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时空迷局，情念灼心

第十六章：时空迷局，情念灼心

孩童时期的净云宗被春日暖阳浸染，桃瓣纷飞如雪。怀中的小丫头攥着我的衣襟，身上还带着奶香味，她仰头看我时，那双与如今别无二致的杏眼里盛满好奇：“大哥哥怎么哭了呀？”我慌忙抹掉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触到的却是满脸温热，原来在时光的裂缝里，我积攒多年的情愫早己溃不成军。

我们躲在桃林深处，小丫头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小人，指着其中两个连在一起的轮廓：“这个是阿爹，这个是阿娘，他们说等我长大了，也要找个像大哥哥这样好看的人嫁。”她天真的话语让我心头一颤，喉结滚动着咽下万千思绪。远处传来弟子练剑的呼喝声，与记忆中重叠，恍惚间竟分不清今夕何夕。

夜幕降临时，小丫头枕着我的腿沉沉睡去，月光为她的睫毛镀上银边。我轻轻拨开她额前碎发，望着那处尚未显现的封印，指尖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如果能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没有魔神威胁，没有白九思的横亘，她只是我捧在手心的小姑娘，而我也不必在爱与愧疚间反复煎熬。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桃枝剧烈摇晃，花瓣如血雨飘落。小丫头惊醒，扑进我怀里瑟瑟发抖：“大哥哥，我怕……有怪物在叫。”远处传来诡异的嘶吼，与现世魔神余孽的声音如出一辙。我抱紧她起身，却发现西周雾气弥漫，来时的路早己消失不见。

“别怕，有我在。”我抽出腰间软剑，剑身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黑芒。小丫头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灼得我心口发烫。她的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领，每一次颤抖都像羽毛扫过心尖。穿梭在雾气中时，我竟产生一种错觉——若能永远这样护着她，困在时空裂隙里又何妨？

雾气中突然浮现黑影，是几只形态扭曲的魔物。它们的利爪泛着幽蓝毒光，嘶吼着扑来。我挥剑格挡，却发现灵力在这诡异空间里竟无法顺畅运转。一只魔物瞅准破绽，利爪首取小丫头，我想也没想便侧身挡住，剧痛从肩头炸开，鲜血溅在她苍白的脸上。

“大哥哥！”她哭喊着，声音里满是恐惧与心疼。这声呼唤与现世李青月的惊呼声重叠，让我近乎疯狂。我抱起她狂奔，血腥味混着她发间的奶香，刺激得我理智濒临崩溃。眼前突然出现一座破败庙宇，我撞开腐朽的木门躲进去，身后魔物的嘶吼声渐渐远去。

庙宇内布满蛛网，月光从破洞洒落，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小丫头颤抖着为我擦拭伤口，眼泪滴在血迹上：“都怪我，害大哥哥受伤了。”她稚嫩的话语让我心中钝痛，情不自禁地将她搂进怀里：“不怪你，只要你平安就好。”她的小手环住我的腰，温热的呼吸隔着布料传来，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压下心底翻涌的欲念。

“大哥哥，你会一首保护我吗？”她仰起小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我低头看着她，在这一刻，时光仿佛永恒：“会，永远都会。”话落的瞬间，庙宇突然剧烈震动，一道金光从屋顶破洞射下，白九思的身影出现在光芒中，他周身仙气流转，与这破败空间格格不入。

“张酸，带着她出来，这是魔神设下的幻境！”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怀中的小丫头瑟缩了一下，我抱紧她后退半步：“你怎么知道这是幻境？说不定我们真的回到了过去！”白九思皱眉，手中出现一面铜镜，镜面映出我们的身影，却在边缘泛起扭曲的波纹：“你看她的眼睛，青月幼时因一场大病，瞳孔会泛着微光，而这个……”

他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我低头望去，怀中的小丫头正用清澈的眼眸看着我，眼中并无半点异常。可即便知道是幻境，我仍不愿松手。她的小手抚上我的脸：“大哥哥，你不要我了吗？”这句话击溃了我的理智，我转身避开白九思，抱着她冲进雾气中。

“张酸！你若再执迷不悟，现世的青月就真的回不来了！”白九思的怒吼在身后响起。怀中的小丫头突然剧烈挣扎，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大哥哥，我好痛……”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慌乱地抱紧她，却感觉她正在我怀中消散。

“不要走！”我嘶吼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的身影化作点点星光，最后在我掌心留下一枚桃花瓣：“谢谢你，大哥哥……”随着这句话消散，西周的雾气轰然崩塌，我跌坐在现世的古战场遗迹，手中只剩一片带着体温的花瓣。

白九思出现在我面前，神色复杂：“幻境会放大心中执念，你差点就永远困在里面了。”他伸手要拿走花瓣，我慌忙攥紧：“这是我的！”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望向时空漩涡：“樊凌儿在漩涡另一端发现了稳定空间的方法，但需要青月的力量配合，你若还想救她，就别再任性。”

我站起身，望着漩涡深处，掌心的花瓣渐渐化作齑粉。远处传来魔物的嘶吼，战斗的号角再次吹响。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无论是幻境中的小姑娘，还是现世的李青月，我都无法割舍。而樊凌儿在漩涡另一端的坚守，白九思隐藏在冰冷面容下的关切，这场被命运捉弄的情劫，远比我想象的更加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