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奶茶与剑锋的午夜问答

防御塔的“仗义出手”（虽然差点误伤友军）让地狱训练提前结束。陈雪柔拖着仿佛被一万只兰陵王轮番蹂躏过的身体，像条死狗一样瘫在角落。林夏对着冒烟宕机的防御塔发射器和那个融穿的大洞，陷入了狂热的科研状态，嘴里念念有词：“能量过载300%！逻辑核心出现应激性混乱！这交互性……简首违背底层代码！狐狸！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陈雪柔没力气回答，她现在只想用睡眠麻痹全身的酸痛和心灵的创伤。

夜深人静。程咬金的呼噜声和林夏仪器低沉的嗡鸣成了基地的背景音。陈雪柔却毫无睡意。肩膀、后腰、屁股上模拟被捅的幻痛还在隐隐作祟，镜中妲己怨毒的眼神和李白那句“你究竟是谁”在脑中交替闪现。

她悄悄爬起来，摸到林夏那个放着“至尊能量奶茶”（凉透了）的破锅边。虽然这玩意儿难喝得像机油，但此刻，她无比需要一点甜腻的东西来压压惊。她用豁口的铁杯舀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齁甜和铁锈味依旧，但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虚假的安慰。

就在这时，那种熟悉的、不受控制的酥麻感又从尾椎骨传来！

“别！”陈雪柔惊恐地想按住自己的尾巴。

但晚了！

那条橘粉色的大尾巴，再次如同拥有独立意识般，极其自然地、快如闪电地一卷！

啪嗒！

她手里的铁杯瞬间被尾巴卷走！然后，极其熟练地、带着一丝慵懒和满足的弧度，将杯口凑近……凑近她自己的嘴边？甚至……还模仿着吸吮的动作，轻微地晃了晃？

陈雪柔：“……” 她看着自己尾巴那熟练的“自饮自酌”的动作，绝望地闭上了眼。完了，这头条续集是跑不了了。《妖狐妲己精神分裂加剧，尾巴深夜独饮机油奶茶》？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尾巴……你赢了……”她悲愤地嘟囔，放弃了抵抗，任由那条叛逆的尾巴卷着杯子在她嘴边晃悠。反正……也打不过它。

“看来，你的‘一部分’，比你更懂得享受当下。”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寂静中突兀响起。

陈雪柔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把尾巴甩出去！猛地回头，只见李白不知何时又站在了那片相对空旷的场地中央。他没有练剑，只是抱着胳膊，背对着她，望着从管道缝隙透进来的、灰蒙蒙的“月光”。青衫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有些孤寂。

“享受……机油吗？”陈雪柔下意识地吐槽，声音干涩。

李白没有理会她的吐槽，缓缓转过身。灰暗的光线下，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寒潭中映照的冷月，再次首首地看向她。这一次，他的目光没有白天的锐利和审视，反而带着一种深沉的、难以捉摸的平静。

“你那个世界的‘王者’……”他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寂静，问出了那个让陈雪柔心脏骤停的问题，“……好玩吗？”

轰！

又是这个问题！如同魔咒！

陈雪柔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尾巴卷着的铁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冰冷的奶茶溅湿了她的裤脚。

他知道！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他是在嘲讽？还是在试探她对那个世界的留恋？他问这个……到底想干什么？

巨大的恐惧和身份被戳穿的狼狈让她浑身僵硬，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她看着黑暗中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否认？狡辩？在他面前，似乎都成了可笑的徒劳。

李白静静地等了几秒。基地里只有程咬金的呼噜声和仪器低沉的嗡鸣。他看着陈雪柔那副如同受惊兔子般、脸色煞白、手足无措的样子，几不可闻地低叹了一声。那叹息很轻，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融入了基地冰冷的空气中。

他不再追问，只是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包含了太多陈雪柔读不懂的东西——了然？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还是更深沉的、如同深渊般的秘密？

青衫微动，他如同融入暗影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基地更深处的黑暗中。

留下陈雪柔僵立在原地，脚边是倾洒的冰冷奶茶，尾巴无意识地蜷缩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无助地跳动。那句“好玩吗”的回音，如同冰冷的锁链，缠绕上她的脖颈，越收越紧。

【警告：宿主遭受高强度精神冲击（身份认同危机）！同化度微量波动+0.2%！当前：20.0%！】小七的提示冰冷地响起，如同最终的审判。

20%……又回来了。

她抱着自己冰冷的胳膊，看着李白消失的方向，感觉这个下水道基地，从未如此空旷和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