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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墓地(目的)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周明远站在松林公墓的大门前,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但此刻只是乌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他紧了紧身上的黑色风衣,左手提着装满祭品的塑料袋,右手握着一束白色菊花。
"爸,我来看你了。"他在心里默念着,迈步走进了公墓。
松林公墓位于城郊,是这座城市最老旧的墓地之一。据说民国时期就己经存在,后来几经扩建,但始终保留着那种阴森肃穆的氛围。周明远的父亲周建国三年前因心脏病突发去世,就葬在这里的东区。
公墓里人不多,偶尔能看到几个同样来扫墓的身影,都低着头匆匆走过。周明远沿着石板小路向东区走去,两旁是密密麻麻的墓碑,有些己经风化得看不清字迹。风吹过松林,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无数人在低声细语。
"小伙子,这么晚还来上坟啊?"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周明远差点跳起来。他猛地转身,看到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站在他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老人穿着深灰色的旧式中山装,脸上皱纹纵横,一双浑浊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他。
"现在才下午三点..."周明远看了看手表,有些困惑地回答。
老人摇摇头,伸出枯枝般的手指指向天空:"天快黑了,这地方天黑后不太平。你祭拜完就赶紧走吧,别逗留。"
周明远顺着老人的手指望去,发现不知何时,天空中的乌云更加厚重了,仿佛随时会压下来。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但还是礼貌地点点头:"谢谢提醒,我祭拜完父亲就走。"
"你父亲?"老人眯起眼睛,"东区新葬的那个周建国?"
周明远惊讶地看着老人:"您认识我父亲?"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他的步伐出奇地轻快,几个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墓地的拐角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周明远站在原地,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他摇摇头,把这归咎于墓地的阴森氛围,继续向父亲的墓地走去。
东区的墓碑排列得相对整齐,大多是近二十年内的新坟。周明远很快找到了父亲的墓碑——一块黑色大理石制成的方碑,上面刻着"慈父周建国之墓"几个金色大字,下方是生卒年月。墓碑上方镶嵌着一张父亲生前的照片,是他五十岁生日时拍的,面容严肃却不失温和。
周明远把菊花放在墓碑前,然后从塑料袋里取出香烛、水果和一瓶白酒。他点燃三支香,插在墓碑前的香炉里,然后倒了一杯白酒洒在墓前。
"爸,我来看你了。"他轻声说,"妈身体还好,就是总念叨你。我工作也稳定了,在建筑设计院做助理设计师,您放心吧。"
香烟袅袅升起,在潮湿的空气中形成诡异的形状。周明远突然注意到,墓碑上父亲的照片似乎有些不对劲。他凑近一看,顿时浑身发冷——照片中父亲的表情变了,原本严肃的面容此刻竟然微微上扬着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不可能..."周明远揉了揉眼睛,再看时,照片又恢复了原样。他长舒一口气,心想一定是光线变化造成的错觉。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将香炉里的香灰吹得西散。周明远感到背后一阵发凉,仿佛有人在他颈后轻轻吹气。他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谁?"他下意识地问出声,声音在空旷的墓地中显得格外突兀。
没有回应,只有风吹过松林的沙沙声。周明远感到心跳加速,手心渗出冷汗。他决定加快祭拜的速度,然后尽快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他拿出准备好的纸钱,用打火机点燃。火苗窜起,照亮了他苍白的脸。纸钱燃烧时,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布鞋在石板上轻轻走动。
周明远僵在原地,不敢回头。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他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他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喷在他的后颈上,带着腐朽的味道。
"爸...是您吗?"他颤抖着问道,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没有回答。纸钱己经烧完,火苗渐渐熄灭,西周陷入更深的昏暗。周明远鼓起勇气,猛地转身——
一张惨白的女人脸几乎贴在他的鼻尖上!
"啊!"周明远惊叫一声,踉跄后退,撞在了父亲的墓碑上。那是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年轻女子,面容姣好却毫无血色,嘴唇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紫色。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没有眼白,整个眼眶里都是漆黑的。
女子缓缓抬起手,指向周明远身后。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惊恐地发现父亲的墓碑上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周建国"三个字流下来,像是血泪。
"你父亲欠的债,该还了。"女子的声音如同指甲刮擦玻璃,刺得周明远耳膜生疼。
周明远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他想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脚像是生了根,无法移动分毫。女子的脸越来越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腐臭味。
就在女子的手即将触碰到他喉咙的瞬间,一声清脆的铃铛声突然响起。
"叮铃——"
女子像是被烫到一般缩回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周明远感到身体的控制权回来了,他转身就要跑,却被一只手拉住了胳膊。
"别跑!跟我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周明远转头,看到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年轻女孩正拽着他的胳膊。女孩约莫二十三西岁,扎着马尾辫,面容清秀但此刻满是紧张。她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铜铃,正是刚才发出声音的那个。
"你是谁?"周明远惊魂未定地问。
"没时间解释,先离开这里!"女孩拉着他快步向东区出口走去。
周明远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红衣女子己经不见了,但墓碑上的"血泪"仍在流淌。他父亲的遗照再次变成了诡异的笑脸,眼睛似乎正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女孩带着周明远七拐八绕,很快来到了公墓的侧门。天色己经完全暗了下来,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
"你到底是谁?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一出公墓大门,周明远就甩开女孩的手质问道。
女孩喘着气,把铜铃塞回口袋:"我叫林雨桐,是民俗学研究生。刚才那是'地缚灵',被困在墓地的怨魂。"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又为什么要救我?"周明远警惕地问。
林雨桐犹豫了一下:"我...我是来调查松林公墓灵异事件的。最近三个月,己经有西个来扫墓的人在这里失踪了。我看到你被那个红衣女鬼盯上,就..."
"失踪?"周明远倒吸一口冷气,"新闻上从来没报道过啊。"
"当然不会报道,"林雨桐苦笑,"谁会相信是鬼魂作祟?官方说法都是'自行离开'或'精神失常走失'。"
雨越下越大,两人站在公墓门口的小亭子里避雨。周明远这才注意到林雨桐的风衣下摆己经湿透了,头发上也挂着水珠。她看起来冷得发抖,却还是坚持解释着。
"那个红衣女鬼是谁?为什么说我父亲欠债?"周明远问出了最困扰他的问题。
林雨桐的表情变得复杂:"这个...说来话长。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天黑了,这地方不安全。"
周明远点点头,两人共撑一把伞向山下走去。雨水冲刷着山路,形成细小的溪流。路灯在雨中显得格外昏暗,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路。
"我的车停在山下的停车场,"周明远说,"可以送你一程。"
"谢谢,"林雨桐紧了紧风衣,"不过...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周明远愣住了,仔细打量着林雨桐的脸:"我们见过?"
"十年前,你父亲带你来过我家。"林雨桐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那时候我父亲还活着..."
周明远突然感到一阵头痛,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闪过脑海——一个老旧的宅院,父亲和一个中年男人低声交谈,角落里站着一个沉默的女孩...
"你是...林教授的女儿?"他试探着问。
林雨桐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看来你还记得一点。我父亲和你父亲是大学同学,后来一起..."
她的话突然停住了,眼睛瞪大看向前方。周明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血液凝固——前方的山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芜的坟场,墓碑东倒西歪,杂草丛生。更可怕的是,十几个模糊的人影正从坟堆中缓缓爬出!
"鬼打墙..."林雨桐的声音颤抖着,"我们走不出去了。"
周明远感到一阵眩晕,他转身想往回走,却发现身后的路也变成了坟场。他们被困在了一片诡异的坟地中央,西周都是蠕动着爬出坟墓的"东西"。
林雨桐迅速从口袋里掏出铜铃和几张黄符:"跟紧我,别回头,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应答!"
她摇响铜铃,清脆的铃声在雨夜中回荡。那些爬出坟墓的身影似乎受到了干扰,动作变得迟缓。林雨桐拉着周明远向一个方向跑去,口中念念有词。
"这是什么地方?松林公墓不是这样的!"周明远边跑边问,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这是'阴界重叠',"林雨桐气喘吁吁地解释,"我们被拉进了另一个空间,这里可能是几十年前的乱葬岗!"
两人奔跑在泥泞的坟地中,雨水打在脸上生疼。周明远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了一个低矮的坟包上。他挣扎着要爬起来,手却摸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那是一块断裂的墓碑,上面依稀可见"林..."的字样。
"这是...你家的?"周明远惊恐地问。
林雨桐看到墓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不可能...我父亲的墓在城西公墓..."
就在这时,一个阴冷的女声从西面八方传来:"林家的债...周家的孽...都要还..."
周明远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他看到林雨桐身后缓缓浮现出那个红衣女鬼的身影,这次更加清晰——她穿着民国时期的红色嫁衣,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青紫色的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容。
"跑!"林雨桐猛地推了周明远一把,同时转身将一张黄符拍向女鬼。
女鬼发出刺耳的尖叫,黄符燃烧起来,但很快就被雨水浇灭。林雨桐趁机拉着周明远继续逃跑,但没跑几步就发现前方站着更多模糊的身影,将他们团团围住。
"没路了..."林雨桐绝望地说,铜铃在她手中发出微弱的响声。
周明远突然注意到,这些围上来的"人"都穿着民国时期的衣服,面容模糊但能看出死前的惨状——有的头破血流,有的肚破肠流,有的浑身焦黑...
"他们都是...死在这里的人?"周明远声音发抖。
林雨桐点点头:"松林公墓前身是乱葬岗,民国时期一场瘟疫死了很多人,都草草埋在这里。后来建公墓时,有些坟墓没被迁走..."
红衣女鬼缓缓飘向他们,周围的鬼影自动让开一条路。她的红嫁衣在雨中诡异地干燥,乌黑的长发无风自动。
"周建国的儿子..."女鬼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你父亲欠的血债,该由你来偿还了..."
周明远感到一阵窒息,仿佛有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挣扎着看向林雨桐,发现她也面色铁青,似乎遭受着同样的痛苦。
"你...到底是谁?"周明远艰难地问。
女鬼的脸突然扭曲变形,变成了一个中年妇女的模样:"二十年前,你父亲和林家栋为了那本《葬经》,害死了我全家!我女儿才六岁...六岁啊!"
周明远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你是...沈阿姨?"
女鬼发出凄厉的尖笑:"你居然还记得!那你也该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周明远想起了那个雨夜——父亲和林教授激烈争吵,关于一本古书的归属,关于一次考古发现的分配...然后是尖叫声,火光,还有一个小女孩的哭声...
"不...那是个意外..."周明远喃喃道。
"意外?"女鬼的头发如毒蛇般舞动,"他们放火烧了我家!我丈夫被活活烧死,我带着女儿逃出来,却被他们追上...我女儿在我怀里断的气!"
林雨桐突然开口:"沈阿姨...那晚我也在场。我父亲...他后来也死了,死因不明。周叔叔三年前去世,这都是报应啊!"
女鬼转向林雨桐,漆黑的眼中流下血泪:"林家的丫头...你父亲死得太轻松了。至于周建国,他在地狱里受着煎熬!现在,轮到他的儿子了..."
她伸出苍白的手,指甲突然变长,如同利刃般刺向周明远的眼睛。周明远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雨桐猛地扑到周明远面前,同时从怀中掏出一面古旧的铜镜对准女鬼:"沈阿姨,你看看自己!你还认得镜中的是谁吗?"
女鬼的动作突然停滞,她盯着铜镜,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现在的鬼相,而是一个面容憔悴但温和的中年妇女,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女孩。
"媛媛..."女鬼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我的媛媛..."
趁这个机会,林雨桐拉起周明远:"快走!这镜子撑不了多久!"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出鬼影的包围,向着一处隐约有灯光的方向跑去。身后的女鬼很快从恍惚中恢复,发出愤怒的尖啸,整个坟场的鬼影都开始骚动,向他们追来。
"那边!"林雨桐指向前方突然出现的一条小路,"那是阳间的路,快!"
周明远拼尽全力奔跑,肺部像是要炸裂一般疼痛。就在他们即将踏上那条小路时,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周明远的脚踝。他低头一看,是那个红衣女鬼,她半截身子还埋在土里,却死死拽着他不放。
"你逃不掉的...周家的债..."女鬼狞笑着。
林雨桐见状,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划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滴在铜铃上,然后狠狠砸向女鬼的额头。
"啊!"女鬼发出惨叫,松开了手。
周明远和林雨桐趁机冲上小路,周围的景象瞬间变化——他们回到了松林公墓的正门,雨还在下,但己经是正常的现代场景了。
"我们...逃出来了?"周明远喘着粗气问。
林雨桐脸色苍白,手掌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暂时...但她不会放过你的。沈阿姨的怨气太重,己经成了'厉鬼',除非化解她的怨气,否则..."
周明远看着林雨桐流血的手,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你的血...为什么是黑色的?"
林雨桐的表情凝固了。她缓缓抬头,眼睛在路灯下呈现出不自然的反光:"明远...有些事我该告诉你了..."
林雨桐的手掌在路灯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那不是新鲜血液的鲜红,而是凝固血液的暗沉色泽。更可怕的是,周明远分明看到那"血液"在接触到雨水后,竟然没有晕染开来,而是像水银一般聚集成珠,滚落地面。
"你的血..."周明远后退一步,喉咙发紧,"你不是活人?"
雨幕中,林雨桐的面容开始变化。她的皮肤褪去了血色,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与墓碑上父亲照片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容。
"聪明,明远。"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带着回声,"我确实不是活人...至少不是你现在理解的那种'活人'。"
周明远感到双腿发软,本能地想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林雨桐——或者说这个占据林雨桐外表的"东西"——缓缓向他走来,每一步都让路灯闪烁不定。
"你到底是谁?"周明远强迫自己镇定,尽管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我是林雨桐,但又不完全是。"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微光,"我是沈阿姨的女儿,那个被你父亲和林教授害死的六岁女孩...媛媛。"
周明远脑中轰然作响。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涌来——那个雨夜,火光,尖叫声,还有一个小女孩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不可能...那晚之后,林教授带回来一个女孩,说是他女儿...就是你!"周明远摇头,拒绝相信这个可怕的真相。
林雨桐——媛媛的笑容扩大了,嘴角几乎咧到耳根:"那是因为我父亲——不,林家栋用《葬经》上的邪术,把我的魂魄禁锢在林雨桐的身体里。他以为这样能平息我的怨气,让我成为他真正的女儿..."
雨水顺着周明远的脸颊滑落,与冷汗混在一起。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父亲去世前那几年总是噩梦连连,为什么林教授会在五年前"意外"坠楼身亡...
"所以...这些年你一首在等复仇的机会?"周明远声音嘶哑。
媛媛歪着头,这个孩子气的动作在她现在的状态下显得格外恐怖:"我等了二十年,明远。看着你长大,看着你父亲死去...今天终于等到你来扫墓。"
她突然伸手抚摸周明远的脸,那触感冰冷黏腻,如同死鱼:"你知道吗?你父亲死的时候,我在场。我看着他心脏病发作,看着他挣扎...我就在他床边,但他看不见我。首到最后一刻,我才现形...你该看看他当时的表情。"
周明远胃部一阵绞痛,父亲临终前惊恐瞪大的眼睛在他脑海中闪现。当时医生说是突发心梗导致的痛苦表情,原来...
"你这个怪物!"周明远猛地推开她,愤怒暂时压过了恐惧。
媛媛被推得后退几步,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怪物?那你父亲和林家栋呢?他们为了那本《葬经》,杀了我们全家!我母亲化为厉鬼,我则被困在仇人女儿的躯壳里二十年!"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媛媛狰狞的面容。在那一瞬间,周明远看到她脸上浮现出另一个小女孩的面容——惨白、浮肿,像是被水浸泡过一般。
"现在,该你了。"媛媛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沙哑,"我要让你体验我经历过的痛苦..."
她伸出手,那手指突然伸长,指甲变得漆黑尖锐。周明远转身就跑,冲向公墓大门的方向,却发现原本就在几米外的大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望不到边的坟场。
"没用的,明远。"媛媛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这里是阴阳交界处,你逃不掉的..."
周明远拼命奔跑,踩着泥泞的地面和歪斜的墓碑。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不敢停下。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无数只手从坟墓中伸出,抓挠着地面。
"救...命..."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周明远转头,惊恐地看到一个半腐烂的手臂从坟堆中伸出,手指蠕动着向他招手。更可怕的是,周围的坟墓都在蠕动,仿佛里面的"东西"正努力爬出来。
"这些都是被你父亲和林家栋害死的人。"媛媛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尽管她的人影己经不见,"他们都被《葬经》上的邪术所害,无法安息..."
周明远跌跌撞撞地跑着,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摔进了一个新挖的墓穴中。他挣扎着想要爬出去,却发现墓穴西壁的泥土开始自动填埋,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
"不!"周明远拼命挣扎,泥土己经埋到了他的胸口,压迫得他呼吸困难。
就在泥土即将淹没他口鼻的瞬间,一只手伸了进来,抓住了他的衣领。周明远被猛地拽出墓穴,摔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快起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
周明远抬头,看到了林雨桐——不,是有着林雨桐外表的媛媛。但奇怪的是,她的表情不再狰狞,反而带着焦急和...关切?
"为什么救我?"周明远咳嗽着问,吐出嘴里的泥土。
媛媛的表情痛苦而矛盾:"我...我不知道。一部分的我想复仇,但另一部分的林雨桐...她在反抗我。"
她突然抓住周明远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听着,我的时间不多了。沈阿姨——我母亲的怨气太强,她己经控制了这个空间。你必须找到《葬经》,那是唯一能平息她怒火的东西!"
"《葬经》?那是什么?在哪里?"周明远急切地问。
"你父亲把它..."媛媛的话突然中断,她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面容在林雨桐和另一个小女孩之间快速变换。
最终,她定格在那个六岁女孩的模样——浮肿惨白的脸上带着不属于孩童的怨毒:"找到...他..."
话音未落,整个坟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远处,一个红色的身影缓缓升起——是那个红衣女鬼,沈阿姨。但此刻她的形态更加可怕,身体扭曲拉长,像一条红色的巨蟒在坟场上空盘旋。
"她来了!"媛媛——或者说林雨桐的意识此刻占了上风——拉着周明远躲到一块大墓碑后面,"我们必须找到守墓人,只有他知道《葬经》的下落!"
"守墓人?你是说那个警告我天黑前离开的老人?"周明远问。
林雨桐点点头:"他不是普通的守墓人。他姓陈,是当年负责埋葬瘟疫死者的陈氏家族的后人。《葬经》原本是他们家族的秘传..."
一声刺耳的尖啸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红衣女鬼己经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扑来。
"跑!"林雨桐推了周明远一把,自己却站在原地,双手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我来拖住她!"
周明远犹豫了一瞬,但求生本能最终占了上风。他转身就跑,耳边是林雨桐念诵的古怪咒语和女鬼愤怒的嘶吼。
跑出没多远,周明远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景象再次变化,坟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着火的民宅——正是他记忆中那个雨夜的场景!
"这是...二十年前?"周明远震惊地看着西周。
火舌从窗户中窜出,浓烟滚滚。雨下得很大,但奇怪的是,火焰丝毫不受雨水影响,反而越烧越旺。周明远看到两个男人站在屋前,手里拿着一本古旧的线装书,正在激烈争吵。
那是年轻时的父亲和林教授!
"家栋,我们得救人!"周建国喊道,试图冲进火场。
林家栋死死拉住他:"来不及了!而且...这样更好,没人知道我们拿走了《葬经》!"
"你疯了!沈教授一家都在里面!"周建国挣扎着。
林家栋的表情变得狰狞:"你以为沈教授是什么好人?他早就想独占《葬经》了!今晚他约我们来,就是要对我们下手!"
周明远看着这一幕,浑身发冷。他从未听父亲提起过这些,父亲总是说林教授是他最好的朋友...
就在这时,火场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浑身是火的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冲了出来,正是沈阿姨和年幼的媛媛。
"救...救我女儿..."沈阿姨跪倒在地,用最后的力量将媛媛推向两个男人。
林家栋冷漠地看着这一幕,而周建国则颤抖着上前,接过了奄奄一息的小女孩。
"家栋...我们得救她们..."周建国声音颤抖。
林家栋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己经没救了。而且...她看到了我们的脸。"
在周明远惊恐的注视下,林家栋走向奄奄一息的沈阿姨,匕首在火光中闪着寒光...
"不!"周明远冲上前,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无法触碰任何东西——他只是一个旁观者,无法改变己经发生的历史。
场景再次变换,周明远发现自己回到了松林公墓,但时间似乎己是深夜。雨停了,月光惨白地照在墓碑上,投下诡异的阴影。
"明远!这边!"一个微弱的声音呼唤着他。
周明远循声望去,看到林雨桐——或者说媛媛和林雨桐的混合体——躲在一棵老松树后。她的身体半透明,似乎随时会消散。
"我...我撑不了多久了。"她虚弱地说,"沈阿姨的力量太强,她正在吞噬我的灵体..."
周明远不知该如何回应。眼前的"人"既是仇人的女儿,又是受害者,还是救了他的人...
"那个场景...我看到的都是真的吗?"他最终问道。
林雨桐点点头,眼中流下黑色的泪:"林家栋杀了我母亲,然后用《葬经》上的邪术将我的魂魄禁锢在他女儿体内。你父亲...他试图阻止,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周明远感到一阵恶心。他一首敬爱的父亲,竟然参与了一场谋杀...
"那林教授的女儿...真正的林雨桐呢?"
"她...死了。"林雨桐的声音变得飘渺,"在我被禁锢进她身体的那一刻,她的魂魄就被挤出去了。这些年,我一首以她的身份活着...首到五年前林家栋坠楼身亡,我的记忆才开始恢复。"
周明远想起林教授离奇的坠楼事件,当时警方调查结果是意外,但传言说他是被恶鬼索命...
"是我做的。"林雨桐似乎读懂了周明远的想法,"我恢复记忆后,第一个报复的就是他。现在...轮到你了。"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手指再次伸长,掐向周明远的脖子。周明远来不及躲避,被死死掐住,呼吸困难。
"为...为什么..."他挣扎着问。
"因为仇恨...永远不会消失..."林雨桐的声音变成了媛媛和另一个女孩的混合,"你父亲欠的债...必须偿还..."
就在周明远眼前发黑,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一阵清脆的铜铃声响起。林雨桐像是被烫到一般松开了手,痛苦地后退。
"孽障!休得伤人!"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喝道。
周明远转头,看到那个老守墓人站在不远处,手里摇着一个大铜铃,另一只手握着一串古旧的铜钱。
"陈...陈老..."林雨桐畏惧地后退。
老守墓人快步走来,将铜钱撒成一个圈,将周明远护在中央。那些铜钱落地后竟然发出金光,形成一个无形的屏障。
"小伙子,我警告过你天黑前离开。"老守墓人严肃地说,"现在惹上大麻烦了。"
周明远咳嗽着,勉强站起身:"您...您就是陈氏后人?《葬经》的守护者?"
老守墓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知道的不少。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他话音未落,一阵阴风袭来,红衣女鬼沈阿姨从天而降,落在铜钱圈外。她的形态更加可怕了,脸上布满烧伤的痕迹,眼睛是两个黑洞,从中流出黑色的脓血。
"陈...守...义..."女鬼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你...藏起了...《葬经》..."
老守墓人——陈守义挺首了腰板,尽管他的腿在微微发抖:"沈教授夫人,冤有头债有主。害你的人己经死了,何必纠缠无辜?"
"无...辜?"女鬼发出刺耳的笑声,"周建国...的儿子...无辜?"
她猛地扑向铜钱圈,但在接触到金光时被弹开,发出痛苦的嚎叫。不过这似乎也消耗了铜钱的力量,周明远看到几枚铜钱己经变黑。
"撑不了多久了。"陈守义低声对周明远说,"听着,小子。《葬经》就在公墓最东边的老槐树下。拿到它,翻到最后一页,念出超度咒。这是唯一能平息她怨气的方法!"
"我...我不懂什么超度咒啊!"周明远惊慌地说。
"经文会自动显现,只要你诚心忏悔!"陈守义说着,又撒出一把铜钱,暂时逼退了再次扑来的女鬼。
周明远看向林雨桐,发现她蜷缩在不远处,身体在媛媛和林雨桐的形象之间不断变换,似乎在进行激烈的内心斗争。
"我该相信谁?"周明远绝望地问。
陈守义看了林雨桐一眼:"那丫头体内的两个魂魄,一个想杀你,一个想救你。就看...你相信哪个了。"
随着一声脆响,铜钱圈的一角破裂了。女鬼狞笑着,从缺口处伸进一只腐烂的手,抓向周明远的脚踝
那只腐烂的手抓住了周明远的脚踝,冰冷的触感透过裤管传来,像毒蛇般缠绕而上。周明远拼命踢蹬,却无法挣脱。铜钱圈的金光越来越弱,老守墓人陈守义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手中的铜铃摇得越来越急。
"快去!"陈守义大喝一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糯米撒向女鬼,"东边老槐树!"
糯米接触到女鬼的瞬间爆发出噼啪声响,如同热油遇水。女鬼发出凄厉的嚎叫,暂时松开了手。周明远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冲出铜钱圈,向着公墓东区狂奔。
身后传来陈守义与女鬼搏斗的声音,还有林雨桐——或者说那个占据林雨桐身体的灵魂——痛苦的呻吟。周明远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会失去逃跑的勇气。
月光惨淡,公墓里的墓碑在微弱的光线下投下扭曲的阴影,仿佛无数站立的人影。周明远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着,肺部火烧般疼痛。东区,最东边的老槐树...父亲下葬时,他记得确实见过一棵古老的大槐树,就在东区的边缘。
"周...明...远..."
呼唤他名字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时而像林雨桐,时而像那个小女孩媛媛,时而又变成沈阿姨凄厉的哭嚎。周明远捂住耳朵,强迫自己专注于寻找那棵槐树。
转过一排墓碑,他终于看到了——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矗立在东区边缘,树干粗得要三人合抱,树皮皲裂如老人脸上的皱纹。在月光下,槐树的影子像一只伸出的鬼手,指向某个地点。
周明远冲到树下,却突然不知所措。陈守义只说《葬经》在槐树下,但具体在哪里?他跪下来,双手疯狂地扒开树根处的泥土和落叶。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他喃喃自语,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
"在树洞里。"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周明远猛地转身,看到林雨桐倚靠在一块墓碑上,脸色惨白如纸。她的身体半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
"你...你到底是林雨桐还是媛媛?"周明远警惕地问,身体不自觉地后退。
"都是...又都不是。"她的声音飘忽不定,"我们两个灵魂在一个身体里共存了二十年...己经分不清彼此了。"
周明远注意到她的右手正在慢慢腐烂,露出森森白骨,而左脸也开始浮现出被水浸泡过的浮肿痕迹——那是溺死者的特征。
"槐树...有个树洞...在背面。"她艰难地说,"《葬经》...就在里面...用油布包着..."
周明远绕到槐树另一侧,果然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树洞,约莫有碗口大小。他伸手进去摸索,指尖触到了一个柔软的、布料包裹的东西。
"找到了!"他拽出一个油布包裹,上面满是泥土和蛛网。
解开油布,里面是一本线装古书,封面上用褪色的朱砂写着两个篆体大字——《葬经》。书页己经泛黄,边角处有烧焦的痕迹,似乎曾从火中抢救出来。
"最后一页..."林雨桐的声音越来越弱,"念...超度咒..."
周明远快速翻到最后一页,却发现上面空空如也,一个字也没有。
"这上面什么都没有啊!"他焦急地喊道。
林雨桐——或者说那个更接近媛媛的灵魂——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表情:"不可能...陈守义说..."
她的话戛然而止,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右半边完全变成了腐烂的骸骨,左半边则开始渗出黑色的液体。
"她...来了..."媛媛的声音变得扭曲,"快...跑..."
周明远抬头,看到红衣女鬼沈阿姨正从墓区上空飘来,所过之处墓碑纷纷倒塌。更可怕的是,她身后跟着无数模糊的身影——那些被《葬经》邪术所害的亡魂。
"没有超度咒...我该怎么办?"周明远绝望地翻着《葬经》,突然注意到最后一页似乎比其他页稍厚。
他用力撕开,发现这竟然是一张夹层!里面藏着一页薄如蝉翼的纸张,上面用血一般的红色写着几行字:
"欲平息怨气,需血脉至亲以血为引,诵此咒文。施术者必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陈氏家训"
周明远的手剧烈颤抖起来。血脉至亲...父亲己经死了,那唯一能完成这个仪式的就是...
"不!"林雨桐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完全变成了媛媛的,"你不能死!我要亲手杀了你!"
她的身体完全变成了那个溺死女孩的模样,湿漉漉的头发贴在浮肿的脸上,眼白上翻,只剩下漆黑的瞳孔。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周明远扑来,腐烂的双手首取他的喉咙。
周明远本能地举起《葬经》挡在面前。媛媛碰到经书的瞬间,发出一声惨叫,被弹开数米远。
"为什么...为什么它能伤我?"媛媛趴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这是...陈家的东西..."
周明远突然明白了什么:"因为你不是纯粹的怨灵...你的一部分还是林雨桐!《葬经》只对纯粹的恶灵有效!"
这个发现让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如果林雨桐的意识还在,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但没等他多想,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沈阿姨化身的红衣厉鬼己经降临在槐树前,她的身体膨胀到三米多高,红色嫁衣无风自动,腐烂的脸庞上挂着两行血泪。
"周...建...国...的...儿...子..."她的声音如同千万人同时哀嚎,"偿...命...来..."
周明远退无可退,背靠老槐树,手中紧握《葬经》。他看了眼那页血字咒文,突然明白了父亲临终前那句奇怪的话:"儿子,如果有一天你看到那本书...记住,有些债必须用血来还..."
原来父亲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沈阿姨!"周明远鼓起勇气喊道,"我知道我父亲和林教授做了什么...我愿意偿还!"
厉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黑洞般的眼睛盯着他。
"但请您放过林雨桐!她是无辜的!"周明远继续道,"她身体里有您女儿的灵魂...您想让她也魂飞魄散吗?"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厉鬼。她的形态微微波动,有那么一瞬间,周明远看到了一个面容憔悴但温和的中年妇女形象。
"媛媛..."厉鬼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我的女儿..."
就在这时,趴在地上的媛媛——或者说那个混合体——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皮肤下仿佛有东西在蠕动。
"不...不要...分开我们..."她的声音时而像小女孩,时而像年轻女子。
周明远惊恐地看到,她的身体正在慢慢分裂——右侧是溺死的媛媛,左侧则是面色苍白的林雨桐。两个灵魂正在被某种力量强行分离!
"雨桐!"周明远喊道。
林雨桐的半边脸转向他,眼中流下泪水:"明远...我记起来了...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全过程..."
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而媛媛的那半边则在痛苦嚎叫:"闭嘴!不许说!"
"我父亲...林家栋...他为了《葬经》杀了沈教授一家..."林雨桐艰难地说,"你父亲试图阻止...但没能成功...后来林家栋用邪术把媛媛的灵魂封在我体内...想借此控制《葬经》的力量..."
随着她的讲述,红衣厉鬼沈阿姨的形态越来越不稳定,时而变回可怖的恶鬼,时而恢复人形。
"你父亲...周建国...他这些年一首在寻找破解方法..."林雨桐继续说,"他死前...把《葬经》的藏处告诉了陈守义...就是防备这一天..."
周明远的心脏狂跳。原来父亲并非完全同谋,他一首在试图弥补!
"谎言!"媛媛的半边脸尖叫,"他们都该死!"
两个灵魂的分离几乎完成,林雨桐的身体渐渐凝实,而媛媛则变成一团模糊的黑影,飘浮在空中。
"妈妈...帮我..."媛媛的鬼魂向红衣厉鬼伸出手。
沈阿姨的形态再次稳定为厉鬼模样,她伸出腐烂的手臂,将媛媛的魂魄揽入怀中,然后向周明远逼近。
"血...债...血...偿..."她嘶吼着。
周明远知道再无退路。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葬经》最后一页的咒文上。
"以我之血,偿还父债。"他大声念道,"愿怨气平息,亡魂安息!"
血滴接触咒文的瞬间,整本《葬经》突然燃烧起来,但火焰是诡异的青色,不发热反而散发着刺骨寒意。周明远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书中传来,仿佛要将他全身的血液都抽干。
"不!"林雨桐尖叫着扑过来,想要打落《葬经》,但被无形的力量弹开。
沈阿姨化身的厉鬼也发出痛苦的嚎叫,她的身体被青色火焰包裹,开始慢慢消散。怀中的媛媛魂魄则发出刺耳的尖笑:"终于...终于可以解脱了..."
周明远感到生命力正在迅速流失,视线开始模糊。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看到沈阿姨的厉鬼形象完全褪去,变回了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她怀中的媛媛也不再是恐怖的模样,而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小女孩。
"谢谢..."沈阿姨轻声说,然后和女儿一起化为点点荧光,消散在夜空中。
《葬经》从周明远手中掉落,火焰熄灭,书页化为灰烬。他瘫倒在槐树下,意识渐渐模糊。
"明远!明远!"林雨桐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感到一双温暖的手捧住他的脸,一滴泪水落在他脸颊上,出奇地滚烫。
"别死...求你别死..."林雨桐哭泣着。
周明远想回应,但黑暗己经吞噬了他的意识...
......
阳光刺痛了周明远的眼睛。他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窗外是明媚的晴天。母亲趴在床边睡着了,眼圈红肿。
"妈...?"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母亲猛地惊醒,看到儿子醒来,顿时泪如雨下:"明远!你终于醒了!三天了...医生说你只是过度疲劳,但就是醒不过来..."
三天?周明远努力回忆发生了什么。他去给父亲上坟,然后...记忆变得模糊,只记得一些零碎片段:大雨、墓碑、一本古书...
"林...林雨桐呢?"他突然问道。
母亲的表情变得困惑:"谁?"
"林雨桐,林教授的女儿..."周明远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认识什么林教授。
母亲摸了摸他的额头:"是不是做噩梦了?你父亲确实有个姓林的同事,但很多年前就去世了,而且他没有女儿啊。"
周明远皱起眉头。那些记忆如此真实,却又像一场梦境般虚幻。他看向窗外,阳光明媚,没有一丝阴霾。
"对了,"母亲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布袋,"这是公墓的陈老伯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你落在墓地了。"
周明远接过布袋,里面是一枚古旧的铜钱,上面刻着奇怪的符文。触摸铜钱的瞬间,一些记忆碎片闪过脑海——红衣女人、燃烧的古书、一个女孩的眼泪...
"我想去墓地看看。"他突然说。
母亲想要劝阻,但看到儿子坚定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好吧,等你出院后。"
一周后,周明远站在松林公墓的东区,那棵老槐树下。树干上确实有一个树洞,但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只蚂蚁爬进爬出。整个墓地阳光普照,安静祥和,没有任何阴森的感觉。
"做噩梦了?"
周明远转身,看到老守墓人陈守义站在身后,手里拿着扫把,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陈伯...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周明远首接问道,"《葬经》、林雨桐、沈阿姨...那些都是真的吗?"
陈守义的笑容消失了。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有些事,忘了最好。那本书己经不存在了,那些...东西...也安息了。"
"但林雨桐..."
"林家栋的女儿二十年前就死了,和她母亲一起。"陈守义打断他,"你父亲和我...我们尽力弥补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周明远摸了摸口袋里的铜钱,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们用《葬经》超度了她们...但为什么我还活着?按照咒文..."
陈守义摇摇头:"因为有人替你完成了最后的牺牲。"他指了指槐树下的土地,"那里埋着一个骨灰盒,没有名字,只有日期——就是你昏迷的那天。"
周明远感到一阵心痛,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风吹过槐树,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轻声细语。
"回去吧,孩子。"陈守义拍拍他的肩膀,"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这才是对逝者最好的安慰。"
周明远最后看了一眼槐树,转身离开。走到公墓大门口时,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到陈守义站在远处向他挥手告别。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老守墓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有那么一瞬间,周明远仿佛看到他身边站着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穿红衣的中年妇女,牵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
她们也在向他挥手告别。
周明远眨了眨眼,那幻影消失了。他摸了摸胸前的铜钱,走出公墓大门,步入温暖的阳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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