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白手起家——开张大吉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餐饮问题成为了区政府招商引资管理办公室优化营商环境的积极举动。李主任在区领导面前侃侃而谈，一副悲天悯人关心工人的形象，继而又是一副优化好环境引来金凤凰的招商引资前景，把繁忙的领导说的一愣一愣的，大笔一挥：同意。其结果让陈稻等人开心得合不拢嘴：地皮当然免费，临时用房建设的费用、桌椅板凳的费用、锅碗瓢盆的费用全都是政府出。

现在临近年底，为了赶在新年前开张，政府批准后，餐厅建设立即启动。作为政府工程，又有“稻谷香”公司的红包打点，项目进展极快，短短十天时间一间面积达五百平方的临时建筑便拔地而起。

餐厅建好后，陈稻让王雪去做了一块大大的牌匾挂在正门上方。上书：区政府招商引资管理办公室利民餐厅。拉大旗做虎皮，既为李主任脸上贴金，又可以吓退其他觊觎者。

开业剪彩那天，李主任带着全体招商引资管理办公室人员来到现场，还特意请来了区里的几家媒体现场采访报道。李主任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陈稻躲到一边让王雪接受了采访。王雪不愧是学营销学的，银铃般的嗓音口齿伶俐地为招商引资管理办公室，特别是为李主任，大唱赞歌。李主任笑得合不拢嘴。王雪长得如花似玉、肌肤似雪、袅袅婷婷，引得一众政府官员心花怒放，几家媒体更是不吝胶片地从各个角度拍摄。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啊！

这个项目从启动到开张，陈稻居然没有花出去多少钱，心里便很有一种坑了人家的感觉，于是宣布：当天的晚餐全部免费。于是乎，人山人海，敞开吃，撑着吃，把所有的来客来宾吃得撑肠拄腹，把所有的餐厅员工忙得黑天晕地。

曲尽人散收工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钟。回到公司，众人把同样累的贼死的陈稻骂的狗血淋头，说他纯粹是贴钱买吆喝。陈稻连忙指天誓日地解释道：“这是宣传，群体宣传效应！”

第二天早午晚餐同样是人山人海。一个座位至少要轮五次，一千个座位就是五千人就餐。当天的流水就有好几万块钱，剔除成本后的纯利润居然有两万多块钱。“这比提着脑袋去摸明器强多了。”陈稻心道。

忙忙碌碌了几天后，陈稻在晚上将近十二点收工后硬是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了个会，做出了几点安排：第一，马上招聘人手，至少还要招收二十人，“把我们几个都捆绑进去，还要不要考虑公司下一步的发展大计了？”第二，马上招聘专门的会计和出纳，把张浩天和王雪解放出来。第三，利民餐厅王雪多操心，其他人随时配合。第四，从现在开始，陈稻这个法人代表担任总经理，王海龙、张浩天、王雪担任副总经理。

最后一条让张浩天和王雪深感意外，吃惊地看着陈稻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日子是忙碌的，身体是劳累的，心里却是满足的。

半个月后，一切都步入了正轨。管理井井有条，营业平稳有序，收入基本持平。最关键的是，除了王雪，其他人基本上都解放了出来。陈稻说了王雪多次，让她物色两个人来配合管理利民餐厅，王雪总是说没有合适人选。陈稻也只能听之任之。

利民餐厅虽然抢了很多卖盒饭的人的饭碗，但见到门口牌匾“政府”两个字便都不够胆去招惹，只是在背后骂娘发牢骚。

本来一切太平无事的，但这天却偏偏出了事。

这天临近中午时，陆陆续续有人来吃饭。王雪照例在检查各个环节是否安排妥当。这时，几个不是着工装的人走了进来。

餐厅开张以后，除了绝大多数工人过来吃饭，也不时有街坊四邻和走街串户的人听人介绍过来吃饭。来的都是客，餐厅一视同仁的欢迎，但这几个人穿的花里胡哨，为首一人旁若无人，其他人左拥右簇，言谈举止让人有一种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的感觉。

服务员循例迎了上去，像对其他新来的客人一样招呼他们。为首的人伸手把服务员撂到一边，两眼东张西望搜寻，嘴里粗声粗气地问道：“你们老板娘呢？叫她出来见我。”

服务员有点胆怯地回答道：“我们老板在忙，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得到你们的。就餐这边请。”服务员指了指取快餐碟的地方。

为首左边的人不耐烦地用手推开服务员，嘴里喊道：“滚一边去。”立时，旁边准备就餐的人见情形不对，纷纷躲开或绕到一边去，餐厅顿时一片混乱。正在准备就餐工作的王雪见此情形，忙走了过去。为首的人远远见到王雪的倩影，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去。

王雪微笑着对为首的说道：“用餐先取碟点菜，米饭在称重那边，免费汤也在那边。”

为首的人眼瞪瞪望着王雪，啧巴着嘴说道：“哎呀，真是漂亮，比电视上漂亮多了。”

王雪马上意识到来者不怀好意，按耐住性子说道：“如果不是用餐，那麻烦你们出去，免得妨碍别人。”

为首的人充耳不闻，赞叹地说道：“这声音，啧啧，比银铃还好听，真是勾魂”，边说边伸手去拉王雪的手，“我们不是来吃饭的，而是专门来找你的，想请你去吃个饭。”

王雪忙甩开他的手，噔噔噔后退几步，斥道：“你们干什么？这里是政府的餐厅，你们在这里捣乱是违法的，就不怕警察抓你们吗？”

“警察？那你让警察来抓我们吧。”说完，头一摆，旁边的几个混混一拥而上裹挟着王雪往门外走去。服务员赶忙都围了过来，却有两个混混转身手拿片刀乱晃阻止，口里凶神恶煞喊道：“谁都不准过来！谁过来就给他放血。”

餐厅门口停了辆面包车，这伙混混硬把拼命挣扎的王雪拖上车，一脚油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