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北海龙吟

北海之滨，凌念尘握着那枚浸血的青铜钱，指尖传来刺骨寒意。

钱孔中渗出的星砂在海面勾勒出诡异航路：每道浪尖都立着青铜俑，俑身刻满《饲龙诀》残篇。当他御剑掠过第七座冰礁时，海面突然凝结，三百青铜俑同时转身——眼眶中跳动的竟是酒剑仙葫芦藤的磷火！

"坎三离七，星移斗转！"

凌念尘并指划开冰面，桃木剑绽出九色奇花。花瓣触及青铜俑的刹那，冰层下传来龙吟，整片海域的冰山轰然炸裂，露出深藏的海底剑冢。冢内插着的不是古剑，而是十万根青铜脊椎，每根脊骨都嵌着修士金丹！

剑冢中央悬浮着半具龙尸。

这龙尸与归墟所见截然不同：

- 左翼覆满青铜鳞，鳞片刻着九霄宗初代弟子的名讳

- 右翼只剩森森白骨，骨缝间缠绕酒剑仙的葫芦藤

- 最骇人的是逆鳞位置，嵌着云璃未织完的嫁衣残片，金线刺入龙心

凌念尘的九宫阵图突然暴走，阵纹如活蛇般钻入龙尸。霎时海底震颤，十万脊骨拔地而起，在空中拼成九重青铜塔。塔门开启的刹那，他看见难以置信的景象——塔内每层都冰封着青年凌无尘的虚影，正在重复饲龙仪式！

第一层虚影跪在龙首前，脊骨被抽出替换为青铜柱。

凌念尘伸手欲触，虚影突然转头，瞳孔中映出他此刻的震惊："尘儿，莫看！"

警告声未落，塔内青铜壁渗出粘液，凝成三百柄逆鳞剑影。剑锋所指处，虚空裂开九道缝隙，涌出混着星砂的幽冥血雨。

"离字·烬天！"

凌念尘燃烧本命星核，鎏金火焰却无法焚化血雨。危急时刻，怀中焦尾琴残骸突然自鸣，崩断的琴弦缠住剑影——弦丝竟是酒剑仙的葫芦藤所化！

第九层塔顶，冰棺中封存着半卷玉简。

简上朱砂未干："九霄饲龙实为饲已，历代宗主皆乃龙傀。"凌念尘抚过字迹，冰棺突然炸裂，碎冰凝成青年凌无尘的模样："终于来了...我留在北海的种子..."

虚影挥手召出星砂棋盘，棋子皆是人形：

- 黑子为历代饲龙者，眉心嵌着逆鳞碎片

- 白子竟是青州百姓，掌纹刻着《炊烟诀》

- 天元位悬浮着云璃的嫁衣，金线缠住棋盘经纬

"这局棋，你要如何破？"虚影落子如剑，棋盘迸发洪荒威压。

凌念尘扯断三根发丝，发丝沾血化作：

- 首根凝成老农的锄头，锄刃挑飞九枚黑子

- 次根化为渔家织网，困住天元位的嫁衣

- 末根迸发稚童清笑，小手推翻整张棋盘

星砂飞溅中，九重青铜塔寸寸龟裂。凌无尘虚影突然按住他肩膀，指尖鎏金血液渗入九宫阵图："记住，饲龙者真正的囚笼..."

话音戛然而止，北海深处传来洪荒龙吟。十万脊骨重组为青铜巨门，门缝中探出的龙爪缠满酒剑仙的葫芦藤，藤上结着三百颗修士头颅！

凌念尘持剑立于浪尖，桃木剑身浮现细密裂纹。

海底浮起星舰残骸，舰首青铜像的眼眶淌下血泪。泪珠触及海面的刹那，青州城所有炊烟突然转向，在北海高空凝成九个古篆：

三日后，渔童在沙滩拾到龙鳞。鳞内暗藏半式剑招，起手式竟是妇人舀粥的动作。东海方向，三百星舰残骸拼成的巨碑突然转向，碑文化作凌无尘的手书新注：

**"饲汝者，非天地，乃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