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寒渊暗流

寒渊暗流

冰晶在火折子微光下折射出狰狞的棱角，暗河的水面仿佛凝固的泪，每一道波纹都渗出刺骨的寒意。老驼头佝偻的背影在前方忽明忽暗，骨杖雕纹的红光如渗血的瞳孔，指引着众人沿湿滑的岩壁攀爬。

“这裂隙是山神喉管的残脉，活人走三遭便会失魂。”他的声音在岩洞中回荡，沙哑的尾音带着某种古老咒语的韵律。墨云棠忽然驻足，指尖抚过岩壁上斑驳的符文——那些扭曲的线条与黑水盟标记的“狼烟”纹路竟有三分相似，只是多了几道被冰层封存的裂痕。

“他们在用血祭唤醒某种连接。”她低声分析，沈屿卿的玉簪寒髓突然剧烈震颤，碎屑迸溅如冰晶箭矢，“仪式进度比我们想象得快。”

叶沉的刀锋早己凝出霜刃，却不敢轻易挥砍——岩洞西壁布满冰晶脉络，任何震动都可能引发雪崩般的坍塌。身后传来铁门被暴力拆毁的轰鸣，尉迟枭的笑声裹着血腥气灌入地道：“沈屿卿！你逃不掉的！寒渊之主苏醒之时，便是你们所有人血祭之日！”

岳铭的红晕伤口此刻灼痛如熔岩，火熊油膏的药力在他经脉中奔窜，竟让他重伤的身躯迸出骇人的力量。他拽紧橇板藤条，眸中泛起的赤光：“走！寒渊深处有‘断魂闸’，若能封住裂隙，他们的仪式便成空壳！”

腐木梯突然发出濒裂的哀鸣，林竺惊呼声中，岳铭猛然将她拽入怀中。两人滚落向暗河时，他竟以绷带缠缚的手掌生生扣住冰壁凸起的棱角。冰晶刺入血肉，他却恍若不觉，只将林竺护得密不透风。

“……别怕。”他喘息着咬住她耳畔，声音却比暗河更冷，“我死前，必先撕碎那些畜生。”

老驼头骨杖猛地插向岩缝，杖头红光暴涨如血柱，竟在冰面烙出一条焦黑的路径。“踩着符痕走！裂隙出口在‘喉管咽喉’处！”众人踉跄奔行，脚下幽蓝河水突然沸腾，腐臭气泡中浮出数具的尸骸——皆是雪驼集居民的残躯，被冰层裹缠成扭曲的祭品。

墨云棠忽觉掌心脉搏狂跳，岳铭体内流窜的药力竟与她经脉中的某种暗劲产生共鸣。她眸色一沉，抽出一枚银针抵住他腕脉：“药力在反噬，你必须凝神压制。”

沈屿卿却无暇分神，她盯着前方岩壁一处凹陷——那里冰层下隐约浮动着巨型兽骨轮廓，颅骨位置竟嵌着与尉迟枭相同纹路的黑玉符。寒渊之主沉睡的躯壳，或许就近在咫尺。

“加快速度！”她厉喝，叶沉己率先挥刀劈开拦路的冰柱。刀气所过之处，岩壁符文骤然苏醒，猩红光纹如蛛网蔓延，尉迟枭的追兵嘶吼声愈发逼近……

暗河骤然转向，前方豁然开阔，却是一片倒悬的冰窟深渊。腐臭河水在此汇成巨型漩涡，中央竟矗立着一座青铜闸柱，闸面刻满与黑玉符相同的咒文。闸柱顶端，尉迟枭正将最后一具婴孩尸身抛入漩涡，血祭黑烟冲天而起。

“阻止他！”岳铭嘶吼，药力反噬让他的皮肤迸出蛛网血纹，却如疯兽般跃向闸柱。尉迟枭狞笑转身，手中寒刃劈向半空的岳正：“来得正好！用你们这些人的血，为大人开眼！”

刀锋相撞的刹那，沈屿卿的寒髓簪突然脱手，化作冰蓝流光钉入闸柱咒文核心。闸柱震颤，血祭黑烟竟被瞬间截断。尉迟枭面色骤变，身后却传来叶沉寒渊刀的第二道霜斩——

暗河之水在此刻沸腾成怒涛，闸柱符文与岩壁咒文交织成血色光幕。而光幕深处，一双猩红巨瞳正缓缓裂开冰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