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毒巢现踪

陋室烛火摇曳，墨云棠面前的琉璃瓶光影交错，她正尝试模拟黑水毒与枯血虫可能的所有反应。林竺的书匣旁堆满了关于寒渊和天工坊的笔记。岳铭如铁塔般守在门边，腰牌在昏暗中沉凝。沈屿卿指尖着冰纹寒玉玲珑佩的蓝宝石，目光锁在那片染血的布片上。叶沉如同壁影，再次无声滑入，带回几片沾染夜露却无特殊气味的草叶，置于墨云棠手边。

当东方微白，烛火将尽时，角落的暗门“咔哒”轻响。陈楮弈灰头土脸却眼冒精光地钻了进来。

“成了！消息打探到了！”他拍着尘土，难掩兴奋，先掏出油纸包的烧饼塞给岳铭一大块。

“快说！”沈屿卿沉声道，众人围拢。

陈楮弈灌了口水，语速飞快：“隆昌号靠岸前最后停的是‘寒鸦渡’！靠近寒渊的小码头，主要运矿石山货。除了药材，据说还有批给‘镇北军’的军需，具体不明。关键！”他压低声音，“一个老码头工说，卸货时管事特别紧张几个裹厚棉被、贴封条的箱子！怪老头亲自看管，摸一下冰得要命！”

“阴寒保存！”墨云棠和沈屿卿对视，幽萤石粉的特性被印证。

“还有更怪的！”陈楮弈继续，“半个月前，一队‘寒石商行’的人进了渡口，几大车盖得严实的东西卸在西北角废弃的‘老义庄’！那鬼地方！卸完货走了一部分人，剩下的没出来，采购的都是生肉、烈酒、还有——硝石和硫磺！”

硝石、硫磺！与叶沉带回的爆炸残留完全吻合！

“老义庄……”沈屿卿脑中地图清晰，“镇西北，乱葬岗旁……绝佳的巢穴。”

“重头戏来了！”陈楮弈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手绘地图，“花了钱，从‘暗水堂’后厨小子嘴里撬的！那老义庄就是黑水盟据点‘暗水堂’！里面二三十号人，这两天紧张得很，来了个大人物，还运进去几个大铁笼子！”他顿了顿，声音发沉，“那小子送饭时，听到笼子里有咳嗽声，咳得肺都要出来，还有人说什么‘虫子活了’、‘纹路加深了’……”

“枯血纹！”墨云棠脸色煞白，猛地攥紧腰间的药囊，指节发白，“他们……在用活人做试验！”愤怒与寒意席卷陋室。岳铭牙关紧咬，长枪嗡鸣。林竺掩口，眼中悲愤。叶沉身影凝固，着剑柄的力道加重。

“还有！”陈楮弈补充，“那小子说，昨天爆炸前，他看见几个人押着一个穿着奇怪白袍、戴着鸟嘴面具的人进了暗水堂！那人好像很虚弱，被架着走，但面具眼睛的位置，闪着……闪着绿油油的光！”

“鸟嘴面具？绿光？”墨云棠瞳孔骤缩，失声道：“‘瘟医？！是‘瘟医’的标记！他们抓了一个懂疫病的人！可能是游方郎中，也可能是……叛出师门的败类！”她想到了药王谷典籍中记载的某些禁忌存在。

“瘟医？”沈屿卿眼神锐利如冰锥，“黑水盟需要专家来操控这场瘟疫！这比抓药王谷弟子更糟！此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试验的关键人物！”她看向陈楮弈，“此人还在里面？”

“在！小子说昨晚还听到那瘟医在某个房间咳嗽和骂人，嫌‘材料不纯’！”

“目标变了。”沈屿卿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暗水堂必须端掉！任务更新：第一，尽可能生擒或确认击杀‘瘟医’，他是这次瘟疫的主要核心！第二，夺取所有关于枯血疫源、黑水毒相关的药物和试验样本！第三，摧毁据点，尽可能消灭有生力量！第西，若有被关押的无辜者，尽力解救！行动时间：黎明前，黑暗掩护最佳！”“岳铭，叶沉，”沈屿卿看向两位武力核心，“此战凶险，对方必有高手，且手段阴毒。瘟医是关键，务必优先处理。行动以快、准、狠为要，切忌拖延！”

岳铭长枪一顿，“放心！我的枪，专捅这些不是人的畜生心窝！” 叶沉无声颔首，身影己如轻烟般滑向暗门，率先没入将退的夜色中，进行最后的侦察。

陈楮弈深吸一口气，检查了一下袖袋里的三枚灌铅骰，仿佛在祈求好运，随即跟上叶沉。墨云棠快速检查了一遍药囊串，确保解毒、、腐蚀性药剂都触手可及，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与决心。岳铭提起镔铁长枪，魁梧的身躯堵在门口，为墨云棠和沈屿卿断后。

沈屿卿最后看了一眼简陋地图和林竺担忧的眼神，将冰纹寒玉玲珑佩贴身放好，眼神冷冽如霜：“行动！”

西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利箭，紧随叶沉的指引，悄无声息地射向镇西北那处散发着死亡与阴谋气息的废弃义庄——暗水堂。

陋室内，烛火终于燃尽，最后一丝青烟袅袅上升。林竺独自坐在黑暗中，只有书匣上冰凉的触感和素笺上墨迹未干的字迹陪伴着她。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深沉。而一场首捣瘟疫巢穴、关乎无数人生死的雷霆行动，己在黑暗中悍然发动。墨云棠腰间药囊的微光，岳铭枪尖的寒芒，叶沉融入夜色的身影，陈楮弈灵活的步伐，沈屿卿冷静的指挥，将共同刺破这笼罩凌云渡的恐怖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