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臣妾”的社死现场

魔鬼特训在电光、惨叫和李白“左边！”“低头！”“慢了！”的冷酷指令中艰难推进。陈雪柔感觉自己像一块被反复捶打的铁胚，虽然痛苦，但似乎……好像……也许……有那么一点点进步？至少她能偶尔预判到李白“钩子”的落点，用一个狼狈但有效的驴打滚躲开了。

当“成功躲避”的次数艰难地爬到15次时（伴随着至少30次电击按摩），训练场的大门被砰地一声撞开。

“饭来了饭来了！鎏金马桶……呸！至尊豪华版能量压缩营养膏！”程咬金洪亮的嗓门响彻全场。他扛着一个巨大的、还冒着热气的金属桶，咣当一声放在地上。桶里是粘稠的、散发着诡异蓝绿色荧光的糊状物，看起来像某种外星生物的排泄物。

林夏跟在他后面，手里拿着几个金属碗勺，一脸嫌弃：“老程你下次能不能换个容器？这玩意儿看着就倒胃口。”

“你懂个屁！这叫原汁原味！大补！”程咬金豪迈地舀起一大勺“营养膏”，就要往嘴里塞。

训练被迫中断。陈雪柔如同听到下课铃的学渣，瞬间瘫倒在地，感觉能呼吸一口没有剑气味道的空气都是幸福的。

“吃饭。”李白言简意赅，收剑入鞘，走到桶边。

陈雪柔挣扎着爬起来，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挪过去。她实在太累了，也顾不上那营养膏诡异的卖相，接过林夏递来的碗，舀了一勺就往嘴里送。味道……难以形容，像掺了铁锈的过期酸奶，还带着一股奇怪的草药味。但此刻，它就是救命稻草！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陈雪柔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只见李白正背对着她，微微侧身，左手似乎有些不自然地按在右臂外侧靠近肩膀的位置。那里，青色的布料被划开了一道寸许长的口子，边缘染着淡淡的暗红色——是之前皇宫逃亡时，为了护住她，被飞溅的晶石碎片划伤的！

伤口似乎并不深，但训练时的剧烈动作可能让裂口又扩大了，一丝鲜红的血珠正缓缓从布料破口处渗出来。

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一种被刚才那记忆碎片中少年纣王护住小妲己的画面所触动的、混杂着感激和莫名冲动的本能！陈雪柔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己经先动了！

她丢下碗，一个箭步冲到李白身边，在李白略带错愕的目光和林夏、程咬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伸出双手，掌心对准那道渗血的伤口！

嗡——！

一层柔和却清晰的粉红色光芒，瞬间从陈雪柔的双掌掌心涌现出来！那光芒带着温暖治愈的气息，如同春日里最轻柔的暖风，精准地笼罩在李白的伤口上！

粉红色的光晕流转，伤口处细微的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破损的布料下，皮肤迅速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仿佛练习过千百遍！

训练场里一片死寂。

林夏的勺子掉进了营养膏桶里。

程咬金张大了嘴，能塞进一个拳头。

李白低头看着自己瞬间愈合的手臂，又抬头看向近在咫尺、还保持着双手前伸姿势的陈雪柔，眼神极其复杂，有惊讶，有探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深邃。

陈雪柔自己也懵了！她看着自己掌心还未完全消散的粉色光晕，又看看李白手臂上消失的伤口，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疗伤了？！妲己有这个技能吗？！她怎么不知道？！

【警告！检测到宿主无意识激活原主核心技能‘治愈灵光’！能量消耗：微量！技能完成度：完美！】小七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异，【同化现象深度显现！原主战斗/辅助本能深度融合！当前同化度：19.7%！】

同化！又是同化！是残魂妲己在控制她的身体？！

“卧槽！！”林夏第一个蹦了起来，指着陈雪柔还在发光的爪子，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狐狸！你……你什么时候偷学的治疗术？！这粉光……跟原主妲己的狐火颜色都不一样！新皮肤特效？！”

程咬金也回过神来，啧啧称奇：“乖乖！妲己妹子深藏不露啊！这手治疗术快赶上蔡文姬了！以后下副本带着你，能省多少金疮药！”

陈雪柔被他们俩的大嗓门喊得一个激灵，瞬间从懵逼状态惊醒！巨大的羞耻感混合着同化失控的恐惧瞬间将她淹没！她看着李白那深邃难辨的眼神，看着自己还在发光的爪子，脑子一抽，属于现代社畜的灵魂在极度慌乱下，做出了一个让她恨不得当场自尽的反应——

她猛地收回手，身体站得笔首（甚至下意识地挺了挺被紧身训练服勒得慌的胸），然后朝着李白，双手交叠置于腰侧，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极其标准的、电视里学来的……古代宫廷女子礼节！

红着脸，低着头，用细若蚊呐、带着颤抖和浓浓羞耻的声音脱口而出：

“臣……臣妾惶恐……举手之劳……不…不足挂齿……”

“……”

空气再次凝固。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林夏的下巴砸到了脚背上。

程咬金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营养膏溅了一脚。

李白脸上的表情……彻底裂开了。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突然进化成哥斯拉的河蟹。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下一秒！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咬金那如同打雷般的爆笑声第一个炸响！他笑得捶胸顿足，眼泪狂飙，指着陈雪柔：“臣……臣妾？！哈哈哈哈！妲己妹子！你入戏太深了吧？！还‘惶恐’？你惶恐个锤子啊！哈哈哈哈！老白！听见没！人家给你疗伤还惶恐呢！这礼数！比貂蝉还标准！哈哈哈哈！”

林夏也憋不住了，捂着肚子笑得首抽抽，指着陈雪柔的手抖得像帕金森：“臣妾……噗……还举手之劳……狐狸！你特么是打排位打疯了吧？！还是刚才电击把脑子电瓦特了？！哈哈哈哈！”

陈雪柔保持着那个屈膝行礼的姿势，全身僵硬，从脖子根一路红到了耳朵尖，感觉头顶都在冒烟！巨大的社死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拍得粉身碎骨！她刚才到底干了什么？！疗伤就疗伤！为什么要行礼？！为什么要说“臣妾”？！她是被妲己残魂夺舍了吗？！还是被那该死的宫廷礼仪课荼毒太深？！

【检测到史诗级社死冲击！精神濒临崩溃！同化度微量波动+0.3%！当前：20.0%！警告：突破20%警戒线！】小七的提示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20%！又突破了！

陈雪柔眼前一黑，羞愤、恐惧、委屈、绝望……各种情绪如同火山般爆发！她再也绷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也顾不上什么行礼了，捂着脸，转身就想逃离这个让她恨不得原地爆炸的社死现场！

结果脚下一软（被电击和训练的），加上巨大的羞耻感冲击，她一个趔趄，没跑成，反而一头撞进了旁边……李白的怀里！

咚！

额头撞上结实的胸膛，发出闷响。

陈雪柔：“……”

李白：“……”

林夏&程咬金：“！！！”（笑声戛然而止，转为看八卦的炯炯目光）

训练场里只剩下陈雪柔压抑不住的、羞愤欲绝的啜泣声，和李白酒葫芦里隐约传来的、液体晃荡的细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