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自救之路

第23章 自救之路

皇后凤驾到来，昌平也只能暂时忍下怒火，狠狠瞪了一眼沈玉颜，随众人一起给皇后行礼。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今日就当是家宴，你们不用客气，起身入座吧。”

皇后穿了件淡粉色短褂夏装，装饰简单，倒是很符合七夕的氛围。

刚才还在看热闹的人散开坐在席间，柳文杰也顺势坐在了沈玉颜的身边。

皇后再次开口：“这次本宫设宴叫你们来，也有替你们寻觅良人的意图，你们都是门当户对的才子佳人，若有缘分，本宫一定会替你们做主。”

话音刚落，昌平开口了：“表嫂，这里来的人当真门当户对吗？我看未必吧。”

“沈玉颜大婚休夫，还攀附上了镇北王，不顾廉耻未婚入住王府，丢尽了我们京中贵女的脸，她有什么资格赴宴？又有谁能看上她？”

众人带着鄙夷的目光打量沈玉颜，窃窃私语起来。

沈玉颜没有理会，她是为了给皇后请安才过来的，有没有人看上她，根本就不重要。

“沈玉颜是本宫亲自邀请的，她当然有资格。”皇后笑容平和，“而且沈小姐很有个性，样貌出众，本宫相信有人跟她会有缘分的。”

听到这里，沈玉颜反而皱了皱眉。

皇后不是一直都支持她和祁隽熙吗？为什么今天突然安排这么一出，还要安排自己的缘分？

还没想清楚，昌平再次嘲讽道：“皇嫂，连你也被沈玉颜下了迷魂药吗？七哥只是一时糊涂，不然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谁会要她？”

“郡主此言差矣。”

人群之中，柳文杰居然开了口。

他仍是彬彬有礼的模样，先起身对皇后和昌平行了礼，才接着说：“在下觉得，沈小姐秀外慧中，眉间自有一股英气和傲气，绝不是别人口中那种轻浮女子，坊间传闻大多不可信，在下觉得沈小姐是有苦衷的。”

沈玉颜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替她说话，她愣了愣，抬头看着这个书生气的男子。

“你这个书呆子，还真是蠢笨！”昌平毫不留情，“才跟她见了一面就被迷惑了？沈玉颜，你的媚术愈发厉害了！”

“郡主，请不要用恶意揣测在下与沈小姐的清白。”柳文杰严肃道，“皇后娘娘在此，在下只是对沈小姐印象尚佳，没有郡主想得那么龌龊！”

昌平勃然大怒：“你敢说本郡主龌龊？”

“昌平。”皇后也不悦地皱起眉，“不许胡闹。”

昌平咬紧了牙，恶狠狠地瞪了柳文杰一眼，不情不愿道：“我只是提醒柳少卿，别到时候做了冤大头还以为自己捡了便宜呢！”

说罢，她坐回自己的位置去了。

皇后眯起眼睛看了看沈玉颜和柳文杰，笑道：“这么说，柳少卿对沈小姐颇为欣赏啊？”

刚才还义正辞严的柳文杰突然就红了脸，慌忙看了沈玉颜一眼。

“这……在下待沈小姐，如君子视莲，远观足矣。”

“不必拘谨，你与沈小姐也算家世相当，若是倾心，本宫可以做你们的月下老人。”

沈玉颜不敢相信，在这里撮合她和柳文杰的皇后跟那天说要喝她和祁隽熙喜酒的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皇后转变得如此快呢？

她仰头饮下一杯酒，倏地起身：“臣女已有未婚夫婿，恐怕要辜负皇后娘娘和柳少卿的心意了。”

众人的眼光都落在了沈玉颜的身上，柳文杰微微一怔，神情黯淡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皇后的笑容也淡了许多，语重心长道：“沈玉颜，本宫是为你好。”

为我好，所以把我的婚姻当做筹码赐来赏去？

为我好，所以让我继续在权力漩涡中苦苦挣扎？

“娘娘，我的情况您比谁都清楚。”她深深吸了口气，“娘娘的心意玉颜心领了，只是……臣女已经发过誓言，今生今世，非镇北王不嫁。”

“沈玉颜！你别不识好歹！”昌平终究没忍住，“你浑身上下哪点配得上我表哥！”

“配不配得上轮不到郡主评判，王爷要娶我，就算配不上总比连资格都没有的人好。”

“沈玉颜！”

“够了！”皇后打断她们的争吵，又扫了一眼沈玉颜，“若陛下也下旨不许你们成婚呢？”

说到这里，沈玉颜已经反应过来了。

皇后今天来给自己当月老，完全是为了祁云致来当说客，只要她不嫁给祁隽熙，皇帝也就不用再为三家人的事情头疼了。

牺牲一个女子的幸福算什么，朝堂稳定才是上位者最大的考量。

沈玉颜心底涌出一股悲凉和愤怒，可这悲愤她又不知该向谁发泄，憋得她心头生疼。

“请娘娘替我转告陛下。我已经和沈国公断绝了父女关系，我的婚事嫁娶跟国公府再无半点关系，陛下若执意要把我嫁给别人，沈玉颜愿以死明志！”

这番话掷地有声，连皇后都被震慑住了。

全场鸦雀无声，众人都在等着皇后震怒处置沈玉颜，可是短暂的沉默过后，皇后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皇后本就乐意成全祁隽熙和沈玉颜，只是想为君分忧才不得已做这种棒打鸳鸯乱牵线的事，可是她还是被沈玉颜的决心震撼，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素蓉。”她转头吩咐贴身宫女，“乞巧的比试现在开始吧。”

贴身宫女去准备比试用的东西了，众人各怀心思却也不敢再提这件事，忐忑地等着比试开始。

沈玉颜顿觉百无聊赖，找了个借口离席去透透气。

她从没想过要得罪皇后，可是今夜的一切让她真正意识到，除了她自己，谁也不能救她，如果把别人当做救命稻草，这根稻草或许会断，或许会倒，她必须只能靠自己。

而祁隽熙……

会不会有一天，他也不再是自己最能依靠的人呢？

沈玉颜的脸上浮现愁容，她觉得自己的自救之路好像走进了死胡同。

“沈小姐。”

身后传来声音，沈玉颜回头看到了有些无措的柳文杰。

柳文杰斟酌着字句，开口道：“沈小姐是高洁忠贞之人，在下非常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