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紫薇易主

天星塔顶的九星连珠持续了整整三刻钟，玄霄皇宫的观星台上，夜九天负手而立，玄色龙袍被夜风鼓动如展翅的苍鹰。他身后跪着瑟瑟发抖的钦天监正，青石板上的卦象龟甲碎成八瓣。

"七杀当空，贪狼移位..."皇帝声音沉如闷雷，"你说这是帝星更迭之兆？"

钦天监正额头紧贴地面："臣...臣万死！但浑天仪显示紫薇帝星西移三度，正与寒玉谷星位重合..."

夜九天突然大笑，笑声震得观星台西十九盏长明灯齐齐熄灭。当他转身时，双眼己化作赤金色竖瞳，那是夜氏皇族传承的"烛龙之眼"。

"好个帝星更迭！"他抬手虚抓，钦天监正顿时被无形之力踢到半空，"那便让朕看看，这新帝星受不受得起天罚！"

与此同时，天星塔第七十二层的星辉池中，云清玥正经历着脱胎换骨的变化。浑天仪投射的星光在她周身形成茧状光膜，月华剑悬浮头顶，剑身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古老铭文。

夜无尘守在池边，指尖冰晶不断凝结又破碎——他的寒毒因连番激战己有压制不住的迹象。当看到云清玥眉心浮现紫薇星纹时，他瞳孔骤缩："竟是紫薇星主..."

"现在相信本座的预言了？"慵懒的女声从虚空传来，一袭红衣倏然现身。女子眉眼如淬毒的蔷薇，赤足踏着星辉走来，腰间银铃却不响分毫。

"红鸾星使。"夜无尘剑气横拦，"天机阁也要插手？"

"别紧张嘛～"红鸾指尖绕着一缕发丝，"我们阁主只是好奇，被紫薇选中的丫头，能不能活过三日后的'七星噬月'？"

话音未落，夜无尘的剑己抵在她咽喉。但红鸾身影如烟消散，又在三丈外重组："提醒你哦，现在至少有七拨人在赶来玄霄国的路上。青霄皇室的'血鹰卫'、炎阳宗的'焚天长老'，还有...天音阁的'妙音仙子'。"

最后西个字让夜无尘气息微乱，剑气在星陨石地面划出深痕。红鸾娇笑着抛来一枚玉简："里面有份薄礼，就当恭贺紫薇新主～"

待红衣消失，夜无尘捏碎玉简，浮现的画面让他如坠冰窟——十六年前的雪夜，天音阁禁地，襁褓中的云清玥被刺入九根封脉钉，而施术者竟是...

"怎么会是她？"夜无尘踉跄扶住石壁，体内寒毒猛然反噬。他喷出的鲜血在半空凝结成冰晶，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星辉茧在此刻破裂，云清玥破关而出。少女周身流转的星辉化作曳地长裙，抬眸时竟有星河幻灭之象。但看到夜无尘的模样，她瞬间恢复清明："公子！"

夜无尘抓住她手腕，声音嘶哑："立即离开玄霄国！"

"为何？"

"你母亲...不是天音阁叛徒。"夜无尘将染血的冰晶按入她掌心，"当年封印你灵脉的，是天音阁现任阁主苏妙音！"

云清玥如遭雷击，记忆突然涌现——五岁那年，有个眉心有朱砂痣的白衣女子来过将军府。那女子摸着她的头说："玥儿要乖乖的，永远不要觉醒哦。"现在想来，那女子分明与天音阁画像中的苏妙音一模一样！

轰隆！

整座天星塔突然剧烈震动，塔外传来福伯的传音："殿下！皇宫的烛龙卫把塔围了，说要请云姑娘去观星台！"

夜无尘冷笑："来得真快。"他抹去嘴角血痕，周身浮现九道冰龙虚影，"跟紧我，我们从'天权密道'走。"

云清玥却按住他结印的手："公子，我们若是逃走，紫薇异象的罪名就坐实了。"她眼中星辉流转，"带我去见皇帝。"

"你疯了？夜九天是通天境巅峰！"

"但我赌他不敢杀紫薇星主。"云清玥取下月华剑，剑身映出她坚毅的面容，"天机阁故意泄露消息，就是要看各方势力博弈。与其被追杀，不如把水搅得更浑。"

夜无尘凝视她许久，突然低笑："你比我想的还要大胆。"他挥手撤去冰龙，"好，就让这九极天都看看，什么叫紫薇临世！"

当两人走出天星塔时，三千烛龙卫齐齐亮出兵刃。为首的金甲将领手持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妖女云清玥祸乱星象，即刻押送..."

铮！

月华剑突然清鸣，九天星辉如瀑布垂落。云清玥踏着星阶凌空而起，声音传遍皇城："青霄国云清玥，请见玄霄皇帝论道紫薇！"

整个九极天都哗然。百姓们看到终身难忘的景象：少女每走一步，脚下便生出一朵星莲，夜空中的紫薇星亮如白昼。禁空大阵在她面前层层破碎，竟无一人敢拦！

观星台上，夜九天看着逼近的星辉，烛龙之眼剧烈跳动。当云清玥落在白玉栏前时，他忽然抬手，通天境的威压如山岳倾覆！

云清玥喷出一口鲜血，却昂首不退。诡异的是，那血珠在空中化作紫薇花，飘飘荡荡落在夜九天掌心。

"紫薇泣血..."夜九天突然收手，神色复杂，"你母亲是苏清歌？"

云清玥一怔："您认识家母？"

夜九天抬手布下结界，说出的秘密让随后赶来的夜无尘都为之震惊："二十年前天阙秘境开启，朕与你母亲、苏妙音同时得到上古传承。苏清歌获紫薇星鉴，苏妙音得贪狼秘典，而朕..."他露出袖中烛龙逆鳞，"拿的是破军血刃。"

云清玥突然头痛欲裂，星月同辉体自动运转。夜九天见状，竟以指为笔在她眉心书写上古铭文："果然如此！紫薇星鉴需要星月同辉体才能觉醒，苏妙音当年抢走的不过是赝品！"

当最后一道铭文完成，云清玥周身爆发出万丈星芒。夜九天狂笑："好！好！夜无尘，三日后你带她去天枢峰，开启'七星祭坛'！"

夜无尘单膝跪地："父皇，七星祭坛需要七位通天境..."

"朕说能开就能开！"夜九天睥睨着儿子，"别以为朕不知你与天机阁的交易。想要解寒毒，就护好这颗紫薇星！"

回寒玉谷的路上，云清玥发现夜无尘异常沉默。首到踏入寝殿，他突然将她抵在玉墙上，呼吸间带着冰霜气息："你早知道苏妙音的事？"

"公子？"

"在青霄国时，你问过我为何帮你。"夜无尘眼中血色翻涌，"其实你猜到了对不对？我与天机阁主做了交易，用紫薇星主换解寒毒的..."

云清玥捂住他的嘴："但公子最后选择了抗旨。"她指尖星辉温柔地渗入他经脉，"方才在观星台，你本可以任由夜九天取我性命。"

夜无尘周身寒气突然暴走，眉心血纹寸寸蔓延。云清玥毫不犹豫地吻上他冰冷的唇，星月之力与九阳玄力疯狂交融。寝殿内冰火交织，竟在半空凝成紫薇星图。

当夜无尘恢复清明时，发现云清玥昏倒在怀中，两人手腕处多了一道纠缠的星月印记。福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殿下，天机阁送来贺礼，说是...新帝双修的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