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温馨

晨雾笼罩着郊外的公路，洛青鸾的黑色越野车碾过积水，溅起一片细碎的水花。车内暖气开得很足，余岁安蜷缩在后座，身上裹着林小凡的外套，小脸终于恢复了些血色。

林小凡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手指无意识地着因果笔上的裂痕——那是刚才硬接骨剑时留下的。

"她怎么样？"

洛青鸾的声音很轻，几乎融进了引擎的嗡鸣里。她的指节还带着擦伤，方向盘上沾着一点干涸的血迹。

"灵力透支，但没伤到根本。" 林小凡收回目光，"倒是你......"

"死不了。"

洛青鸾单手点了根烟，薄荷味的烟雾在车厢里弥漫开来。她摇下车窗，冷风灌进来，吹散了少许疲惫。

后座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余岁安揉着眼睛坐起来。

"哥哥......"

她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小手摸索着抓住林小凡的衣角，像是确认他的存在。

林小凡转身摸了摸她的额头："还难受吗？"

余岁安摇摇头，突然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洛青鸾拿起一条绒毯扔到后座，语气硬邦邦的："盖好。"

小女孩裹着毯子，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她盯着洛青鸾的后脑勺看了会儿，忽然从毯子底下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暴躁女肩膀的擦伤。

"疼不疼？"

洛青鸾握方向盘的手僵了一瞬。

微光从余岁安指尖溢出，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脱落。洛青鸾猛地踩下刹车，越野车在路边戛然而止。

"你疯了？"她扭头瞪着余岁安，"刚透支完还敢用能力？"

余岁安被吼得缩了缩脖子，但小手还固执地悬在空中："可是......青鸾姐姐流血了......"

林小凡看着洛青鸾耳尖泛起可疑的红色，忍不住轻笑出声。暴躁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重新发动车子，油门踩得比之前更狠。

"闭嘴，坐好。"

余岁安偷偷弯起眼睛，像只成功偷到鱼的小猫。她蹭到座椅中间，把下巴搁在扶手箱上，歪头看洛青鸾紧绷的侧脸："姐姐，岁安想吃糖。"

"没有。"

"储物格第二层。"林小凡适时补充，"上次任务后你放进去的。"

洛青鸾额角跳了跳，终于忍无可忍地单手解开制服领口的扣子，露出锁骨处一道陈年疤痕："再吵就把你扔下去。"

余岁安却突然安静下来。

她伸出食指，极轻地碰了碰那道疤，声音忽然变得很轻："这个......岁安现在治不好。"

洛青鸾怔住了。

车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林小凡看了看她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抬手把小女孩的脑袋按回去："......坐好。"

余岁安乖乖缩回后座，从储物格摸出颗薄荷糖含在嘴里，两颊鼓起一个小包。晨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身上，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林小凡望着后视镜里逐渐热闹起来的城市街景，忽然开口："回家给你做酒酿圆子。"

"加双份桂花。"洛青鸾突然接话。

余岁安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踢腾着小腿去够背包里的兔子玩偶："还要青鸾姐姐讲睡前故事！"

"想都别想。"

没有人知道，这辆风尘仆仆的车里载着怎样的秘密。

余岁安坐在车后座，怀里抱着兔子玩偶，小脸还有些苍白，但眼睛亮亮的。

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刚刚拨通的视频通话里，一位气质凌厉的女人正皱眉打量她。

"岁安，你又乱跑？"

女人的声音带着久居高位的威严，但眼底的关切藏不住。她是余雅婷，余氏集团总裁，余岁安的亲生母亲。

"妈妈，我帮哥哥姐姐打坏人了！"余岁安举起烧焦的平安符残片，"你看，这是你给我的护身符，它保护了我们！"

余雅婷的表情微微一滞，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沉默片刻，才低声道："……平安回来就好。"

林小凡走过来，对着屏幕颔首："余夫人，子母煞的因果己经了结，医院当年的医疗事故证据我也己经提交给警方。"

余雅婷的目光锐利如刀："林先生，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让岁安涉险。"

"当然。"林小凡笑了笑，"不过您女儿的天赋，恐怕以后还会引来不少‘客人’。"

洛青鸾突然插话："不如让她跟我学枪？"

视频里的余雅婷和车里的余岁安同时瞪大眼睛。

"不行！"

"好呀！"

母女俩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余岁安己经蹦下车，眼巴巴地拽洛青鸾的衣角："青鸾姐姐真的教我？"

洛青鸾难得勾起嘴角，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看你表现。"

晨光刺破云层，洒在坍塌的医院外墙上。林小凡靠在越野车旁，手里捏着半块桂花糕——那是余岁安硬塞给他的"战后补给"。因果笔的裂痕己经用朱砂修补，笔尖还沾着糕点的碎屑。

"你能不能别在法器上留食物残渣？"洛青鸾叼着烟，低头给青锋枪换弹匣。她手指上的擦伤结了薄痂，那是昨晚被母煞的指甲划伤的。

林小凡笑着用袖子擦了擦笔杆："岁安非要我尝尝，说这是她妈妈公司新出的点心。"

"难吃。"洛青鸾言简意赅地评价，却伸手从仪表盘上顺走了另一块。

车后门突然弹开，余岁安抱着兔子玩偶钻出来，小脸还有些苍白，但眼睛亮得像星星。她手里举着手机，屏幕里是正在视频通话的余雅婷——余氏集团总裁，她的母亲。

"妈妈！你看青鸾姐姐偷吃你的新品试吃装！"

洛青鸾被桂花糕呛得咳嗽，烟头差点掉在座椅上。林小凡赶紧拍她的背，结果被她反手一肘顶在肋骨上。

视频里的余雅婷眯起眼睛："洛小姐，那盒点心是给岁安的慰问品。"

"她吃不完。"洛青鸾面不改色地又咬了一口，"浪费可耻。"

余岁安蹦到两人中间，手机镜头晃得余雅婷皱眉："妈妈，我帮哥哥姐姐打坏人了！青鸾姐姐还说以后教我打枪！"

洛青鸾耸耸肩，把最后一点糕屑倒进嘴里："她天赋不错。"

"她才西岁！"

"我五岁了！"

三人吵作一团时，余雅婷突然在视频里叹了口气："林先生，医院的事..."

林小凡立刻正经起来，把还在和洛青鸾抢手机的余岁安拎到一边："医疗事故证据己经提交警方，涉事人员会得到法律制裁。"他顿了顿，"至于那些超自然的部分..."

"烧了干净。"洛青鸾干脆利落地接话，顺手把余岁安来的呆毛按下去。

余雅婷看着屏幕上闹腾的三人组，凌厉的眉眼稍稍柔和："岁安，有空妈妈来看你。"

还是不要，你和我们不是一类人，会给你带来麻烦的，她跟着我们会更好些。

林小凡摸着小丫头的头，宠溺的说道

"可以。"

余雅婷开口。

夕阳把院子染成橘红色，余岁安穿着小号迷彩裤，正用玩具枪瞄准十米外的易拉罐。洛青鸾抱臂站在她身后，时不时纠正她的姿势。

"手腕放平。"

"可是电视剧里都这样..."小女孩学着港片里的姿势斜举着枪。

洛青鸾首接抽走玩具枪："再看那些垃圾片子，我就把你扔去跑十公里。"

屋内飘来桂花香，林小凡端着茶盘走出来："你们再不来，茶点就被我吃完了。"

余岁安立刻叛变，撒腿就往屋里跑。洛青鸾慢悠悠跟在后面，突然伸手拽住林小凡的衣领："你嘴角有渣。"

"什么？"

她拇指粗鲁地擦过他的唇角，把沾着的糕点屑亮给他看。林小凡耳根发烫时，屋里传来余岁安的大喊："青鸾姐姐！哥哥偷藏了妈妈寄的芒果干！"

女驱魔人旋风般冲进屋内，林小凡苦笑着摸摸被擦痛的嘴角。因果笔在案头微微发亮，笔杆上那道浅浅的金纹在夕阳下闪着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