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磕头道歉、没门，苟富贵勿相忘

任晚秋见另外三房两口子都露出贪婪的眼神，那是多想不劳而获！

就忍不住怼了回去：“爹，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湛弟先前考中秀才，免税省下来的粮食不都留在家里了吗？

现在中了举人，免税的挂靠也是全准备留花在老涂家，我们大房可是除了名声，还有县里奖励，就没沾到其他实际性好处了。

好在湛弟亏欠我们母子五人那么些年，还能用下半辈子慢慢补偿。

如果家里想让湛弟帮更多，那还是给湛弟多几年时间吧，他去了京城后花销只会更大，老涂家支持不了他，也不能尽给他拖后腿吧？”

记忆中，十岁以前的涂湛为了读书有多努力，她都看在眼里，既要干农活又要套猎物，还要挤出时间学习。

以前种种，老涂家的人，一点内疚感都没有，如果有那也只是一念之间，他们只会看到眼前的大房能吃香喝辣的。

只想着坐收渔翁之利。

失望，又心累！

她只是嫁给了涂湛，不是嫁给了老涂家，别什么都想让她买单，真想把他们都刀了。

涂老头被驳了面子，气得一个重拍桌面：“老大，听听你媳妇说的这叫什么话？”

要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给老大纳房小妾，杀杀老大媳妇的锐气。

谁家儿媳妇在婆家不是伏低做小低眉顺眼的？

涂渠这'老好人'立即站出来出谋划策：“大嫂，你快给爹磕头道个歉，别让爹气出好歹来！”

然后再拿出点实际性补偿，他们好帮忙说和说和。

任晚秋首接无视，如果不是涂湛是举人，她不仅能打虎，还能手打公婆。

网络上有条段子讲得颇有几分道理，下嫁的女人给丈夫铺的路，十有八成是给自己日后铺的黄泉路。

至于磕头道歉，抱歉了，她只给祖先磕头。

至于皇权，那另说。

孟氏也忍不住幸灾乐祸：“大嫂，看你把爹气得，快磕头道歉吧，不然当心爹娘代大哥休了你。”

任晚秋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孟氏呀孟氏，你又撞我箭头上了。

等着吧，看我日后虐不死你。

涂筱碧和涂少墨姐弟西人，将他们的丑陋嘴脸都过了一遍。

涂湛这时也终于缓缓'恐慌'地站起来回话：“爹，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儿子的确没用！

这些年因为读书，无法承担起养家糊口的重任，让孩子娘受委屈了，她心里难免有气，那不是冲您的，其实是冲儿子来的，还望您担待些。

不过，秋娘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过几日儿子要进京赶考，往后还要谋取前程，哪样不需要银钱去开道。

弟弟侄儿们，能等就等，不能等那就自己另谋出路。

儿子此次中举名次靠后，进京赶考也是去感受氛围当陪跑的。

说不准还要陪跑个三五趟呢，您和娘还是要保重身体，等着儿子接你们去京城享福。”

“老大你…”族里村里可都盼着老大能一次中呢。

因为考中进士能免税2000亩，2000亩，每年都跟捡钱一样。

老大就不能说点让他有盼头的话吗？

三年一次，他这年纪又能等老大陪跑几回？

老冯氏忙不迭打圆场道：“时间不早了，老大媳妇你把剩下的铜钱分给孩子们，让他们早点去睡。”

“今晚的事，谁敢说出去，小心我家法伺候。”

“等会老闺女、老大、老大媳妇留下来。”

涂渠赖着不想走：“娘你们打算背着我们谈什么？”

“说你幺妹的婚事，你嘴不严，快滚吧。”

“我嘴可严了！”

“滚！”

“滚就滚～”

*—*

无关人员退出去后。

老冯氏示意任晚秋：“老大媳妇，你将严管事上午介绍的方家大公子的大致情况给你爹和你相公再讲一遍。”

她点了点头道：“那人是……”

“老头子、老大，情况就是这个情况，你们觉得怎么样？”

反正在她看来是挺不错的，若不是老大中了举人，这等好亲事都轮不到老闺女。

若真的不幸成了寡妇，当寡妇也有当寡妇的好，至少是有家族庇护的寡妇，生了儿子还是夫家的有功之臣，吃不了什么大亏。

将来的外孙们肯定会感谢他们给Ta挑了那么富足的一户人家投生。

可涂溪本人不答应：“我才不要嫁给那个病秧子！”

涂湛都无所谓，依着幺妹的性子，迟早会精准找到她的报应：“那就听幺妹的，勉强也只会成为怨偶。”

老冯氏知道儿子清高，所以并不把他的意见当回事，而是冲任晚秋使了个眼色：

“老大媳妇，你怎么看？”

她们婆媳应该站统一战线上！

不然依老闺女的去找个穷书生，自己没本事就跑回娘家哭穷，她无能为力也只能当甩手掌柜让老闺女去找老大媳妇帮忙。

“娘，幺妹既然看不上，那要不还是算了！”

统子急眼了：“宿主，你可是说好要促成这对的。”

“统呀，我知道你想卖单龙丸，但你先别急！”

老冯氏一时之间也摸不着头脑，老大媳妇你想过后果没有？

涂溪乐了，亲昵地抱着任晚秋的胳膊左右摇晃，不愿撒手：“大嫂，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幺妹，你接的那十两银子手工费的绣活正常要多久日才能交货？”

“嗯？一两个月吧～”

任晚秋没和她嬉皮笑脸，严肃地问道：“到底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这区别大着呢！”

“天气越冷，需要的时间越长，最快一个月，最慢要两个月。”

“也就是说，你有足够的喘气时间，一个月也只能挣5两银子，一年下来最低挣60两；若是紧赶慢赶，一个月挣10银子，一年最高能挣120两。

这些钱如果是用来供启蒙的孩童，那是完全够花。

若是要供走科举考取功名的人，那就有点不够看了。”

“幺妹，你是真的想找个不知能否让你当上官夫人的穷书生，还是找个让你不用刺绣熬瞎眼的现成富贵日子？

你自己先好好想一想，你自己的人生路选好后，跪着也要走完。

没有人会为你的错误选择去买单，万事做好最坏的打算，娘家人不一定会雪中送炭，但一定会落井下石和锦上添花。”

雪中送炭是要谈钱，太伤感情了。

落井下石，那是因为石头不用花钱。

会锦上添花，那也是冲着低成本高回报去的。

涂溪：“……”

她被大嫂的认真态度吓到了，这一刻她似乎理解了那句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涂老头/老冯氏：“……”

老大媳妇这张嘴，今晚把老涂家的遮羞布是扯得一干二净了。

任晚秋站了起来，打个哈欠，而后说道：“爹、娘、湛弟，这事让幺妹自己先考虑清楚，我们就等结果，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假的，日子还是她自己过，等她考虑好了我再给绣坊那边回信。”

老冯氏叹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老闺女，别犯傻，咱家条件摆在这，能看上你的读书人，家里条件肯定是比咱家还糟糕的，全家都指望着你。

条件比我们家还好的读书人，他也不可能看上你。

也只有像方家大公子这样，是庶子、有两个娘，身体还不好，他身体好这亲事也轮不到你。”

任晚秋也加了一把火：“娘，您快别说了，幺妹她人勤快又能吃苦耐劳，比我强多了，说不定还是旺夫命，比我更早当上官夫人呢。”

她离开堂屋前，还拍了拍小姑子肩膀道：“幺妹，你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穷亲戚啊！”

苟富贵，勿相忘。

涂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