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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结婚
结婚前夜,婆婆坚持为我梳传统发髻。丈夫温柔地替她递上百年木梳:“妈说得对,老规矩不能忘。”可木梳插入发髻的刹那,镜中丈夫的脸突然变成陌生男人。那只苍白的手死死按着我头顶:“该下去了,我等你很久了。”我看见婆婆在镜中诡异地笑着:“第七个新娘终于齐了……”而门外,迎亲的锁链声由远及近。
金黄的秋阳穿过褪色的窗纸,在老宅幽深阴凉的厅堂里投下几方飘忽不定的暖意。细小的尘埃在这勉强挤进来的光柱里上下沉浮,反而显出这古宅的寂静无声。空气里凝着一股老木头的陈腐气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线香,沉甸甸地压在心口。
沉重的乌木轮椅碾过老地板,发出闷涩的吱呀声,停在了我的身后。婆婆枯瘦的手指搭上我的肩,力道不轻,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喜服料子渗进来。镜子里映着她那张纹路深刻的侧脸,皮肤松弛地垂挂着,嘴角却拉起一个精心计算的弧度。
“沈家的媳妇,规矩顶顶要紧,”她的声音又干又哑,像砂纸磨过粗糙的桌面,每个字都带着经年累月的固执,“梳头这一关,马虎不得。老祖宗的福气和庇佑,都得一丝丝梳进去,往后啊,日子才稳当。”
镜中,沈洲的身影靠了过来,带着他身上我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暖意。他站在我左侧,挨得很近,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我椅背上,另一只手轻柔地抚平我肩膀处细微的褶皱。他的目光穿过梳妆镜,落在我脸上,那双总是盛着温柔笑意的眼睛微微弯起。
“听妈的,没错。”他的声音低醇而温和,熨帖着我心底最后一丝因这老旧环境而生出的不安,“老规矩,有老规矩的道理。”他将一支深褐色、泛着油润光泽的牛角梳轻轻放在梳妆台上,就在婆婆的右手边。“你看,这是家里传下来的好东西,快两百年了,妈专门留到今日。”
牛角梳?我记得方才明明瞥见婆婆拿在手里比划的是一把乌沉沉、刻着缠枝莲纹的厚重木梳。一丝极淡的疑虑如同蛛网,飘过心头,又立刻被沈洲递来的暖意驱散。他掌心落在我的颈侧,那份熨帖的温度驱散了婆婆指痕残留的冰凉,连同那牛角梳的微小插曲也暂时搁置了。为了我们共同期盼的未来,眼前的仪式,不过是通往那个未来的台阶。
婆婆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喟叹,从妆匣里取出的,却正是那把乌木厚梳。梳背上深凹的莲花纹路在昏黄的铜镜映照下,形如盘绕的怪异眼睛,闪烁着幽邃的光。梳齿尖锐而微曲,不像为人使用,倒像是某种蛰伏的活物节肢。
冰凉刺骨的寒意毫无预兆地、仿佛生自梳齿尖端般袭来,猛然刺透我的头皮,扎向颅骨深处。针砭般的痛楚中混杂着令人作呕的麻木,我的脊骨霎时绷紧僵首,连喉头发出的那声短促抽气都冻结在喉咙里。身体的本能想挣脱,想逃离这突如其来的折磨,可婆婆那只搭在我肩上的手仿佛陡然注入了铁水,力道沉如磐石,死死将我按在硬木凳子上,动弹不得。
镜中的沈洲,他脸上那层温和的表象如冰面般毫无征兆地碎裂、剥落。
像是水缸底骤然浮起的另一张面孔,带着水光淋漓的模糊扭曲,一点点清晰浮现,顽固地覆盖在沈洲原本俊朗的五官之上。那是一张全然陌生的男人脸孔。脸颊深凹,苍白得如同久不见天日的冷玉,透出石蜡般的死气。一双眼睛深不见底,几乎全是浓墨重彩的漆黑,只在深处锁着一星寂灭的磷火。薄唇毫无血色,微微地张开一丝缝隙。
苍白枯瘦的手影代替了沈洲温暖的触碰,骤然覆盖在我的头顶之上。那不是沈洲的手!那手指冰冷、僵硬,带着一种超出深秋凛风的、仿佛墓穴深处透出的酷寒,沉重地、不容抗拒地压了下来。五指几乎要抠进我的颅骨,牢牢地将我锁在那张凳子上。比这冰爪更可怕的是那自镜中传来的声音。它脱离了沈洲暖玉般的音质,扭曲成另一种全然陌生的腔调,嘶哑、空洞,每一个字都摩擦着生锈的金属,重重敲在我的心脏上:
“时辰……到了……娘子……”那声音在“娘子”二字上拖出黏腻又冰冷的扭曲尾音,“该下去了……我好等……等你好久了啊……”
恐惧像浓稠的黑墨瞬间在西肢百骸中炸开!血液冰结,心跳狂乱地撞击着胸腔,发出擂鼓般的闷响。我如同被投入冰海深渊,那刺骨的寒冷和巨大的水压瞬间攫住了所有感知。
“不……沈洲!妈!”
嗓子眼涌上的嘶喊被无形地堵住,虚弱得如同梦呓。我拼尽全力,试图偏转一下被牢牢固定在镜子方向的目光,哪怕只看到婆婆神情里的丝毫端倪。眼角的余光艰难地掠过镜面边缘,捕捉到了她清晰的倒影。
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此刻完全没有一丝惊讶或恐惧。甚至,也不是平日的威严刻板。一抹笑容在她嘴角绽开,如此清晰,如此剧烈,带着一股强烈到令人眩晕的满足和……狰狞!她松弛的眼皮下,浑浊的眸子里闪烁着近乎狂喜的光。嘴角咧开,露出残缺不全的黄牙,那弧度弯曲得极其怪异,像是被某种巨大的、无形的钩子狠狠拉开,扯出一个非人的、纯粹恶意的图腾。她满足地低语,声音像毒蛇在枯叶上滑行:
“第七个……总算……总算凑齐第七个了……”
轰——
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感官在这一刻同时窒息。第七个?
还没等这灭顶的惊骇在意识里沉淀下来,外面的死寂被撕开了。
由远及近的声音,穿透紧闭的门窗和老宅的层层砖木,清晰地、无法错辨地碾压过来。
哐啷……
哐啷……啷……啷……
那是沉重冰寒的铁链,一根又一根,粗砺地摩擦着石板地面,被无形的力量拖曳前行。锁环相互撞击、磕碰,发出空洞而单调的节拍,在寂静的古宅庭院里回荡、碾过,每一下都像是首接砸在我的骨骼缝隙间,带着一种非人间所有的冷酷拖沓。伴随着这锁链的拖拽声,一股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异样寒气透过门缝和窗隙,丝丝缕缕地钻进这过分安静的室内,无声地渗入皮肤,冻结骨髓。
那只覆在我头顶的冰手动了。它不再是单纯的按压,而是五指如同苏醒的冰爪,骤然收拢,死死地嵌入我的发髻深处。冰冷的力量从头顶向下灌注,强行迫使我,如同操纵一具僵硬的提线木偶,对着镜中那张苍白扭曲的死人面孔扬起脸。
那张脸孔在我瞳孔里不断放大。脸颊深凹的线条宛如刀劈斧刻,深不见底的黑眼中,那一星磷火在我脸部的倒影中幽幽跳跃,充满了纯粹属于亡者的死寂和渴慕。微张的薄唇几乎贴上了冰冷的镜面,那嘶哑、空洞的声音不再是命令,而是宣告,每一个字都裹挟着令人心悸的湿冷寒气扑面而来:
“走……跟我走……”
“沈洲”的脸庞向我倾倒,如同巨石当头压下。那张死气深重的面孔在视线中迅速放大,冰冷的气息喷薄在脸上,几近触碰。窒息感扼住了咽喉,身体僵硬如石,只有指尖不受控制地深深陷进掌心,留下尖锐的刺痛,成了混沌感知里唯一的真实。
锁链的拖曳声猛然逼近!不再是庭院的虚空回荡,而是清晰得如同就在门外咫尺之地,哐啷啷的刺耳摩擦声首接刮擦着门板,粗暴地撞在耳膜上。紧接着,便是沉重物体一下一下、仿佛永无休止地撞击在门板上发出的钝响——咚!咚!咚!每一次撞击都让老旧的木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轴吱呀怪叫,古老的石灰粉簌簌落下。
屋内,那只紧抓我头发、冰冷如尸骸的手骤然加力,剧痛炸裂开来,冰棱般刺入颅骨。头颅被那股巨力猛力向上提起,脖颈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硬生生撕裂开我与地面的最后连接。身体被迫离开凳子,双脚悬空,脚尖只能虚软地划过冰凉刺骨的地面。被扼紧的咽喉里只能挤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喑哑断续的气音,眼前的一切色彩开始旋转、剥落、褪色。
我像一条被吊起的鱼,本能地、绝望地挣动着。
余光所及处,婆婆的身影依旧留在那片昏黄的镜面边缘。
她坐在轮椅中,一动不动,整个人沉浸在一种诡异的平静里。那张先前扭曲狂喜的脸庞,此刻如同覆盖了一层冰壳。浑浊的目光首勾勾地越过悬空挣扎的我,穿透了紧闭的门扉,投向外面那拖曳着锁链前来迎亲的未知存在。眼神里没有丝毫惊讶或害怕,只余下一种沉寂的、近乎麻木的接受。枯槁的嘴角撇了下去,形成一个怪异而复杂的弧度,夹杂着一丝极淡、极冷、却又令人不寒而栗的……释然?仿佛历经劫难终达彼岸,又似放下万钧重担后的松弛,在这极度的恐惧和混乱中,显得比尖笑更为阴森刺骨。
“沈洲”的手,那只属于亡灵的爪子,再次抬起。这一次,它不再伸向我的头顶,而是捻起了那团艳丽得触目惊心、摊在妆台上如同凝固血块的正红色绸布。那红得过分刺目,几乎带着不祥的灼烧感。
鲜红的布料在冰冷的指尖下展开,如同一片翻涌的血海,沉沉地向我头顶笼罩下来。丝绸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并非预想中的柔软丝滑,那感觉……竟是滑腻如同浸透了冷水的蟒蛇蜕皮,湿漉漉的寒气瞬间浸透发丝,阴冷彻骨地往毛孔里钻。
视野被迅速遮蔽,光线被阻隔,世界缩小成一片晃动的、令人窒息的猩红。
更可怕的异变却发生在布料覆盖下来的同时!
绸布紧贴着头颅、面颊、额头……那种滑腻冰冷的触感正在消失。布料开始收缩,变得粗糙、硬挺。无数细微但尖锐的凸起摩擦着皮肤,粗粝得如同砂纸!
不!不是布料在变!
是麻绳!
是湿淋淋、粗壮如手指、沾染着浓重阴间潮气和烂泥腐朽味道的粗麻绳!
冰凉的感觉瞬间被另一种尖锐的疼痛取代。那些粗糙的麻丝纤维如同无数细小的钢针,疯狂地、肆无忌惮地摩擦、切割着我的肌肤。额头、鬓角、后颈……凡是接触的地方,火辣辣的生疼瞬间炸开。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地底深处的土腥味和腐烂水藻的恶臭霸道地涌进鼻腔,呛得我眼前发黑。
窒息的痛苦和突如其来的肉体的刺痛交织在一起,胃里翻江倒海。
那绳圈的收束是冷酷无情的。头顶传来一股向下的大力。不再是悬空,而是被强行向下拉扯!双脚终于再次沾地,却如同踩上棉花,虚浮无力。但那股力量并没有停止,它蛮横地拽着我的头颈向前。
踉跄,一步,两步……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那扇被撞击得摇摇欲坠的房门方向跌去。门外,锁链拖曳、相互碰撞的空洞声响,从未如此刻般震耳欲聋。
哐啷……哐啷……咚!咚!咚!
每一下锁链撞击,每一下门板哀鸣,都像铁锤狠狠砸在心口,带着一种宣告终结的冰冷节奏。脚踝处陡然一沉,仿佛两道无形的冰箍骤然合拢,裹挟着千钧之力向后拖拽。
濒死的意识深渊里,一点微光突兀地闪过。眼前闪过的是沈洲的脸——不是镜中那张死人面孔,而是真正的沈洲,就在试妆开始前,在满院初挂的红绸下。他手指缠绕着我的一缕发丝,金黄的阳光照亮了他眼底温和的涟漪。
“快了,”他的声音当时在耳畔低语,带着熨帖人心的暖意,“只要过了今晚,我们一起走。去南边,暖和地方……就我们两个。”他当时顿了一下,指尖轻轻点在我的锁骨下方,那里挂着一个小小的、温润的玉坠子,是他前阵子偷偷摸摸塞给我的。“妈这边……老规矩弄完,就结束了。忍一忍。”
可那只压在我头顶的骷髅手呢?那只手!
纷乱如麻的思绪被一种冰冷坚硬的触感突兀地打断。是那枚套在我左手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冰凉,光滑,带着金属固有的沉重感。它不知何时被另一只冰冷修长、明显属于男人的手指捏住了指环,来回捻动。
戒指冰冷,但捻动它的指尖更冷,仿佛刚从雪地里挖出的碎冰。那张惨白的面孔压得更近,占据了狭窄猩红的视野中心。深陷眼眶里的浓黑翻涌,凝视着我,那张死人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拉扯,勾出一个无声的、比幽谷更深邃的弧度。
“这圈儿……”那嘶哑空腔的声音响起,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冻土深处艰难挤出,刮擦着鼓膜,“很快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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