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执念成茧，情路迷津

第十西章：执念成茧，情路迷津

竹林间的晚风裹挟着李青月残留的气息，我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掌心还残留着她肩头的温度。白九思的呼唤声由远及近，像一记重锤敲在心上，提醒着我与她之间横亘着难以跨越的鸿沟。深夜回到住处，屋内弥漫着樊凌儿留下的淡淡药香，案头放着她新熬的补汤，早己凉透。

此后数日，我将自己困在试剑场，木剑挥舞时带起的风声在寂静中呼啸。汗水顺着下颌滴落，砸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痕迹，恍惚间竟像是那晚樊凌儿滚落的泪珠。练至力竭时，我常倚着剑喘息，眼前交替浮现李青月梨花带雨的模样与樊凌儿决绝离去的背影，两股力量在心底撕扯，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这日卯时，我如往常般去后山采药。晨雾未散，山间弥漫着潮湿的草木香。转过山坳时，忽见一抹熟悉的粉影蹲在溪边，李青月正专注地摆弄着一株蓝紫色草药，发间玉簪在薄雾中泛着微光。她似有所感，抬眸望向我，目光相撞的刹那，我的心猛地一颤。

“张酸师兄。”她起身时裙摆扫过的泥土，“这株九叶蓝星草据说能解百毒，我想着或许对你的伤势有用。”她递来草药的指尖还沾着晨露，我伸手去接，却不小心触到她微凉的手腕。她下意识瑟缩，我慌忙后退半步，掌心却仍残留着那丝柔软的触感。

正僵持间，白九思的声音从山道传来：“青月，该回去修炼了。”李青月应了一声，又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时发梢掠过我的手背，如羽毛轻拂。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我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藏在竹林后，看着她与白九思并肩走向静室。白九思抬手替她拂去发间草屑，动作自然得让我攥紧了手中的草药，九叶蓝星草的汁液顺着指缝渗出，染得掌心一片青紫。

入夜，我辗转难眠，披衣走到庭院。月光如水，将树影拉得很长。忽见樊凌儿的房间亮着灯，她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正低头缝制着什么。我想起从前她为我绣护腕时，也是这般专注的模样，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偶尔抬头望向我时，眼中满是温柔。

我不自觉地靠近，却在距离房门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屋内传来细碎的啜泣声，那压抑的哭声像把钝刀，一下下割着我的心。“凌儿……”我轻声唤道，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哭声戛然而止，片刻后，房门打开，樊凌儿红着眼眶出现在门口，手中攥着半成的护腕，绣线凌乱地缠在指间。

“你来做什么？”她别过脸，不愿与我对视。我望着她眼下的乌青，喉间发紧：“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她冷笑一声，将护腕狠狠摔在地上：“现在想起我了？那抱着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字字诛心。

我蹲下身捡起护腕，绣线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上面歪歪扭扭绣着我的名字。“凌儿，我知道错了。”我攥着护腕的手微微发抖，“我一首在想，这些日子让你受了多少委屈。”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我鼓起勇气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她先是挣扎，随后在我怀里，放声痛哭。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弟子神色慌张地跑来：“不好了！魔神余孽突破了宗门结界！”我与樊凌儿对视一眼，她迅速擦干眼泪，抽出腰间软剑。赶到前山时，魔影如潮水般涌来，腥臭的魔气弥漫在空中，李青月与白九思己在阵前迎战。

我挥剑斩向一只利爪魔狼，余光瞥见李青月被几道紫光围攻。几乎是本能地，我飞身挡在她面前，剑刃与紫光相撞，爆发出刺耳的声响。李青月惊呼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惊恐与关切。可这分神之际，背后突然传来剧痛，一只魔蛛的毒刺狠狠扎进我的后背。

“张酸！”樊凌儿的尖叫穿透混战的喧嚣。我眼前阵阵发黑，却仍强撑着挥剑，将李青月护在身后。白九思的仙气如银河倾泻，暂时逼退了魔物。李青月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她的泪水滴在我脸上，滚烫而灼人：“师兄，你为什么这么傻……”

我想对她说“因为我爱你”，可喉间涌上的鲜血堵住了话语。恍惚间，我看见樊凌儿浑身是血地冲过来，她的眼神里有恐惧、有愤怒，更多的却是绝望。白九思迅速结印，一道金光笼罩住我们：“先回宗门疗伤！”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熟悉的床榻上，李青月和樊凌儿都守在床边。见我睁眼，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噤声。李青月低下头，樊凌儿别过脸去。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沉默，只有药炉里的炭火偶尔噼啪作响。

“对不起。”我先打破僵局，“让你们都担心了。”李青月抬起头，眼中满是愧疚：“师兄，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为了护我……”“别说了。”我打断她，转头看向樊凌儿，她的手臂缠着绷带，血迹透过白布渗出来，“凌儿，你伤得重不重？”

樊凌儿咬着唇不说话，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李青月见状，轻声道：“我先出去了，你们好好聊聊。”待房门关上，樊凌儿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你总是这样……总是不顾自己的命去护着她。那我呢？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我挣扎着坐起身，将她搂进怀里：“凌儿，我想明白了。在我心里，你和她都很重要。可我不能再让你伤心了，以后，我会好好守着你。”她在我怀里捶打着，却渐渐没了力气：“你若再敢这样，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窗外，月色依旧温柔。可我知道，这场情劫远未结束。魔神余孽虎视眈眈，李青月体内的秘密尚未解开，而我与樊凌儿的未来，也如这夜雾般迷茫。但此刻，感受着怀中樊凌儿的体温，我暗暗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惊涛骇浪，我都要护她周全，再不辜负这份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