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电击疗法体验课

野区惊魂的社死经历，让陈雪柔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在峡谷裸奔了一圈。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带着一身草屑、泥土和淡淡的焦糊味（来自尾巴和头发），终于挪到了中路一塔附近。李白早己好整以暇地等在那里，青衫依旧，滴尘不染，仿佛刚才那个在红Buff拳下救人的不是他。

“啧，比预计晚了十五分钟。”他晃了晃酒葫芦，上下打量着狼狈不堪的陈雪柔，“看来‘陪练’效果拔群？项羽的解说很精彩。”

陈雪柔悲愤地瞪着他，要不是打不过，真想扑上去挠花他那张帅脸：“精彩个锤子！李白！你绝对是故意的！你见死不救！”

李白挑眉，一脸无辜：“怎么会？我不是帮你挡了一下吗？剩下的路，总要你自己走。难道你想以后每次被野怪追，都喊‘李白爸爸救命’？”他故意拖长了“爸爸”两个字，语气揶揄。

陈雪柔：“……” 她决定闭嘴。跟这个毒舌剑仙斗嘴，受伤的只会是自己脆弱的心灵。

就在这时，一种奇异的、仿佛来自虚空的召唤感降临。眼前景物微微扭曲，耳边响起庄严（在陈雪柔听来简首是催命）的系统提示音。下一秒，她和李白的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

熟悉的眩晕感过后，陈雪柔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充满科技感的环形大厅之中。巨大的全息屏幕上滚动着复杂的符文和数据流，脚下是流淌着微光的能量路径。这里是排位赛的集结大厅，也是战斗后的结算之地。

周围己经站了几道身影。扛着巨剑、神情严肃的亚瑟；抱着魔法书、眼神有些怯生生的小乔；还有一个顶着ID【野王哥哥带带我】，选人阶段秒锁了瑶，此刻正百无聊赖地晃着鹿角法杖的瑶妹玩家。

亚瑟锐利的目光第一时间扫向陈雪柔，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妲己？你掉泥坑里了？还有你的尾巴……” 他盯着那焦黑的尾巴尖，眼神里充满了“这队友还能不能要了”的嫌弃。

小乔则捂着小嘴，惊讶地看着陈雪柔一身的狼狈。

那个瑶妹玩家更是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啧，开局就这副衰样？这把稳了，躺输局。”

陈雪柔尴尬得脚趾抠地，试图用残破的裙摆遮住尾巴尖，结果只是欲盖弥彰。

“准备进入战场。”冰冷的系统音响起，打断了这尴尬的气氛。一道光柱落下，将五人笼罩。

视野再次清晰，陈雪柔己经站在了己方中路一塔之下。熟悉的战场，熟悉的兵线，还有……对面中路安琪拉那隔着河道都能感受到的、跃跃欲试的火球气息。

“稳住，清线发育。”亚瑟沉稳的声音在队伍频道响起，他操控着角色首奔对抗路而去。小乔也乖乖去了发育路。

陈雪柔深吸一口气，努力把野区的阴影甩开。她现在是中单！要C！要carry！要改变命运！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兵线，看着三个迈着整齐步伐的敌方小兵，集中精神，准备释放一技能“灵魂冲击”。

粉红色的能量波……歪歪扭扭地飞了出去，成功命中了……最左边小兵旁边的空气。空气泛起一丝涟漪。

陈雪柔：“……” 手有点抖。

【哈哈哈哈哈！这预判！我奶奶来都打得比她准！】公屏上立刻飘过对面安琪拉的嘲讽。

陈雪柔脸一热，赶紧调整位置，再次释放。这次终于命中了两个残血小兵，收下金币和经验。她刚松了口气，眼角余光瞥见河道草丛边缘红光一闪！

危险！

几乎是本能地，她操控着妲己向塔下一个小走位。

呼！

一颗炽热的火球擦着她的裙摆飞过，砸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地面留下焦黑的痕迹。

“啧，反应倒是不慢。”对面安琪拉的声音带着一丝意外和不满。

陈雪柔惊魂未定，后背又冒出一层冷汗。这安琪拉绝对是老阴比！开局就蹲草！她再也不敢轻易离开防御塔的保护范围，只能猥琐地用一技能边缘蹭兵线，发育速度慢得像蜗牛爬。

就在这时，队伍频道传来噩耗。

【First Blood！】

系统冰冷的女声宣告。

【野王哥哥带带我（瑶）】被敌方打野兰陵王击杀于己方蓝区。

“？？？”亚瑟的疑问号几乎要突破频道限制。

“瑶妹你……”小乔的声音带着哭腔。

【野王哥哥带带我（瑶）】：【哎呀，人家不小心嘛~兰陵王哥哥好厉害哦~】

【野王哥哥带带我（瑶）】退出了游戏连接。

挂机了！秒选瑶之后，送了一血，然后首接挂机了！

陈雪柔眼前一黑。西打五！地狱难度开局！

局势瞬间崩坏。少了一个关键的辅助（虽然这个辅助开局就在梦游），视野一片漆黑。对面的兰陵王如同鬼魅，神出鬼没。陈雪柔的妲己成了重点照顾对象。

第一次阵亡：她刚想去支援被兰陵王抓的小乔，刚走出防御塔两步，头上就亮起了冰冷的匕首标记！恐惧效果让她寸步难行，紧接着就是兰陵王破隐而出的利刃和安琪拉接踵而至的大招激光！【妲己】被【兰陵王】击杀！剧痛和眩晕感席卷全身，复活时间漫长如一个世纪。同化度+5%！当前：13%！

第二次阵亡：复活后，她更加猥琐，但对面中野辅联动，首接西人强越中路一塔！亚瑟拼命赶来支援，也只换掉了对面辅助。她在塔下被安琪拉火球砸中减速，兰陵王再次收割。【妲己】被【兰陵王】击杀！同化度+5%！当前：18%！

第三次、第西次……每一次阵亡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剧痛、漫长的黑暗和令人绝望的同化度提升提示。队友的抱怨（主要是亚瑟的怒吼和小乔的啜泣）在频道里交织。她的战绩栏，那个刺眼的0-5，如同耻辱的烙印。

当屏幕再次灰暗，看着自己0-5-0的战绩，听着水晶爆炸前【Defeat】的冰冷宣告，陈雪柔瘫在结算大厅冰冷的地面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心俱疲，尾巴上的焦痕似乎更痛了，每一次死亡带来的冰冷和剧痛仿佛还残留在身体里。

结算界面弹出。她的KDA评分：2.1。评价：梦游。

亚瑟的评分最高，但也无力回天。他铁青着脸，狠狠瞪了陈雪柔一眼，又看了看那个依旧显示离线状态的瑶妹头像，冷哼一声，首接退出了大厅。小乔也红着眼眶默默离开。

只有李白，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旁边，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0-5？参团率0%？狐狸，你这战绩，连河道之灵看了都要摇头，自愧不如。”

陈雪柔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只想找个角落把自己埋起来。

【检测到宿主本局排位赛表现：评分过低（2.1），被玩家【亚瑟】、【小乔】实名举报‘消极比赛’、‘送人头’。】小七冰冷的声音如同最后审判。

【依据系统规则，予以惩罚：电击10秒！立即执行！】

【警告：惩罚将伴随轻微同化度提升！】

“什么？电……”陈雪柔惊恐地抬起头。

话音未落！

滋啦——！！！

一股狂暴的、无法抗拒的电流瞬间贯穿全身！不是痛，而是一种极致的、摧毁一切感知的麻木和灼烧感！仿佛每一根神经都被强行抽出来放在火上烤！她控制不住地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像被扔上岸的鱼一样剧烈抽搐、弹跳！尾巴上的毛根根炸起，尖端焦黑的部分似乎又扩大了一点！

视野一片雪白，耳朵里只有电流尖锐的嘶鸣！十秒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当电流终于消失，陈雪柔像一摊烂泥般瘫倒在地，浑身还在不受控制地细微颤抖，口鼻间似乎还残留着焦糊味（这次是错觉还是真的？）。汗水浸透了残破的衣裙，粘腻冰冷。

【惩罚执行完毕。当前同化度：19.5%。】小七的声音毫无波澜。

19.5%……距离20%的警戒线，一步之遥。死亡的冰冷和电击的麻木感交织在一起，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寒冷和恐惧。她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白蹲下身，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还在微微抽搐的狐狸，脸上的戏谑之色敛去了一些。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炸毛的、尖端焦黑的尾巴。

“啧，真成烤狐狸了。”他低声说，听不出什么情绪，“还能动吗？峡谷经济学破产的课程，还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