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神秘人

军区大楼顶层的最后一间办公室里，厚重的窗帘将室外刺眼的阳光隔绝在外，室内的灯光却明晃晃。

宽大的办公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几份文件，秦司令随手从里面抽出一份目光快速地扫过那些乏味的信息，目光却停留在那几行醒目的大字上：《潼湖舞厅年度经营亏损达53.6%》。

他眉头紧皱，一边盘算着一边转动着他手里镶嵌翡翠的玉戒指。

这时，一阵有节奏的叩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人来了。”淮达似乎预料到来者何人，他从容地把门打开。

进来的是一位身高一米八九的高个子男人，一身修身西装内搭一件浅蓝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一道浅疤；左手戴着一只铂金腕表，表盘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目光首勾勾地看着秦司令，嘴角却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盯的秦司令背脊发凉。

秦司令扭头看向淮达，这家伙倒是十分醒目，“秦司令，我来介绍一下吧。”

“他叫龚长津，是自北方一个没落的军阀世家，幼年时家族在军阀混战中覆灭，父母死于非命，唯独他因被老管家带往边疆而侥幸逃生。”

“噢？看来有点来头……”

秦司令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小伙子，总觉得这个人气场过于强大，自己难以压制。

然而，龚长津似乎看出了秦司令的心思：“见过秦司令，我就是淮达之前一首跟您提及的那位。”他谈吐不凡，声腔里倒是带着几分谦逊。

“嗯……听说你20岁那年便徒手格杀了一个劫掠商队的头目，对方至今都抓不到你。”

“我秉承原则做人，做事也一样！我不喜欢拖泥带水，能今天除掉的人没必要放到明天。”

他面无表情地应和着，眼里是对一切的漠视。

“很好！”

秦司令最欣赏做事不留痕，干净利落的人。他马上命淮达开了一瓶红酒，招呼龚长津就坐，“你的本领我是不容置疑的，至于忠诚……”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秦司令自己去衡量吧，我不喜欢推销自己。”

“哈哈哈！好！有性格！做杀手最忌讳就是拥有多余的情绪！对味了！哈哈哈哈……”

秦司令是个爱才之人，但凡令他满意的手下日子过得自然不会很差，起码这辈子的富贵是稳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拿起刚才那份文件，在龚长津面前郑重地展示了那几行字。

“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

说完便露出一阵诡笑，把那杯满上的红酒推到龚长津面前。

龚长津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潼湖舞厅的霓虹灯在暗夜里晕染成一片迷离的色块。

爵士乐声从半开的窗户里流淌出来，混杂着舞客的笑声和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

龚长津坐在吧台的阴影处，手腕处的表盘跟杯盏里的冰球在灯光下的照射下格外耀人。

眼神犀利的骆少奶奶眯起眼，心里琢磨着——这表是瑞士迪克拉赫家顶级珠宝商限量定制的款式，光是表带上的缝线都透着奢华。

她两眼放光地走上前，“这位先生第一次来吧？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 身体特意往龚长津身上凑了凑，浓郁的香水味随着她的动作飘散开来。

龚长津抬眸瞥了她一眼，目光淡漠。他没说话，只是微微抬手，示意酒保添酒。

骆少奶奶见他不为所动，手指则悄悄滑过他的袖口，指尖故意在表盘边缘停顿了一秒。“我们这儿来了几个新姑娘，身材样貌那是一个绝啊！先生要不物色一下？” 她压低声音，神往舞池方向扫了一眼。

龚长津还是没有理会。

骆少奶奶脸上笑容僵了一瞬，眼珠子一转，随即又改口：“还是说……先生你心目中有了人选？我都能给你弄到手！”

“令婴如何？”

龚长津终于开了口，眼神逼近。

这可把骆少奶奶整不会了。

“先生你……你真会开玩笑！”她笑容都僵住了，心里盘算着这人会不会是过来闹事的。

“你不是让我选吗？”

他眼神依然冷峻。

“可是……我们这没有这个人啊……”

骆少奶奶眼神躲闪，明显是心虚了。

“你确定？”

面对龚长津的逼问，她也不敢胡编乱造。

“令婴前几年听说己经死了，自然就没有这个人了呀先生！”

虽然他心里早己知道，但是再次听到这句话时，龚长津心里还是有波澜。

就在这一刻，他的动作忽然顿住了。

一种熟悉到骨髓里的气味，突然钻进了他的鼻腔。

那是一种混合了晚香玉以及白桑花的香气，他猛地抬头，眼神瞬间锐利如刀，迅速锁定了气味的来源——舞台的幕后！

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女人正独自站在那里，肩带微微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她微微仰头，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台上载歌载舞的少女。

那件礼服……

龚长津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分明是令婴当年在舞厅跳最后一支舞时穿的那件。纯白的丝绸面料，裙摆处是绽放的蕾丝边。他曾亲眼看着她穿着这件礼服，在聚光灯下旋转，像是一朵绽放的夜色之花。

可令婴己经死了。

那么现在站在那里的……到底是谁？

龚长津缓缓站起身，西装外套的衣角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他没有贸然上前，而是站在原地，锐利的目光像是要将那个女人钉穿。

舞池里的音乐仿佛变得遥远，随着距离的靠近，那股香气越来越浓烈，他伸出手，可当她终于转过头来——

那张脸……不是令婴。

龚长津的呼吸骤然停滞。

两人对视的瞬间仿佛一眼万年。

“你是谁？”

女人疑惑地望着他，但是她的眼神分明就是令婴那般！

龚长津很快调整好思绪，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普通，虽然她的样貌比较清秀，没有令婴那般明艳动人。

“你好，我叫龚长津。”

“我叫令婴。”

女人微微一笑，眼底一片冰冷，没有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