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那你再跟我说一个

白方芳瞪大眼睛，说笑话她还真不擅长，脑子里隐约记起小时候看过一本笑话书，便挑记的清楚的给陶玉说了一段。

“一支牙签走在路上，突然来了一只刺猬，牙签朝刺猬招招手，说，‘嗨，公交车’……”白方芳说完就一脸期待地看着陶玉，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说完了？”见白方芳不吱声，半晌陶玉才开口问道。

“嗯，说完了啊……”白方芳摊开双手说道。

“可是笑点在哪里呢？”陶玉不解道。

“笑点就在……你自已体会吧！”其实白方芳自已也觉得不好笑。

“好吧，那你再跟我说一个。”陶玉倒像来了兴致。

“那我给你说个不算好笑的故事吧！”

“嗯。请开始。”

“从前有个小孩在学校里遭到了校园暴力，她每天都不敢上学，但又不敢跟家里说，于是她想了个妙招，那就是每天在上学的路上偷偷跑到玉米地里玩，等放学的时候又假装从学校里回家……但悲剧的是，不到一个礼拜，这事就传到了父母耳朵里，小孩害怕极了，晚上不敢回家吃饭……”说到此处白方芳偷偷看了一眼陶玉，陶玉眼神专注于前方，并无一丝波澜。

“还有呢？怎么不说了？”陶玉瞥了一眼白方芳说道。

“我看你对这个故事不太感兴趣！”

“感兴趣！你继续！”陶玉简短说道。

“好吧……”白方芳继续说道，“到了晚上，村里的孩子们全都回家了，家家户户也都关门睡觉了，只有小孩一个人在外面转悠，她看着漆黑的天空，家家关门闭户，外面伸手不见五指，整个村子又都静悄悄的，她害怕极了，一咬牙就决定回家受罚。出乎意料地，小孩的妈妈没有罚她，只跟她说，‘现在知道错了吧？’小孩点点头，小孩的妈妈就给她端来饭菜让她吃饭。第二天小孩不再逃学，但学校里的孩子们仍然欺负她、羞辱她，中午回家的时候，小孩躲起来哭。小孩的姑姑看到了，就问，‘你哭什么呀？’，因为小孩的姑姑智力只有几岁，没有人会把小孩姑姑的话当真，所以小孩也不怕她告诉别人，于是就把在学校里被欺负的事说了。小孩姑姑听后脸色很不好，就问，‘那个欺负你的人叫什么名字？’小孩说，‘她叫小华’。小孩说完还在哭，小孩姑姑怒不可遏，抄起一个棍子就朝学校里冲去，小孩跟不上姑姑的脚步，等小孩到学校的时候，在校门口玩耍的小华已经被只有几岁智力的姑姑敲哭了，小华哭着去找了老师，最后你猜怎么着？”

“最后怎么了？”陶玉立刻就问，显然被故事情节吸引了。

“小华找了班主任，班主任拿棍子又把小孩敲哭了！”说到最后白方芳凄凉地笑了。

陶玉神情严肃，推测道，“班主任肯定怪你有事不找老师，而是找家长！”

“你怎么知道这个是我自已的故事？”白方芳诧异道。

“能把细节讲这么清楚，又没名没姓的，肯定是说你自已啊！”

“神探！”白方芳赞赏道，丝毫没故事情节带伤感，仿佛真的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可是你为什么不直接跟父母说呢？”陶玉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害怕被知道，可能我那个时候就想做个强者，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已的不堪！而自已又不能独立解决这个问题！”

“理解了……”陶玉喃喃说道，心却被白方芳说的有些难受。

“其实这样是不对的，强就是强，弱就是弱，逞强并不能使自已变强，反而暴露了自已的虚弱。”

“所以呢？你现在是外柔内刚……”

“差不多吧！”

“呵呵……”陶玉轻笑一声，又问，“那你姑姑呢？现在好吗？”

白方芳的脸色突然惆怅起来，“也不算好吧……好不好的，也是一辈子了！”

陶玉也不再说话了。

“其实我是想引申到下一个故事的！”白方芳突然说道。

“哦？还有续集？”陶玉玩笑道。

“哈哈，是呀，下一个我想跟你说说我变强的故事！”

“洗耳恭听。”

“上个故事不是说到我姑姑去敲小华的头吗？这事还真的震慑到我的同学们了，不知是谁说出了我姑姑智力障碍的事，班里的同学谣传我姑姑会杀人，这次敲头只是警告，下次直接爆头！”

白方芳说着说着自已也觉得很好笑，忍不住笑了好几声。

陶玉也被带动了情绪，他忍着笑问，“是哪个好同学在做好事呢？”

“哈哈哈，是我表弟，他说他早就看那些人不顺眼了，但他一个人又打不过他们！”说完这句话，白方芳的脸陡然转阴，因为表弟早就将自已在学校被欺负的事告诉了舅妈，而舅妈又看笑话似的转述给了自已母亲，可是母亲对此却无动于衷……

“怎么了？”陶玉见白方芳脸色不对，柔声问道。

白方芳调整好情绪继续说道，“我姑姑打人这事震慑到我同学，好长时间里他们都不敢再欺负我了，可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又忘了这个教训，小华又开始带头霸凌我，比如，他们会在我写作业的时候突然推我的桌子，有一天我忍无可忍把她和她的妹妹暴揍了一顿。”

“我一个人同时挑战两个！”白方芳强调，仿佛是做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

陶玉却听得一阵心酸，一件普通的小事都能让白方芳自豪这么久，可见她小时候过得有多么艰辛。

“这么强？”陶玉赞赏似的看了一眼白方芳。

“嗯，我也不知道自已怎么有那么大力气的，人被逼到绝境就会奋起反击！小华姐妹两个都被我打哭了，上课后她们哭着告诉了数学老师，但老师一看是我打哭的，只含笑着摇头，并没有批评我半句……换句话说，她们两个白挨打了！”

“你当时高兴坏了吧？”陶玉含笑道。

“那是！相对于班主任老师给我的憋屈感，数学老师的含笑表情成为我整个童年的精神支柱，从那以后谁欺负我，我就跟他打，打不过就找帮手，我找了很多帮手呢！后来班里我都横着走！”

“那你现在怎么喜欢隐忍了呢？”陶玉不解道。

“成年人的世界也不能跟小孩子的世界相比，成年人的世界复杂得多，刚不过也不能硬刚啊！有的时候，隐忍是对自已的保护。”

陶玉点头表示认可。

因为聊天的原因，很快车子就到达了目的地，这个地方白方芳叫不出名字，但从广告标语上就可以看出，这里仍属于羌安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