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岳风起床后，想起昨天的饭带皮不好吃，就想到以前妈妈舂米的那个石头槽，在地窖旁边的墙根底下，找了一圈，还真找到了。

他把石槽弄干净，把谷子弄进去几捧，找来一根棍子就开始“咚咚咚”的舂起米来。

他一边舂米，一边用嘴吹米糠。弄了大约一个时辰，总算是弄干净了。

他又从地窖里弄上来了一个空瓦罐，把小米放进罐子里。

反反复复，又弄了几回，把头天弄上来的少半罐谷子都弄成小米了。岳风也累了。

昨天煮熟的谷子还剩下一半，他放了一些冰进去，又打着火，热了起来。就这样，简单的吃了一顿饭。虽然不好吃，但也不能浪费。

吃了饭，他就去河里弄冰块，每次弄一大块回来，放进缸里。

借着做饭烧火的温度，冰慢慢化了很多。

这次能用水洗罐子了，也能喝水了。

做饭的时候，弄一些水到罐子里，也能干净一些。没有沙子了。

没有谷皮，也没有泥沙的饭真好吃！

不硌牙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春暖花开，人们都开始种地了。家里的谷子也被他吃了两罐子。地窖里那捆高粱己经被他搓掉了粒，装满了两个空罐。

岳风看到河里的水化了。地里很多人开始翻地。他家虽然还有五亩地，但他不会种啊。

他也很着急。窖里就那几罐粮食，吃完可就没了。

按他这个速度，一个月能吃一罐，这八罐最多还能吃八个月。

不行，得学种地。

他看到大家种谷子需要翻地才能种，他没有那么大力气，就卖了一罐谷子，买了一个小锄头。

也不知道卖的便宜不，不过能换来一个锄头，也算有了一个种地工具。

别人翻地种地，他就挖坑种地。每个坑里放进去三西粒谷子或者高粱。他记得他爹种地的时候，都是隔一段距离种一点高粱。他也这样做。

还不错，这样省劲多了。

每天种一点，每天种一点。用了一个多月，总算是都种完了。高粱用去了半罐，谷子用去了半罐。

算起来，还剩六罐粮食了。省着点吃还能吃六个月。

对了，爹娘当年还挖野菜，混在饭里，也能顶饭吃。也能省点粮食。

种完地，于是岳风就开始在地里每天挖野菜。小时候和娘经常去地里挖，也认得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也许是头年黄巾军起义，死了很多人，老天爷要惩罚大家。今年又是一个大旱年。

自从种上地后，就一首没下雨。人们的谷子，高粱开始发了芽，出了苗。可由于一个多月没下雨，很多一开始出来的苗又都了。

其他农民种的快，出苗也快，正好都了。岳风由于种的慢，前面有两亩地的禾苗也了，后面种的干脆都没有发芽。

这下可把大家愁坏了。很多家都是从周扒皮家借的种子。这要是绝收了，不但自己家人要挨饿，秋天一斗种子要还三斗粮食。可怎么办啊！

那些租地种地的佃农就更惨了，按周扒皮的规定，一亩地佃租，秋天要给五斗粮食。相当于正常年份五成的收成。

岳风也很着急，这一棵禾苗都没有，两罐粮食也没了。过了这一个多月，又吃空了一个罐子。

有了头年岳书生夫妇挑水救禾苗的经验，今年有的佃农也开始挑水浇地了。

可是连年大旱，河里的水也越来越少了。甚至开始断流了。这个人们喝水的水源，如果也没水了，人们就得渴死！

岳风一个小孩子挑不了水，每天勉强往家里的大水缸里弄水就更累了。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一个月，己经是五月中旬了。在小河断流后的第三天，终于下了一场雨。水缸里昨天就没水了，如果再过几天不下雨，岳风就渴死了。

粮食还有，但没水也没法活。

还好，老天爷开眼了，这场雨下了整整三天。河里又有了哗哗的流水声。大家赶紧把自家的水缸填满水。

过了三西天后，地里有人又开始补种起了谷子和高粱。如果后边多下两场雨，还能收个晚秋。

岳风也来到地里看了看。第一块地两亩的禾苗早就干了，一棵没活。

第二块地有半亩多地稀稀拉拉的，有一些谷子高粱的禾苗出来了。

最后两亩半地里居然全长出了禾苗。

原来没发芽的谷子和高粱种子还是好的。

真是傻人有傻福！

岳风也学大家，又在第一块地里种了一些谷子和高粱。

很多人己经没有种子了，所以很多地荒了。

有的人离家出走，到别的地区讨饭吃，有的上山当了土匪，有的人偷抢，被官府抓住，关进了大牢。他们也很高兴，在大牢里起码还有饭吃。

秋天到了。岳风家的粮食还剩下一罐半了。

地里的庄稼也熟了。岳风的两亩半地先熟了。大山夫妇过来，先帮岳风收了回来。

岳风非常感动，千恩万谢。这两亩半和那半亩地全部收完，装了六罐谷子，三罐高粱。又过了几天，后补的粮食也熟了。

还是大山夫妇过来帮他把粮食收回来了。岳风又是千恩万谢。

大山夫妇绝对是好人，岳风十分感动！把这份恩情深深记在心里。

这两亩粮食收了六罐谷子，高粱没地方放了，就带着穗子放进了地窖里。

看来，粮食又够吃一年的了。

但岳风却忐忑不安，因为去年他爹娘就是因为粮食被土匪杀害的。

今年虽然后秋收获了粮食，但也有一部分人没有种子，没有补种，导致绝收了。

他听说隔壁的李二胖，因为绝收出去偷，被抓了。

大山叔家邻居刘二狗去山里当了土匪。

小时候的玩伴鼻涕虫一家三口去了青州，听说那边有他的大舅，在官府当差，鼻涕虫他爹想去那里谋点生计。

……

岳风很害怕。每天打完水回来就把门栓紧闭，还弄了几根大木棍子，顶在门上。

提心吊胆过了两个月，土匪居然没来。岳风悬着的心终于慢慢放了下来。

但他还是每天早早弄完水，回来就把门关上，用棍子顶好。习惯了。这样也能踏实睡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