他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一个油布包，小心翼翼地展开，露出一枚古朴的铜钱，"这要从十八年前，我在衡山脚下捡到的那本《龙骨密卷》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