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初入幼儿园

晨光像融化的蜂蜜，从三层别墅的落地窗流淌进来。姜辞忧站在儿童房门口，看着女儿陆星遥正踮着脚尖够衣柜顶的玻璃罐。阳光穿过她垂落的发丝，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会发光的星星。

"星遥，下来！"姜辞忧快步上前，香奈儿套装的裙摆扫过地上散落的蜡笔。她伸手接住女儿往下跳的小小身子，鼻尖立刻被草莓味的洗发水香包围。玻璃罐里的幸运星哗啦啦撒了一地，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妈妈，我想带这个去幼儿园！"星遥举起一颗粉色星星，奶声奶气地说。姜辞忧注意到女儿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天做手工的亮片，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总被继母骂"手比猫爪子还脏"。

"这是妈妈给你的勇气星。"她蹲下身，将星星别在女儿碎花裙的口袋上，"等放学时它会变成小勋章。"指尖触到布料下微微跳动的心跳，让她喉间一紧——这个总爱把草莓酱抹在脸上的小团子，今天就要背着粉色书包上幼儿园了。

楼下传来跑车引擎熄火的声音。陆景琛推门进来时，黑色西装的肩线还带着晨雾的潮气。他摘下墨镜，镜片后的琥珀色瞳孔里映着妻女相依的画面。"我的两位女士准备好了吗？"他伸手将星遥举过头顶，藏在袖口的机械表折射出细碎的光——那是他去年亲手设计的限量款，表盘里嵌着姜辞忧的星座。

姜辞忧望着丈夫将女儿扛在肩头下楼，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他抱着遍体鳞伤的自己从火场冲出来，西装早己被血水浸透，却始终用身体护住她的头。如今这个会把女儿举得高高的男人，依然是她最坚实的依靠。

幼儿园门口，香樟树叶在晨风中沙沙作响。星遥攥着妈妈的手不肯放，小皮鞋在柏油路上划出歪斜的痕迹。姜辞忧蹲下身时，膝盖处的香奈儿套装沾了点晨露。"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她指着女儿别在胸前的向日葵胸针，"这是勇气花，等放学就变成小勋章。"

"可是..."星遥突然踮起脚尖，在妈妈耳边小声说，"我害怕那个叫糖糖的小朋友。"姜辞忧的心猛地揪紧——糖糖是邻居家的孩子，比星遥大两岁，总爱抢她的玩具。上周星遥的泰迪熊被扯掉了一只眼睛，至今还躺在玩具医院里。

"妈妈在这里。"姜辞忧将女儿的小手按在自己心口，"感受到心跳了吗？这是妈妈的勇气在给你充电。"她从包里取出薰衣草香囊，塞进女儿的小书包，"要是害怕了，就闻闻这个，妈妈的味道会陪着你。"

陆景琛站在一旁，看着妻子与女儿额头相抵的画面，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带星遥去打预防针的情景。当时女儿哭得撕心裂肺，姜辞忧却异常冷静地按住她乱动的小手，首到护士将针头扎进皮肤。后来他才知道，妻子在产房外等了整整三十六个小时，才等来女儿平安出生的消息。

"星遥，爸爸送你件礼物。"陆景琛蹲下来，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天鹅绒盒子。打开的瞬间，姜辞忧瞳孔微微收缩——里面是枚小小的翡翠平安扣，用红绳系着，正是她十五岁那年被继母摔碎的那个款式。

"这是爸爸在缅甸矿场找到的。"陆景琛将平安扣戴在女儿脖子上，"它能保佑我们的小星星永远平安快乐。"翡翠贴着皮肤的触感让姜辞忧想起那个冬夜，她抱着破碎的平安扣蜷缩在楼梯间，是陆景琛找到她，将自己的围巾裹在她颤抖的肩头。

幼儿园的铁门缓缓打开，孩子们像彩色的蝴蝶飞进去。星遥突然转身抱住姜辞忧的腿，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妈妈下午一定要第一个来接我！"她哽咽着说，"要带草莓蛋糕来！"

"一定。"姜辞忧亲吻女儿的额头，看着她一步三回头地走进教室。转身时，发现丈夫正凝视着自己，琥珀色的瞳孔里流转着复杂的情绪。"怎么了？"她伸手整理他微乱的领带。

"没什么。"陆景琛握住她的手，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她腕间的翡翠镯子——那是星遥百日宴时他送的礼物，镯身刻着"永远守护"的篆文。"只是突然想起，我们星遥出生那天，你说的第一句话。"

姜辞忧笑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产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混着血腥气，她精疲力竭地看着襁褓中的婴儿，说出的第一句话是："她的眼睛像星星。"

"所以才叫星遥。"陆景琛轻声说，将妻子拥入怀中。香樟树影在他们身上晃动，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姜辞忧闭上眼睛，感受着丈夫熟悉的心跳，突然想起昨晚收到的匿名邮件——照片里，星遥在幼儿园独自坐在角落，周围是嬉笑的小朋友。

"我们进去看看？"陆景琛觉察到妻子的僵硬，提议道。姜辞忧摇摇头，从包里取出平板。监控画面里，星遥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小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裙摆。阳光透过玻璃，在她发间织出金色的网。

"她需要适应。"姜辞忧将平板放回包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继母当年将她锁在储物间的画面突然闪过，让她浑身发冷。"我们星遥很勇敢的，对吗？"

陆景琛没有回答，只是将妻子的手握得更紧。他们站在幼儿园外的梧桐树下，看着孩子们在操场上奔跑，像两尊凝固的雕像。首到上课铃响起，姜辞忧才如梦初醒般转身，却被丈夫拉住手腕。

"等等。"陆景琛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皮质笔记本，"我让助理整理了幼儿园的所有资料。"他翻到某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老师的背景、课程安排、安全措施。"每天下午三点，会有营养师检查餐点；每周三下午有心理辅导课..."

"陆景琛，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姜辞忧打断他，嘴角却泛起笑意。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在女儿的事情上总是细致得让人动容。"我们星遥会没事的。"

陆景琛合上笔记本，目光落在幼儿园围墙上的紫藤花上。"你记得吗？"他突然说，"我们第一次约会，你穿的就是这条香奈儿裙子。"姜辞忧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套装，果然是同系列的春季新款。

"那时候你连牛排都切不好。"她笑着调侃，"还把红酒洒在我裙子上。"回忆起那个手忙脚乱的男人，她的心突然变得柔软。

"所以后来我专门去学了礼仪。"陆景琛轻笑，"你看，现在我连蝴蝶结都能系得很好。"他伸手替妻子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不经意间掠过她后颈的蝴蝶胎记——那是星遥出生时就有的印记。

"我们该走了。"姜辞忧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了眼幼儿园，"下午三点，我要亲自来接星遥。"她转身走向保时捷，高跟鞋在柏油路上敲出清脆的节奏。陆景琛望着妻子的背影，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那是在巴黎的古董拍卖会上，姜辞忧穿着黑色晚礼服，站在聚光灯下竞拍一幅莫奈的睡莲。他记得她举牌时手腕轻轻一抖，露出的翡翠镯子在灯光下泛着幽光。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要定了这个女人。

"景琛？"姜辞忧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她坐在驾驶座上，摇下车窗，"你在发什么呆？"

"没什么。"陆景琛坐进副驾驶，"只是觉得，能和你一起见证星遥的成长，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他将手放在妻子放在变速杆的手上，"无论发生什么，我们永远在一起。"

姜辞忧微笑着点头，发动了引擎。保时捷平稳地驶离幼儿园，留下一串悠扬的车笛声。后视镜里，幼儿园的轮廓渐渐缩小，最终消失在晨雾中。

而此时的星遥，正坐在教室的角落，小手紧紧攥着向日葵胸针。她看着其他小朋友围成一圈做游戏，突然想起妈妈说的勇气星。"勇气星，快给我勇气。"她小声嘀咕着，从书包里掏出薰衣草香囊。熟悉的香味让她安心了些，却没注意到斜后方的糖糖正盯着她的平安扣。

"富家女的东西就是娇气。"糖糖不屑地嘟囔着，脚边躺着她摔碎的迪士尼保温杯。星遥紧张地缩了缩脖子，将平安扣藏进衣领。她不知道，这只是漫长幼儿园生涯的开始，更多的挑战正等着她和她的家庭。

姜辞忧的保时捷在公路上疾驰，车内的香氛系统散发着铃兰的香气。她看了眼后视镜，发现陆景琛正闭眼小憩，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突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幼儿园发来的消息："陆星遥家长您好，您的女儿在午睡时尿裤子了。"

姜辞忧猛地踩下刹车，陆景琛惊醒过来。"怎么了？"他紧张地问。姜辞忧颤抖着将手机递过去，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陆景琛看完消息，沉默片刻，突然握住妻子的手："我们回去接她。"

"可是..."姜辞忧犹豫着，"这样会不会让她更难过？"

"不会。"陆景琛坚定地说，"我们的小星星需要爸爸妈妈的时候，我们必须在她身边。"他掏出手机联系助理，"准备好替换的衣服，十分钟后到幼儿园。"

保时捷在公路上调头，引擎轰鸣声中，姜辞忧想起自己五岁那年尿裤子被继母当众羞辱的情景。滚烫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她用力踩下油门，仿佛这样就能甩开过去的阴影。

当他们冲进幼儿园时，星遥正躲在厕所里抽泣。姜辞忧推开门，看见女儿蜷缩在角落，小脸上满是泪痕。"妈妈！"星遥扑进她怀里，"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宝贝。"姜辞忧紧紧抱住女儿，"妈妈小时候也尿过裤子。"她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目光越过女儿的头顶，与站在门口的陆景琛对视。男人微微点头，眼神里满是心疼与支持。

换好衣服的星遥安静了许多，只是紧紧攥着妈妈的手不肯松开。姜辞忧蹲下身，与女儿平视："星遥，妈妈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星遥点点头，眼睛红肿得像两颗小樱桃。

"从前有只小熊，第一次去森林学校。"姜辞忧温柔地说，"它很害怕，结果在课堂上尿裤子了。所有小动物都笑它，小熊很伤心。可是熊妈妈告诉它，尿裤子没什么大不了的，每个人都会有害怕的时候。"

"后来呢？"星遥抽噎着问。

"后来小熊变得很勇敢。"姜辞忧笑着说，"它学会了保护自己，还交到了很多好朋友。"她指着女儿的平安扣，"你看，小熊也有个保护它的护身符。"

星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踮起脚尖亲了亲妈妈的脸颊。"妈妈，我不怕了。"她奶声奶气地说，"我要做勇敢的小熊。"

姜辞忧站起身，与陆景琛交换了一个欣慰的眼神。他们牵着女儿的手走出幼儿园，阳光正好。香樟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个勇敢的小女孩鼓掌。

回到家后，姜辞忧将星遥的湿衣服洗干净，晾在阳台上。她看着随风飘动的碎花裙，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的碎花裙总是被继母剪碎。转身时，发现陆景琛正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这是给星遥的成长纪念册。"他打开盒子，里面整齐地放着星遥的胎发、第一次画的画、还有今天的尿裤子。"等她长大后，我们可以一起回忆这些美好的瞬间。"

姜辞忧感动得说不出话，只是紧紧抱住丈夫。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这个充满爱的家里，新的故事正在悄悄展开。

而此时的星遥，正抱着薰衣草香囊在儿童房里酣睡。月光透过纱帘，在她的小脸上投下温柔的光斑。床头的机械表滴答作响，表盘里的星座在黑暗中微微发光，仿佛在守护着这个甜睡的小天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