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星墟龙葬

归墟的晨雾染上血色时，凌念尘正踩着星舰残骸传授《炊烟诀》。

少年剑指轻点海面，浪涛凝成三尺青锋。二十余名渔民弟子屏息观摩，剑锋掠起的飞鱼突然鳞片倒竖，化作青铜箭雨射向天穹——那里不知何时裂开了九道猩红竖瞳！

"坎位结阵！"凌念尘星光手臂暴涨，掌心九宫阵图映亮半边天穹，"是葬道血眸！"

第一波箭雨触及竖瞳的刹那，渔民弟子们齐齐吐血。

青铜飞鱼在血光中异化成食人怪鱼，鱼腹裂开处伸出葬道锁链。凌念尘足踏星舰残片腾空，背后浮现凌无尘当年斩天时的剑意虚影："逆鳞·断潮！"

鎏金剑光劈开海面，却见海底升起九座青铜碑。碑文逆流鲜血，在浪涛间凝成"天道重临"四个古篆。最中央的碑顶裂开缝隙，探出的骨爪竟握着凌无尘遗落的桃木剑柄！

"师尊的剑..."凌念尘瞳孔阵图逆旋，"不好！快退！"

桃木剑柄突然迸发黑炎，剑灵化作凌无尘的魔念化身。

这尊魔影脚踏《九劫经》逆文，挥手间归墟海水倒卷成剑。渔民弟子们的炊烟剑气触及魔炎，竟反噬自身经脉，七窍涌出青铜液体！

"坎三离七，星锁天元！"

凌念尘咬破舌尖，精血在虚空画出九宫血阵。星光手臂插入阵眼，海底星舰残骸重组为千丈龙尸，龙口衔着的正是当年问道崖的青铜灯盏！

魔影桃木剑刺入龙尸逆鳞，剑尖挑起的不是血肉，而是凌念尘婴儿时期的啼哭。时空长河被强行扯开裂缝，正在北冥垂钓的凌无尘猛然抬头："尘儿！"

鱼竿炸裂的瞬间，凌无尘已撕开虚空。

指尖凝出的不是剑气，而是青州城万家晨炊。炊烟缠绕成剑鞘，裹住他当年沉海的逆鳞残剑。归墟战场上的魔影突然僵住，桃木剑柄"凡"字亮如烈日。

"偷来的剑道..."凌无尘踏浪而来，剑鞘震碎魔影五指，"也配用我的剑？"

魔影暴退间撞塌三座青铜碑，碑中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冻结的星髓。凌念尘趁机催动龙尸，龙爪扣住魔影天灵："师尊，这是..."

"天道恶尸的残念。"凌无尘剑指抹过龙尸额间，唤醒酒剑仙封印的葫芦藤，"但不止一具！"

九座青铜碑同时炸裂，血浪中升起十万碑林。

每块碑顶都站着魔影分身，手中桃木剑皆指向凌念尘。少年修士的星光手臂浮现裂痕，九宫阵图被碑文逆转，渔民弟子们开始琉璃化！

"坎离易位，九宫涅槃！"

凌无尘掷出逆鳞剑鞘，鎏金剑意点燃海底星舰坟场。燃烧的残骸化作流星火雨，他却并指为剑刻下最基础的引气诀："今日教你们真正的炊烟剑道——"

剑锋划过之处，琉璃化的渔民弟子们突然睁开双眼。他们手中鱼叉、船桨、甚至炊具都迸发剑气，万千凡铁竟在碑林间犁出《炊烟诀》全文！

魔影分身在炊烟剑气中扭曲融化，碑林表面浮现焦痕。

凌念尘福至心灵地跃上龙尸，星光手臂插入龙角："以我星髓，唤尔龙魂！"

归墟海底传来洪荒龙吟，星舰残骸拼成的龙尸睁开双眼。这双龙目一为九宫阵图，一为《九劫经》文字，龙息喷吐间，十万青铜碑竟开始生长桃树！

"不可能！"最后一道魔影嘶吼，"凡木怎能..."

"因为这桃种..."凌无尘接住飘落的桃花，"沾过尘儿的血。"

桃根扎入碑体，碑文被转化为《炊烟诀》口诀。魔影在漫天飞花中消散，海面竖瞳渗出黑色道血，凝成新的葬道锁链缠向凌念尘！

"等的就是此刻！"

凌念尘任由锁链加身，九宫阵图突然离体。阵纹裹住葬道锁逆冲云霄，在血眸深处引爆星髓。少年修士随爆炸气浪坠向海面，被龙尸接住的刹那，整具龙躯开始兵解！

"以龙尸为鞘..."

"以星墟为刃..."

"这一剑，葬天！"

龙尸崩解成的流星火雨汇成剑河，凌无尘的逆鳞残剑作为剑首，携万龙悲鸣贯入血眸。归墟海面升起炊烟色的屏障，将爆炸余波封禁在九霄之外！

三日后，渔民在星舰残骸上立起新碑。

碑文无字，但触摸能见炊烟剑气演示《炊烟诀》。凌念尘的星光手臂缠着桃枝，正给孩童讲解剑理："剑意起于灶火，发于..."

海风突然送来青铜碎片，碎片上映出天外景象：被封印的血眸正在异变，瞳孔中孕育着九艘星舰组成的莲花。凌无尘捏碎碎片，望向正在补网的云璃："该去天外天了。"

远处酒剑仙的新葫芦突然炸裂，葫芦籽在海面长出青铜桃树。树梢挂着的铜钱剑嗡鸣不止，剑穗竟是凌念尘当年被斩落的星光手臂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