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掘地三尺

第25章 掘地三尺

宫灯再次升起，却不复宴席上的欢声笑语。

祁云致面色铁青，在皇后的随行下来到了御书房接见柳文杰，以及闻讯而来的祁隽熙。

听说沈玉颜在宫内失踪的消息，他第一时间就进宫来，宫中的人已经把御花园翻找了一遍，仍然没有沈玉颜的半点踪影，一问都说只在席间见过，从没看到她出宫。

祁隽熙眉目微沉，神情也不复往日平静。

“皇宫侍卫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大活人居然能在宫里失踪，朕养你们有什么用！”

祁云致踏入御书房就开始问责，吓得侍卫统领跪地认罪，大气不敢出。

“陛下，微臣已经问过御花园的侍卫，没有人看见过沈小姐走出去，微臣怀疑沈小姐的失踪还是与御花园内的人有关。”

柳文杰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跟祁云致说了一遍，祁云致的眉头越皱越深。

皇后也忧心不已：“那时候她说要离席走走，本宫就准了，没想到出了这种事，都怪本宫太大意了。”

“没人愿意出这种事，淑娴。”祁云致安慰道，“这是朕的皇宫，能在朕的眼皮底下出什么事？别担心。”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祁隽熙开口了。

“皇嫂，今日邀玉颜赴宴是否说过什么？”

皇后愣了愣，随即看了一眼柳文杰，安慰道：“今日宴席上无事发生，七弟，你别担心。”

祁隽熙抬头看着她：“皇嫂，你是知道臣弟的担忧所在的，对吗？”

皇后哑口无言，表情也微微尴尬。

皇后今天把沈玉颜叫进宫里，说白了就是想给她牵别的红线，拆散她和祁隽熙，虽然沈玉颜当场表明了态度，毕竟她还是个女孩子，万一一时想不开，做出傻事来，皇后真是不敢往下想。

意识到皇后的回避，祁隽熙叹了口气：“就算一千个人一万个人要阻拦臣弟和玉颜的婚事，臣弟也不愿意这个人是皇嫂。”

“七弟……”

“老七，你这是什么话！”祁云致一拍桌案，“你皇嫂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和沈玉颜的婚事是朕不同意，怪不到你皇嫂头上！”

“陛下，别这么说。”皇后对祁云致摇了摇头。

祁隽熙的目光落在祁云致身上：“难道皇兄才是沈玉颜入宫失踪的原因？”

“放肆！难道你是怀疑朕把沈玉颜扣下逼你就范不成！”

祁云致气得不轻，他一直很宠这个弟弟，可是因为沈玉颜的事，他们已经发生过太多次争辩，这次弟弟居然还怀疑到他头上来了。

若是往常，祁隽熙大概会毕恭毕敬地回一句“臣弟不敢”，可是他微一沉吟，却直视祁云致。

“皇兄因为臣弟的猜疑护着皇嫂，难道臣弟就不能护着自己的女人？玉颜在宫中无故失踪，还请皇兄给臣弟一个交代。”

祁云致差点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好好，为了一个女人，你敢质问起朕来了！还向朕要交代？”

“朕若有心对付沈玉颜，一道圣旨就能让她人头落地，何必大费周章地把她叫进宫里扣押，朕很有耐心是吗？”

祁隽熙依旧寸步不让：“可是皇兄能否认今日设宴的目的是针对玉颜和臣弟的婚事吗？”

这个祁云致真没法否认，毕竟是他授意皇后去做的。

自知理亏，祁云致又不能拿祁隽熙怎么样，他无能狂怒，把书桌上的砚台砸到了祁隽熙的脚边。

“你别仗着朕的恩宠如此肆意妄为！朕懒得管你的破事，从今天起，你爱娶谁就娶谁，朕不管了！”

“陛下息怒！”

御书房众人纷纷下跪，只有祁隽熙站着与他对视。

良久，祁隽熙稳了稳心神，他深知如此与祁云致纠缠下去也没有用，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相信祁云致不可能扣押沈玉颜了。

“臣弟需要京中巡防营的调度权，即便玉颜已经出了宫，一个晚上的时间也到不了哪里去，臣弟要亲自去找她。”

祁云致对这个弟弟实在无可奈何，干脆什么都不想管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你去你去，让巡防营的陆钊做你的副手，朕允许你掘地三尺，你满意了吧？”

“多谢皇兄。”

祁云致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少来气朕就是对朕最大的谢了！”

他提腿刚要走，又看了看跪成一圈的人，吩咐道：“柳文杰，你是大理寺少卿，这桩失踪案你也要尽力协助镇北王，若有从中作梗者，捉拿归案，不可留情！”

“还有你，大内侍卫统领，护卫不力乃是渎职，领二十个板子去！”

说完，他一甩衣袖忿忿离去。

祁云致走后，众人才松了口气，皇后走上前看着祁隽熙，面色愧疚道：“七弟，本宫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皇嫂不必多言。”祁隽熙点了点头，“方才是臣弟失言了，宫里的事，还请皇嫂替臣弟多留心。”

皇后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只得点了点头。

祁隽熙行礼告退，脚步一刻不停，皇后有些恍惚，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祁隽熙了。

总是见他波澜不惊，即便五年前面对北蛮大军压境，他也面不改色谈笑风生，仿佛天底下没有他掌握不了的事情。

可是今日沈玉颜的失踪，让这位战功赫赫的镇北王乱了心。

祁隽熙出了宫门，柳文杰追了上来。

“王爷，下官今日也在宴席之上，或许能为王爷提供些许线索！”

祁隽熙抬头看他：“你是最后一个见过王妃的人？”

“是。”柳文杰点头，“沈小姐是坚毅之人，下官认为她不会因别人的看法改变自己的心意，所以她不会自己离开，下官怀疑沈小姐是被宫里的人带走了。”

这也是祁隽熙所担忧的，沈玉颜为了最近发生的事，已经得罪了太多人，有些人甚至没见过她，都对她抱有深深的恶意。

平日里有王府的暗卫，别人不敢对她怎么样，可是入了宫，看似安全，却暗藏危机。

“柳少卿，把今日参加宴席的所有人都列出名单给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