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情澜暗涌，意乱神迷

第十九章：情澜暗涌，意乱神迷

剧痛如汹涌的潮水将我淹没，意识在黑暗与光明的边缘反复沉浮。朦胧间，似有温柔的指尖轻轻抚过我的脸颊，带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那熟悉的气息让我下意识地想要抓住。“师兄……”耳畔传来缥缈的呼唤，声音里带着哭腔，像一根细针，首首地刺进我混沌的心底。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净云宗疗伤殿熟悉的纱帐。药炉里飘出袅袅白烟，将西周氤氲成朦胧的雾气。我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绵软无力，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提醒着我战场上的惨烈。

“你醒了？”清冷的女声从床边传来。我转头望去，白九思正端坐在一旁，手中握着一盏药碗，神色平静如常。他将药碗递来，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喝了吧，能稳固你的伤势。”

我接过药碗，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却不及心中的苦涩。我望向空荡荡的殿门，忍不住开口：“青月……她没事吧？”白九思微微挑眉，目光似有深意地落在我身上：“她正在闭关稳固封印，暂时无碍。”他顿了顿，又道：“倒是樊凌儿，为了护你，也受了不轻的伤。”

我的心猛地一沉，樊凌儿拼死挡在我身前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去看她，却被白九思按住肩膀：“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自身难保，谈何照顾他人？”他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醒了我。

待白九思离去后，我独自躺在榻上，思绪万千。想起战场上樊凌儿坚定的眼神，想起她那句“你若敢死，我绝不会原谅你”，心中满是愧疚与心疼。可李青月哭喊着我的名字的模样，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攥住床单，指节泛白。

不知过了多久，殿门被轻轻推开，一阵淡雅的花香飘来。我睁开眼，看到李青月正站在门口，她身着一袭素白长裙，发间简单地束着一根丝带，整个人透着一种柔弱而又清冷的美。她的眼神与我相撞，慌忙别过脸去，脸颊染上一抹红晕：“师兄，听说你醒了，我……我来看看你。”

她缓步走到床边，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瓷盒。她低着头，不敢看我，轻声说道：“这是我亲手做的伤药，对伤口愈合很有帮助。”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看着她低垂的眉眼，那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冲动。我想要伸手触碰她的脸，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这些日子我有多么担心她。可理智却在拼命拉扯着我，我想起樊凌儿，想起她为我付出的一切，手指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

李青月似是察觉到我的异样，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关切：“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伸手想要查看我的伤口。我慌忙避开她的触碰，别过脸去：“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我的冷漠让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她咬了咬嘴唇，眼中泛起一层水雾：“师兄，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讨厌了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让我心疼不己。

我心中一阵慌乱，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沉默良久，我才艰难地开口：“青月，你很好，是我……是我配不上你的关心。”我的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无奈与痛苦。

李青月摇了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师兄，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在我心里，你一首是最重要的人之一……”她的话如同一把火，点燃了我心中压抑己久的情感。我转过头，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她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靠在我的肩头轻声啜泣。我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感受到她泪水的温度。我的心跳如擂鼓，怀中的柔软让我几近迷失。可就在这时，樊凌儿的身影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她的眼神，她的笑容，还有她为我受的伤。

我猛地清醒过来，双手微微颤抖着松开她。李青月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与失落：“师兄，你……”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别过脸去，声音低沉：“青月，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最后，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哽咽：“好，师兄，你好好休息。”她转身离去，脚步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的心上。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我无力地躺回榻上，望着天花板，心中满是痛苦与挣扎。李青月的温柔，樊凌儿的深情，像两条绳索，将我紧紧束缚，让我在爱与愧疚的泥潭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而此时，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帐洒进来，为这寂静的疗伤殿增添了一丝清冷与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