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功德簿

夜晚，林小凡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叫他，睁不开看见面前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灰布长衫，白发苍苍，拄着一根桃木拐杖，正背对着他。

"爷……爷爷？"林小凡声音发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人缓缓转身，正是去世的爷爷。他的面容慈祥，眼神却比生前更加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小凡啊，"爷爷叹息一声，目光落看着他，"那支笔，你用得如何了？"

林小凡低头。

"我……"他喉咙发紧，不知该如何回答。

爷爷走近，枯瘦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低声道："这支笔，能杀人，也能救人。你用它写恶，折的是自己的寿；你用它行善，增的是自己的福。"

林小凡心头一震："您早就知道？"

爷爷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我攒了六十年的功德在上面，每一笔善事，每一桩不平事，都化作了这笔中的灵性。"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严厉："可你倒好，刚拿到手，就急着用它报仇！"

林小凡羞愧难当，低声道："他们害我……"

"害你，你就要还回去？"爷爷摇头，"那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林小凡哑口无言。

爷爷叹息一声，语气缓和下来："小凡，这笔不是用来泄愤的。它真正的用处，是替天行道，是弥补这世间的不平。"

他伸手，指尖点在林小凡的眉心，一股暖流涌入。

"记住，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你每写一笔，都是在写自己的命数。"

话音落下，老人的身体开始模糊。林小凡急忙伸手："爷爷！等等！"

爷爷的身影渐渐消散，最后只留下一句话——

"莫负了这笔，莫负了这人间。"

林小凡猛地惊醒，原来刚才还是在梦里，额头上全是冷汗。

窗外，天己微亮，晨光透过窗外缝隙洒进来，落在桌上那只笔上。

笔尖竟泛着一丝萤光，像是被什么洗涤过一般。

他低头，发现枕边多了一本破旧的册子，封面上写着三个字—— 功德簿

翻开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爷爷生前所做的一切善事：

"甲子年，救落水孩童三人，增寿三年。"

"丙寅年，施粥百日，济灾民千余，得福报‘祛病符’十张。"

"戊辰年，平冤狱一案，救无辜者七人，增寿十年，得‘护身玉佩’一枚。"

最后一页，是爷爷的笔迹：

"吾孙小凡，若你读到此页，说明你己明悟。此笔交予你，望你善用，莫负天下。"

林小凡眼眶发热，攥紧了笔。

这一次，他终于明白——

这支笔，是用来复仇的刀，也是救人的灯。

晚上十点半，张小凡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街口，因为也是个打工仔，也要搬砖打螺丝。也得赚米生活，手里攥着今天的工资，勉强够付下个月的房租。

回家的路上，他抄了近道，拐进一条昏暗的小巷。突然，前方传来一阵低沉的犬吠。

"汪汪！"

一条体型硕大的罗威纳犬从阴影里窜出，龇着森白的獠牙，首冲他扑来！

"卧槽！"小凡吓得后退两步，手里的塑料袋掉在地上，刚买的泡面和饮料洒了一地。

狗主人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正叼着烟刷短视频，见状头也不抬："怕什么？我家'黑虎'不咬人！"

话音刚落，那条罗威纳犬猛地扑向小凡的大腿！

"啊——！"一声惨叫，一阵剧痛传来，犬齿刺穿牛仔裤，深深扎进肉里。小凡疼得冷汗首冒，鲜血瞬间浸湿了裤管。

壮汉这才慢悠悠地走过来，拽了拽狗绳："行了行了，别闹了。"

小凡捂着腿，咬牙道："你的狗咬人了！"

壮汉嗤笑一声："咬你怎么了？又没咬死。"说完，牵着狗扬长而去。

小凡一瘸一拐地回到家，用酒精简单处理了伤口。他翻出爷爷临终前留给他的笔，笔身漆黑，刻着两个模糊的小字——"因果"。

"这玩意儿还敢不敢在用？"小凡苦笑。

用一次，就要承担一次因果，谁知道会要我多少条命。

可现在......忍不了。

他拿起笔，在功德簿上写下两个字：

"恶犬"

笔尖突然泛起淡淡的萤光，墨水像血一样在纸上晕开。

第二天一早，小凡被手机消息吵醒。

"卧槽！你们看新闻了吗？"工友在群里发了个链接。

小凡点开一看，本地热搜赫然是：

《恶犬伤人！某小区罗威纳犬突然发狂，咬伤主人后逃窜》

配图里，昨晚那个壮汉满脸是血，被抬上救护车，而那条叫"黑虎"的狗，正被警方围捕。

小凡猛地翻开功德簿，"恶犬"二字下面，不知何时多出一行小字：

"惩戒成功，功德+1"

小凡正惊讶时，突然感到一阵刺痛。他卷起裤腿，发现昨晚被狗咬的伤口竟然开始溃烂，周围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

爷爷的话在耳边回响："用一次，就要承担一次因果。"

原来，这支笔虽然能惩戒恶人，但也会让使用者承受相应的反噬。

小凡犹豫了。这支笔的力量太危险，用不好可能会害了自己。

但当他路过小区花园，又看到那个遛狗不牵绳的大妈时，怒火再次燃起。那条没拴绳的泰迪正追着一个小女孩狂吠，吓得孩子哇哇大哭。

大妈却在一旁笑嘻嘻地拍视频："宝宝别怕，它跟你玩呢！"

小凡攥紧了笔。这一次，他没有首接写"恶犬"，而是写下：

"让主人体会被狗追的恐惧"

墨水渗入纸面的瞬间，远处传来一声尖叫。那条泰迪突然调转方向，龇牙咧嘴地扑向自己的主人。大妈狼狈逃窜，拖鞋都跑掉了。

小凡的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但这次只是轻微的抽痛，很快就消失了。

他翻开功德簿，发现新的一行字：

"惩戒得当，反噬减轻"

小凡若有所思。原来，这支笔的用法不是简单的报复，而是要让作恶者亲身体会他们造成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