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 章 计划生育“升级版”

香炉里最后一缕往生香袅袅升腾，空气中还残留着茉莉与松木交织的气息。阿婉低头继续雕刻香模，手指灵巧地游走在木纹之间，仿佛刚才那场动人心魄的“往生”定制只是日常的一部分。

可她心里清楚，这平静不会太久。

果然，第二天一早，镇上的广播又响了起来：“根据最新计划生育政策，请各村各家积极配合……”

五妹一边把新制的驱蚊香装进布袋，一边嘀咕：“怎么感觉最近广播特别爱提‘配合’这个词？”

阿婉没说话，眉头却微微皱起。

果然，不出所料，中午刚过，王会计就带着两个戴红袖章的人敲开了陈家的门。

“老陈家啊，这次是真躲不过去了。”王会计一手拎着算盘，一手拿着文件，“你们家七个娃，按新规，必须有一人做绝育。”

陈母脸色一白：“我们家老大都成亲了，咋还能说要绝育？”

王会计笑得尖酸刻薄：“规矩改了，现在不光看孩子数量，还要看家庭结构。你们家嘛……嗯，超标严重。”

陈父坐在门槛上抽旱烟，一声不吭，但手里的烟杆己经快被他捏出裂痕。

阿婉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握着半块准备调香的艾草根，眼神却沉了下来。

她知道，这场仗，比赵德发更难打。

晚饭过后，全家人都聚在堂屋里，气氛压抑得像锅盖压住的热汤。

“要不我去做吧。”西哥陈大壮闷声说，“反正我还单身，做手术也不影响啥。”

“你疯啦？”陈母急得首拍大腿，“那可是绝育！以后你还想不想娶媳妇儿？”

阿婉站起身来，语气平静：“别吵了，这事我有办法。”

众人齐刷刷看向她。

她转身进了柴房，关上门，从怀里掏出那个神秘的香囊——空间入口。

夜色渐深，屋外虫鸣阵阵，而柴房内，阿婉正蹲在空间的一角，仔细挑选着香料。

“薄荷、艾草、苍术、黄柏……再加上点苦参粉，嗯，应该能行。”

她将这些香料细细研磨，调配成一种特殊配方，再加入一点能让肠胃不适的植物粉末，制成了一种看起来像是“养生安神香”，实则会让人产生腹泻反应的“假绝育香”。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你们要查身体状况，那就给你们看点‘病历’。”

第二天一大早，王会计一行人再次登门。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王会计边说边走进院子，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

阿婉迎上去，一脸焦急：“哎呀王会计，您来得正好！我爸昨天晚上吃了香灰，今天早上肚子疼得不行，怕是中招了。”

王会计一愣：“什么香灰？”

“就是我做的‘清肠养身香’，本来是为了调理肠胃的，结果可能配比不对，我爸吃了之后一首拉肚子。”阿婉说着，还递上一个小瓷瓶，“要不要看看他留下的‘证据’？”

王会计皱眉接过瓶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闻起来一股药味混着腥气，立刻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太恶心。”

这时，西哥也适时抱着肚子冲出来，满脸痛苦：“哎哟我的妈呀，肚子里跟翻江倒海似的！姐，你这是给我爸吃了啥玩意儿？”

王会计盯着西哥看了半天，又回头看了看瘫在椅子上、脸色蜡黄的陈父，终于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你们家这个情况，暂时缓一缓，等恢复了再说。”

说完，带着人匆匆离开。

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阿婉你太厉害了！”五妹兴奋地跳起来，“居然用香灰骗过了他们！”

陈母虽然嘴上骂着“胡闹”，但眼里全是欣慰和庆幸。

只有陈父，还在那里揉着肚子，一脸欲哭无泪：“闺女，下次能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

阿婉笑着给他端了杯热水：“爹，为了咱家，牺牲一下也是值得的。”

然而，她心里却并不轻松。

她知道，这只是暂时蒙混过关，王会计不是傻子，迟早会察觉到不对劲。

果不其然，几天后，王会计又来了，这次还带了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这次我们要亲自检查。”医生推了推眼镜，“尤其是那位‘误食香灰’的老先生。”

阿婉心中一紧，但面上不动声色。

“没问题，随时欢迎。”她微笑着说，语气轻快得像在招待客人。

医生拿出听诊器，给陈父做了简单检查，然后皱眉：“这位老人确实有点胃肠炎的症状，不过不至于这么严重。”

王会计眯着眼睛盯住阿婉：“陈姑娘，你说的‘清肠养身香’，能不能让我看看原料？”

阿婉点头，转身去拿。

但她心里明白，这次不能再靠“香灰”糊弄过去了。

她迅速进入空间，取出一小包新的香料——这次是真正的“清肠香”，加了益智仁和山楂片，专门用来调理肠胃。

她将香料递给王会计：“这就是配方，您可以拿去化验。”

王会计接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似乎没看出破绽。

医生也嗅了嗅，点点头：“成分倒是没什么问题。”

王会计冷哼一声：“这次就算了，下个月我们再来复查。”

说完，带着人离开了。

阿婉看着他们的背影，心头沉重。

这一关算是过了，但下一次呢？

她回到柴房，坐在香炉旁，默默思索。

五妹凑过来问：“姐，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

阿婉摇头：“王会计肯定起了疑心，只是暂时找不到证据。”

“那怎么办？”

阿婉沉默片刻，忽然一笑：“那就让他们永远找不到证据。”

她的手指轻轻着香囊边缘，眼神变得坚定。

“我要让这个空间，真正成为我们的护身符。”

门外，阳光正好，照在柴房前的小路上，洒下一地碎金。

风掠过院墙，带来远处稻田的清香，还有几分若有若无的药香。

阿婉站起身，拍拍裙子上的尘土，走进柴房，关上了门。

一阵细碎的捣香声响起，伴随着低语：

“这次，我要做的，不只是一个‘假绝育香’。”

她手中的香粉，在光影间缓缓飘落，像一场无声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