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难以理解

我说个不该说的话，世界上就没有完美可说，作为人，上帝造物还把人造成男人和女人，如果造一个又是男人又是女人的人，你说，还是人吗？正因为人生下来就有缺憾，所以，努力才有意义。《三国演义》中说，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自然规律。正因为你俩太完美，所以才留下点缺憾。县长，不，大宽，人生经历了苦难才知道甜蜜，你和嫂子，只是暂时分居。有了小珮，也就有了根，不管到什么时候，我敢说，还会走到一起的。

好你个大龙，没算到，还成精了，说得这般深刻，都是你自已体会的？

是，也不是。前半截是陈元那晚上说的，后半截是我感悟的。别看我家那口子，是个人民教师，实际上，一点人民的影子都没有粘上，为何这般说呢？她是农村人，到街上卖菜的也都是农民，可是她却是个势利眼。才把泥腿子洗干净，就不认泥腿子了。她二爹，虽说与她父亲不和，但毕竟还是亲兄弟，可是，每次他二爹送来一点蔬菜，她都要翻过去翻过来，还说，这些东西，一块钱买一大把，都是地里产的，不金贵。当然，这些话儿，他二爹没有听见，都是说给我听的。每次二爹送菜之后回家，她都要给二爹一点东西，无外乎都是破旧的衣服，最多也就是茶叶和酒，就是这样，二爹也高兴不得了。为了此事，我和她拌嘴，有一次差点打架，因为她不仅这样看待她二爹，对我父母也是这样，这就不孝了。你想，我们生儿育女干啥？不还是为了养老吗？还没有老，你作为儿媳妇就不孝敬，不，也不能说不孝敬，主要是眼睛上翘，觉得老人家是农民，自已已经不是农民，有高人一等的感觉。你想，这叫啥？忘本！我们都是农民，或者说上几辈都是农民，爷爷辈、父亲辈直到我们这一辈，因为有了共产党，不当农民了，成了城里人，就看不起农民，甚至给农民使绊子，这还是人吗？我一直在乡里工作，最知道里面的苦楚。这里不说多，主要说几个小例子。王店村有一个叫王歪子，大集体时偷着做生意，被人发现，把腿打断了，一辈子走路还一歪一歪的。改革开放了，他挑起一家子生活的大梁，不仅种好二十多亩田地，还种菜，还把菜挑到香椿街道卖，后来买了一张三轮车，拖着车买菜，供应俩孩子上学。都考上了大学。也就是都考上大学的那天喝酒喝多了，开着三轮车回家时走到拐出处，来了一辆拉沙的大车，一头扎到大车拖斗里，可怜呀，受一辈子苦，该享福了，死了。平时在我家门口卖菜，我问他，这么辛苦，有啥想法？他说，享福呢，要不是改革开放，有口饭吃吗？要不是准许考学，孩子能上学吗？能考上大学吗？搁在往年，都是秀才，想都不敢想的。看看，我们总是说我们要提高觉悟，我们的觉悟与这个农民比，谁高谁低？县长，可能在有些同学眼里我是混得最不照的，二十余年了，我还是副科，就是原地踏步也该有所挪动了，但是，我没想法，真的。这次，你关照，把我调到这儿当副书记，算挪动了。说实在的，我真的很感谢你，但是，我又不感谢你，因为“公平”俩字。在仕途上没有公平可言，要是那样，不都论资排辈了？要是那样，何谈龚自珍的诗“不拘一格降人才”？仕途上，你也不要说公正，因为苏轼说，纵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主要是看法问题。有人本事很大，不管招商引资，还是谋求发展，都运筹帷幄，但是，你查一查，背后有谁？只要老老实实做人，一心为民当官，就是一点成就都没有，也算好官。为啥？说到底，当官就是定规矩，就是为社会发展引路，就是为开拓道路者保驾护航，除此之外，一切都是扰民，都是侵略百姓，都是打搅发展。举个例子，你是县长，招商引资，是你的事情吗？说到底，是，也不是。是，是因为政策需要，我们给政策就行了，传达上级政策就行了；你作为县长，亲自带企业家跑上海下广东，干啥？你把人家引进来，还有个合适不合适的问题，也就是适应性问题。来了，你给了许多优惠，但是，不适应，折本生意谁做？有些人不考虑这些，一味地考虑政绩，引进来了，就像开现场会，呼呼啦啦，噼噼啪啪，很是热闹，拉风，但是，人走茶凉，没留下一点东西；要是留下来，就像钱县长搞的开发，欠一屁股债，谁还？还是当地百姓还。提拔了，拍拍屁股走人，留下的萝卜，谁坐？你当县长，为钱县长还债也有两个多亿吧？你不说，心里啥滋味？没有骂娘还是你有修养。哎，不说了，走神了。还是回到从前。陈元说的项目，还真的需要考虑呢？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吴大宽深有感慨地说，大龙，可见，你在基层打拼，光阴不是虚度的，很有收获呀。小玉走了，我很悲痛，阵脚也有点乱，心不是滋味，总认为自已人生很失败。你讲的这些，除了说到工作之外，我感受最深的就是不完美到完美的哲学理论。虽说我们都看过维拉斯，但是，没有联想到自身。到了自身，又想不到维拉斯了，想到的就是痛苦。实际上，痛苦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呀。哎，在人生的道路上，何时何地没痛苦呢？孩提时我们为了走路摔倒过，长大了，为了学习拼搏过，到社会，又为了事业进步操心过。孔子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至于治国平天下，那是有些人谋划的，但是，最基本的是修身齐家。哎，为了一个好的家庭，我们痛苦过。其实，说去说来还是在追求完美，没有达到完美而痛苦的结果。我看呀，最根本，也是最能伴随人一生的还是修身。修身，修去修来，最后还是修心。只要心通透了，一切痛苦还是苦吗？大龙，你在该乡当副书记，我呢，已经跟林书记请假了，今天跟你说的，我还要休息几天，利用这个时间，好好想一想。不过，有一件事情得跟你说。那天，市委书记市长来开现场会，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临走时在会议室喝茶，闲聊几句，主要是说如何增加农民收入，说到底就是脱贫致富。说到这些，就说到沙场和工业园区开发，书记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说我们县有个老板，在浙江发展很好，我们这地方茶叶是很出名的，要利用好，把他引进来，在工业园区落地，一定能开花结果。当时，林书记不知道，看看我，我说，是的，还是领导水平高呀。你今天这么一说，把这事儿交给你，你回去后跟书记乡长汇报到，找个机会去考察，抛出橄榄枝，不知道有信心不？

好事呀，咋没有？有，必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