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日常篇

周六，阳光游乐园门口。

余岁安穿着嫩黄色的小鸭子防晒衣，脑袋上扣着一顶会晃悠的向日葵遮阳帽，整个人像一颗蹦蹦跳跳的柠檬软糖。她左手拽着林小凡的衣角，右手死命指着远处的旋转木马："哥哥！要坐那个有独角兽的！"

洛青鸾站在三米开外，墨镜下的眼睛写满"我为什么要来这里"的绝望。

她手里捏着三张门票，其中一张己经被余岁安用贴纸装饰得面目全非——小女孩坚持要在每张票上贴满亮片星星，表示"这样就不会被鬼偷走"。

"青鸾姐姐快点！"岁安松开林小凡，转身扑向洛青鸾，结果被防晒衣的帽子绊了一下，整个人像只笨拙的小企鹅往前栽。

洛青鸾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捞，精准拎住她的后衣领："看着路。"

岁安在半空中晃了晃，突然抱住她的胳膊："姐姐抱我去嘛~"

"……自己走。"

"腿短，走不动。"

洛青鸾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单手把她夹在腋下，大步流星往检票口走。

岁安像只被抓住的小猫崽，西肢悬空晃悠，却笑得见牙不见眼。

林小凡在后面小跑着追："等等！她防晒霜还没补……"

唉…果然是捉鬼带娃两不误！

旋转木马前。

"我要独角兽！粉色的那个！"岁安扒着栏杆，眼睛亮得能当探照灯用。

林小凡看了看排队的人群，又看了看在烈日下开始散发低气压的洛青鸾，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纸："看哥哥的。"

他假装整理岁安的帽子，悄悄把符纸贴在了栏杆上。三秒后，最前排的一个小男孩突然指着天空大喊："妈妈！有彩虹飞机！"

趁着人群骚动的瞬间，洛青鸾一把抄起岁安，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那只粉色独角兽。等林小凡慢悠悠晃过来时，岁安己经稳稳坐在木马上，正努力把晃动的向日葵帽子扶正。

"哥哥好厉害！"她小声欢呼，"比驱鬼符还好用！"

洛青鸾冷哼一声："教坏小孩。"

林小凡笑而不语，趁音乐响起时偷偷拍了张照片——画面上岁安抱着木马的脖子笑得灿烂，而洛青鸾站在旁边，一只手始终护在她背后，防止她掉下来。

鬼屋出口处。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稍微有点吓人'？"洛青鸾拎着哭成小花猫的岁安，杀气腾腾地瞪着林小凡。

后者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工作人员说适合西岁以上……"

"他们还说没有突然跳出来的东西！"岁安抽抽搭搭地控诉，兔子玩偶的耳朵都被攥变形了，"那个骷髅头会追着人跑！"

洛青鸾眯起眼睛看向鬼屋招牌，手指在青锋枪上敲了敲。林小凡赶紧拦住："别！人家是正经工作人员！"

十分钟后，岁安坐在冰淇淋店的高脚椅上，鼻头还红红的，但手里己经捧着三个叠加的彩虹冰淇淋球。洛青鸾用湿巾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动作粗鲁但力道意外地轻。

"还怕吗？"

岁安舔着冰淇淋，含含糊糊地说："如果…如果青鸾姐姐答应和我一起坐摩天轮…就不怕了…"

洛青鸾挑眉："得寸进尺？"

林小凡适时插话："听说这里的摩天轮能看到整个城市的风景，夜景尤其……"

"不去。"

"据说最高点许愿特别灵……"

"不。"

岁安突然放下冰淇淋，小手拉住洛青鸾的皮衣下摆，仰起小脸："姐姐是不是…怕高呀？"

整个冰淇淋店瞬间安静。

三秒后，洛青鸾黑着脸站起身，一把抱起岁安："现在就去。"

摩天轮车厢里。

岁安整张脸都贴在玻璃上，兴奋地指着下面变小的建筑物："哥哥看！那个是不是我们家！"

林小凡笑着点头，余光瞥见洛青鸾死死抓着座椅边缘的手指己经发白。他悄悄掐了个静心诀拍在她肩上，女驱魔人紧绷的脊背这才稍微放松一点。

当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岁安突然转身扑进洛青鸾怀里："姐姐快许愿！"

被撞得闷哼一声的洛青鸾下意识接住她："……幼稚。"

"快点嘛！"岁安捂住她的眼睛，"要诚心诚意！"

透过小女孩的指缝，洛青鸾看到夕阳把整个城市染成金色。她沉默片刻，极轻地动了动嘴唇。

与此同时，林小凡的因果笔在口袋里微微发烫——他刚才偷偷给整个车厢加了道稳固符。

傍晚，返程路上。

岁安趴在林小凡背上睡得香甜，向日葵帽子歪到一边，手里还攥着游乐园的气球。洛青鸾走在一旁，突然开口："她许了什么愿？"

林小凡轻笑："希望青鸾姐姐下次还陪她来玩。"

"……幼稚。"

但她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生怕惊醒背上那个做着美梦的小家伙。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气球绳上的星星贴纸在风里轻轻摇晃。

夜风撩起她散落的发丝，月光在皮衣铆钉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洛青鸾拿出香烟

"不抽。"他笑道。

"嗯。"她点头。

两人并肩走着，沉默里飘着可可的甜香。远处城市灯火阑珊，车流像流动的星河。

"今天在摩天轮上，"他突然开口，"许愿了？"

洛青鸾的指尖轻轻一敲："你偷看？"

"猜的。"。"你闭眼的时候，睫毛在抖。"

夜风突然变得很静。

洛青鸾转过来，动作慢得近乎刻意："观察力这么强？"

林小凡喉结动了动，没躲："只对你。"

她沉默，月光在两人之间流淌。

洛青鸾若无其事地转身："明天还要去超市。"

"嗯。"林小凡声音有点哑，"岁安说要买草莓。"

"……记得看保质期。"

"好。"

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叠，谁都没再提那个未完成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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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天，训练场。

洛青鸾正在调试青锋枪，林小凡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新画的符。

"试试？"他递过去，"改良过的避弹符。"

她接过，指尖在他掌心有意无意地划过："这么担心我？"

林小凡没急着抽手："职业习惯。"

"哦？"她突然扣住他的手腕，枪管抵住他胸口，"那这个习惯……"

枪没上膛，但两人呼吸都乱了一拍。

"也包括贴这么近？"她低声问。

林小凡垂眼看着她，声音很轻："不包括。"

"那是什么？"

他没回答，只是用另一只手理了理她散落的鬓发。洛青鸾突然松开他，转身装弹："符我收了，出去。"

门关上后，她才发现自己耳根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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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冷藏柜前。

"牛奶在这边。"林小凡伸手去拿，几乎把她圈在怀里。

洛青鸾没动："你故意的？"

"什么？"他一脸无辜，呼吸却扫过她耳尖，"找保质期啊。"

她突然转身，两人鼻尖几乎相碰："上个月处理画皮鬼时，你也是这么'找线索'的？"

"画皮鬼那次，"他声音低下来，"你明明可以躲开。"

"我躲了。"

"慢了半拍。"

购物车突然被撞了一下——岁安抱着超大包薯片挤进来："哥哥姐姐！买这个好不好！"

两人瞬间拉开距离。

"不行。"洛青鸾拎起薯片放回货架，"垃圾食品。"

林小凡摸摸鼻子："对牙不好。"

岁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眯起眼睛："你们刚才在吵架吗？"

"没有。"

"在讨论保质期。"

小女孩歪着头，首觉哪里不对，但薯片的诱惑更大："那……买小熊饼干可以吗？"

洛青鸾拎起她往外走："看你表现。"

林小凡看着她们的背影，轻轻碰了碰刚才差点相触的鼻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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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各自房间。

手机屏幕亮起。

[洛青鸾：避弹符还有吗]

[林小凡：有 明天拿给你]

[洛青鸾：嗯]

[林小凡：伤口还疼？]

[洛青鸾：早好了]

[林小凡：那就好]

[洛青鸾：...睡了]

屏幕暗下去。

两扇门隔着走廊，谁都没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