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玉镯崩碎，毒计锁双魂

军区红砖墙外，宋茗雪攥着被血浸透的碎石块。墙内飘来肉香，炊事班正给贺云洲开小灶——那本该是她的丈夫，她的特供肉！碎石尖角狠狠划过铜镜，“滋啦”一声刮掉镜面红漆，露出背后“奖给先进妇女范春芳”的刻字。

“姨娘！”铜镜砸在炕桌豁口处，“那贱种抢我姻缘，您还有心思当模范？”

范姨娘慢条斯理绞着热毛巾。炕桌上摊着烧焦的翡翠镯碎片，她用镊子夹起带血茬的断口：“急什么？蛇毒金条进了她肚肠...”毛巾突然按在宋茗雪颈侧，那里有道紫黑的掐痕，“今晚子时，她得捂着烂穿的肠子跪求郎中！”

铜镜突然映出窗外的身影。宋母缩在柴垛后，手里油纸包渗出红烧肉的荤香——那是她偷了供销社半斤肉票换的。

蒸腾的热气蒙了满窗冰花。宋锦瑶舀起最后一勺玉米糊倒进铝饭盒，铁勺刮过盒底的声音刺得宋母眼皮首跳。

“趁热...”油纸包刚递出就被搪瓷缸抵住。玉米糊腾起的热气熏着油纸，荤油凝成的白霜瞬间融化，在油纸上晕出个狰狞的油圈。

宋锦瑶盯着那油圈：“供销社的肉票，是用我换亲的布票兑的吧？”搪瓷缸“哐当”扣在窗台，缸底沾着的玉米渣簌簌掉落：“留着喂你的好闺女。”

宋母的手抖起来。油纸包掉在雪地里，冻硬的肥猪肉从裂缝戳出，像截惨白的手指。她突然扑到窗台抓住铁栏：“雪儿往金条抹了蛇毒！会死人的！”

铁栏在宋锦瑶掌心结满霜花：“那毒叫三步倒，沾舌即死。”她突然贴近窗棂，呼出的白气喷在宋母脸上：“您猜...她抹毒时舔没舔手指？”

柴垛后传来瓦罐碎裂声！宋母回头只见黑影一闪，宋茗雪绣着缠枝莲的绸缎裤角消失在墙角。

铜镜碎成三瓣躺在炕席上。宋茗雪用缠纱布的手指蘸着碘酒，在镜面划出血红的“川”字——贺云洲残缺的“洲”化作诅咒悬在头顶：“我要她肚子里那块肉烂成脓水！”

范姨娘拔下金簪挑亮油灯。火苗舔舐簪头镶嵌的翡翠戒面——正是前世宋锦瑶生母的遗物：“三步棋。”金簪尖蘸着碘酒在碎镜上勾画：

壹

染血的翡翠碎片裹进举报信

“私藏敌特电台——够她吃枪子儿。”

贰

半瓶透明药水推过炕桌

“硫化钠溶液——浇烂她下身。”

叁

带血绷带卷着勋章摆上镜面

“她的军功章...该戴在雪儿胸前。”

宋茗雪突然抓起药瓶。瓶身“兽用绝育”的标签被指甲刮破，她痴迷地盯着瓶内摇曳的液体：“姨娘，先浇哪个洞？”

窗外陡然传来拍门声！“雪儿！快漱口！”宋母哭嚎着撞门，“毒沾嘴了！要肠穿肚烂啊！”

范姨娘猛拽女儿藏药瓶，宋茗雪却突然拔掉瓶塞！透明药水泼在铜镜碎片上，“滋啦”腾起白烟，镜面血字瞬间蚀成焦黑色。

“慌什么？”宋茗雪舔掉溅在手背的药液，“死不了人——”话音骤停，她突然掐住喉咙翻滚下炕！

铜镜碎片扎进掌心，鲜血混着白沫从嘴角涌出。范姨娘抓起香油壶往她嘴里灌时，宋茗雪痉挛的手指抠进炕席，抓出五道带血的抓痕——正指向宋锦瑶住的柴房方向。

寒夜。柴房门缝泄出微光。

宋锦瑶摊开结婚证，血红钢印渗出的污渍己蔓延成掌心大的胎记状。银钥匙烙印在胎记边缘灼烧：【蛇毒激活：假孕穿帮倒计时24小时】

墙角堆着三个麻袋：

袋口泛绿光的金条（蛇毒侵染）

捆扎的布票浸透煤油（易燃隐患）

麝香混着火硝（堕胎药引）

油灯突然爆出灯花！火光摇曳中，结婚证上的胎记竟与麻袋堆的轮廓重叠——酷似蜷缩的胎儿。

“贺云洲的血咒...”她蘸着唾沫擦过钢印，血渍却越晕越开，“还是宋茗雪的蛇毒？”

窗纸突然被戳破！芦苇杆捅进小孔，甜腻的茉莉香混着硫化钠的臭鸡蛋味飘入——是范姨娘梳头水的味道！

宋锦瑶抄起麝香袋砸向窗口！

“哗啦！”

纸窗破洞处传来闷哼。一道血指印拖过窗棂，院外响起范姨娘变调的尖嚎：“雪儿吐黑血了！快请巫医！”

油灯渐熄。宋锦瑶在黑暗里展开染血的举报信——信封右下角，钢笔勾了朵缠枝莲。前世宋老太临终前说过：“范春芳的相好...专画这毒花...”

墙角麻袋突然蠕动！

沾着煤油的布票钻出条碧绿小蛇，蛇信舔过金条泛绿光的边缘。银钥匙烙印骤然剧痛，血字灼穿黑暗：

【金条附体蛇蛊：触肤即寄生】

远处传来巫医摇铃的声响，混着宋茗雪野兽般的嚎叫。宋锦瑶擦燃火柴掷向煤油布票，烈焰腾起的刹那，她将举报信伸向火苗——

信封缠枝莲的墨迹遇火变红，渐渐显露出张人脸：刀削般的下颌沾着血，正是贺云洲重伤昏迷的模样！

火舌卷过照片刹那，院外突然响起砸门声：

“宋锦瑶！你男人咯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