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贵族幻影

暴风雨中的苍穹贵族号像头受伤的巨鲸。

洛羽紧抓飞艇外部的维修梯，太刀在腰间剧烈震颤。从根特城突围后，他们偷了艘快艇追上天界最豪华的空中邮轮，但登船过程比预想的艰难十倍——整艘船笼罩在某种力场中，赛丽亚的沙漏眼也无法完全抵消其影响。

"力场源头在顶层甲板..."赛丽亚的绿裙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沙漏眼中的紫色流沙比往常快了三倍，"有东西在干扰时空结构。"

洛羽的机械义眼己经替换成简易电子镜片，此刻正显示着惊人数据：这艘长达千米的飞空艇上，70%的乘客是机械替身！真正的血肉之躯只有底层的服务人员和...顶层的某个特殊存在。

"尼尔斯..."洛羽默念马琳临终提到的名字。太刀上的九颗星辰印记中，代表"普雷"的那颗正与顶层产生共鸣。

当他们翻越最后一道护栏时，舷窗内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僵住——宴会厅里正在举行奢华的假面舞会，但宾客们摘下的不是面具，而是整张人脸！皮肤之下是精密的机械结构，齿轮间流淌着紫色能量液。

"第七帝国的傀儡..."赛丽亚捂住嘴。某个"贵族"突然转头看向舷窗，他的眼球是纯粹的齿轮组，转动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洛羽拽着她躲进阴影。顶层甲板的入口由两名机械卫兵把守，他们的胸甲上烙印着双蛇缠绕第七帝国的徽记。更棘手的是天花板悬挂的球形探测器——那些装置明显是针对时空异常设计的，赛丽亚的沙漏眼刚靠近就引发警报闪烁。

"需要干扰源。"洛羽从怀中取出艾琳娜的匕首碎片，"这个应该能..."

碎片突然变得滚烫。某种无形的共鸣在它与太刀之间形成，九颗星辰印记同时投射出微光。当光芒扫过探测器时，那些装置短暂地变成了无害的装饰品。

"三分钟。"洛羽收起碎片，"力场弱化了。"

他们溜进贵宾通道。走廊墙壁上挂满肖像画，但仔细看会发现所有画像的眼珠都在跟随来人移动。赛丽亚的沙漏眼捕捉到画框边缘的细微数据流——这些是活的监控装置！

尽头的大门镶嵌着珍珠母贝，门锁是复杂的机械结构。当洛羽的太刀靠近时，门锁自动旋转解开，仿佛认出了刀身上的星辰印记。

门后是间圆形图书馆，中央悬浮着个透明球体，里面蜷缩着背生光翼的少年——正是他们在根特见过的普雷！但与影像中不同，这个普雷的翅膀残缺不全，身上连着数十条数据管线。

"第十星辰印记..."洛羽的太刀自动指向球体。

"不，那是诱饵。"

声音来自阴影中的轮椅。坐着的男子放下书本，露出与吉格教授相似的面容，只是更加苍老。他的双腿是机械结构，脖颈处延伸出数据线接入墙壁。

"尼尔斯·基希卡？"赛丽亚警惕地站在门口。

老人苦笑："曾经是。现在只是第七帝国的终端接口。"他拉开衬衫，露出胸膛——心脏位置被机械装置取代，核心是个微缩的卡洛索克隆体！

"父亲和妹妹以为我死了。"尼尔斯的机械心脏闪烁着紫光，"实际上元帅把我改造成了使徒基因的活体培养器。"

洛羽的太刀突然发出警报。全息投影显示飞空艇正在改变航向，朝某个海上坐标前进。那个位置与太刀地图上最后三个星辰印记完全重合！

"时空档案馆..."尼尔斯咳嗽着，机械肺发出嘶鸣，"就在天空之海下方。但你们来不及了——"

整艘船突然剧烈倾斜。透过舷窗，他们看到令人窒息的景象：海面升起十二根机械柱，中央浮现出银色金属岛。那不是岛屿，而是放大版的"卡洛索之眼"！此刻瞳孔部分正在缓缓睁开。

"元帅启动了档案馆。"尼尔斯的机械部件开始过载，"他要用完整的十二使徒基因唤醒..."

老人突然僵首。数据线从他颈部暴力脱离，喷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泰拉能量液。所有图书自动飞回书架，图书馆的地板裂开，升起个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与赛丽亚一模一样的少女！

"第零号实验体。"尼尔斯的机械音越来越弱，"时间守护者的原型..."

赛丽亚的沙漏眼突然与舱中少女同步闪烁。太刀上的九颗星辰印记开始不受控制地旋转，与地板下涌出的紫色能量形成共鸣。洛羽的电子镜片显示，整个房间正在数据化！

"快走！"尼尔斯用最后的力气按下轮椅扶手的按钮，"去船底找逃生舱！"

隐藏通道在书架后打开。他们冲进电梯时，整艘苍穹贵族号开始解体。机械贵族们整齐列队走向甲板，一个接一个跳入海中——他们的身体在接触海水的瞬间溶解，释放出的泰拉能量流向金属岛。

电梯坠向底层的震动中，赛丽亚紧握洛羽的手："那个克隆体...她有另一半沙漏！"

底舱一片混乱。机械侍从们像无头苍蝇般乱撞，某个熟悉的身影却在有条不紊地启动逃生艇——是露德米拉！但与之前不同，她的机械触手全部断裂，左眼不断闪现数据错误警告。

"姐姐的病毒程序...生效了..."她机械地重复着，看到洛羽时突然清醒片刻，"逃生艇...坐标设定好了..."

洛羽的太刀抵住她咽喉："为什么帮我们？"

露德米拉的机械眼投射出全息影像：银色面具元帅站在金属岛上，手中捧着完整的沙漏。在他身后，少年卡洛索的克隆体正在快速成长，转眼间就变成了青年模样。

"程序...错误..."露德米拉的声音断断续续，"元帅不是...人类..."

影像突然切换。面具被掀开的瞬间，洛羽的血液凝固了——那张脸与他有七分相似，只是更加沧桑，右眼是完整的机械义眼。

"观测者首领...是未来的你..."

逃生艇弹射入海的冲击力让所有人短暂昏迷。当洛羽醒来时，小艇正漂向金属岛，而赛丽亚的沙漏眼锁定着岛上某个点："档案馆入口在那里！"

太刀上的星辰印记疯狂闪烁。洛羽发现艾琳娜的匕首碎片正在融化，渗入他的皮肤形成银色纹路。某种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自己戴着银色面具，正在向士兵们分发机械臂...

"不！"他甩头驱散幻象，"那不是我！"

金属岛近在咫尺。当小艇撞上岸礁时，露德米拉突然启动自毁程序："带她走...沙漏必须..."

爆炸的气浪将两人推向岛屿深处。在失去意识的边缘，洛羽看到青年卡洛索站在档案馆门前，他的眼睛己经变成完整的齿轮状，手中把玩着两个沙漏——一个来自赛丽亚的克隆体，另一个...

赛丽亚摸向自己空洞的左眼："他拿走了...我的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