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此生无憾

第35章 此生无憾

祁云致皱了皱眉，见祁隽熙大有讨不回公道誓不罢休的架势，只得忍着怒火对太监道：“叫那逆子滚进来！”

没一会儿，祁岁躬身进了御书房，往地上一跪。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对兰院里的事一无所知，请父皇责罚！”

祁云致冷哼：“没想到你也是个不省心的，兰院是你的宅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真是平日里闲散惯了！”

“儿臣知错！”

祁云致叹了口气，又道：“既然知错，就叫兰院的主人把平日里来往兰院的官员从实招来，不然引起了众怒，连朕也保不住你。”

祁岁脸上有些为难，可是祁隽熙在旁边看着，他也不敢明着得罪，只得硬着头皮承诺。

“儿臣一定照办！”

从头到尾，祁隽熙都没说什么。

祁云致下定决心要保祁岁，就算真的是他经营兰院，恐怕也只能大事化小。

“老七，如此你可满意？”

“皇兄得到这份名单，打算如何处置？”

“朝廷重臣狎妓，按照大周律令惩办，若是皇室子弟有牵扯，要罪加一等，你觉得如何？”

祁隽熙点了点头，又说：“不过，既然涉及到官商勾结，难免有人想要保住这份产业，为免旁生枝节，臣弟觉得还是交给大理寺彻查此事。”

听了这话，祁岁暗道不妙。

大理寺在大周属于独立于六部的组织，只为皇帝效忠，他们对谁都不给面子，手段更是无所不用，把案子交给他们，万一真的查出点什么来……

“皇叔。”祁岁赶紧开口，“此事不必如此大动干戈，还是由侄儿先去清理门户，侄儿一定给皇叔一个满意的答复。”

祁隽熙微微挑眉，没有回答。

他们各自都有小心思，祁云致又怎会不知，他自然也有所考量，于是道：“你要自己清理门户，就给朕好好打扫干净，若再让人抓住小尾巴，朕就让大理寺查个底朝天。”

“谢父皇隆恩！”

祁岁这边稳住，祁云致又端水，对祁隽熙道：“你也别担心，等兰院那边交出官员名单，朕还得指望你亲自审查呢。你身体渐好，朝廷的事须得上点心了。”

“臣弟明白。”

祁隽熙点了点头，没再继续纠结此事。

等祁岁领旨离开了御书房，祁云致则留祁隽熙在宫里用膳，两个人又恢复了兄友弟恭的模样。

祁云致拉着祁隽熙的手，安抚道：“朕心里总是记挂着你的事的，要替沈玉颜讨公道，找那兰院老鸨是最为稳妥的，至于祁岁那小子……我们总是一家人，犯了点小错你就别跟他计较了。”

这会儿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祁隽熙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皇兄，臣弟今日入宫来，除了这件事，还有一点私事。”

祁云致神情松快了许多，拍了拍祁隽熙的肩膀：“要是因为沈玉颜，朕已经承诺了半年之期，你可别是来让朕食言的。”

“跟玉颜确实有关系。”祁隽熙点头，“不过，臣弟是想让玉颜入宫给皇嫂看看。”

祁云致一愣，随即拧紧了眉。

祁云致和皇后已经成亲二十五年了，但是仍然没有一儿半女，太医用药无数，都不能让皇后怀上龙嗣，这几乎成了他们二人的心病。

虽说没有嫡子也不能影响帝后二人琴瑟和鸣，可是前朝后宫对于立储的压力，也让祁云致心焦。

“老七，不瞒你说，朕早就断了嫡子的念头了，只是你皇嫂……每每想到此事，总觉得对不住朕，朕也是于心不忍。”

“正是如此，臣弟才想让玉颜给皇嫂看看。玉颜的医术有目共睹，或许真的能找到治愈皇嫂的方法。”

祁云致有些犹豫，他对沈玉颜的医术还是不信任，但是祁隽熙能在短时间内恢复成这样，确实罕见。

见他还是犹豫，祁隽熙又道：“就算不开方拿药，让她跟皇嫂聊一聊，若能确诊病因，再让太医用药也是行得通的。”

思虑再三，祁云致还是应允了：“那就让沈玉颜明日进宫来陪陪皇后吧。”

次日，沈玉颜就进宫给皇后请安去了。

皇后见了沈玉颜十分高兴，拉着她嘘寒问暖，最后满含歉意道：“此事说来，还是本宫的错，若没有乱点鸳鸯谱令你心烦意乱独自离席，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这件事怪不得娘娘，既然是那些人筹谋好的，就算不在宫里，也必然在宫外。”沈玉颜安慰道。

皇后点头：“好在你安然无恙，本宫也就安心了。”

两个人解开了之前的误会和心结，倒也算相谈甚欢，沈玉颜给皇后诊了脉，又问了之前吃的药，分析了一下皇后的病症，轻轻舒了口气。

“玉颜，本宫的病……如何？”

沈玉颜实话实说：“娘娘，非要说的话这病不太好治，太医一定告诉过您，您的身体不适合孕育子嗣。”

皇后却听出她的言下之意，满含期待地问：“不太好治，但是有的治对吗？”

“做为医者，就算希望渺茫我也会实话实说，但是，医者也要考虑患者的安危，所以……”

话还没说完，皇后就一把抓住了沈玉颜的手。

“玉颜，你帮帮我吧。”

这么着急，连自称都变了。

沈玉颜犹豫了一下，抽回了手：“娘娘，我刚才说了，您的身体不适合孕育子嗣，您会有生命危险的。”

“这些我都不在乎！”皇后迫不及待地打断她，“玉颜，你知道我为了这个孩子，等了多少年吗？”

“陛下敬我爱我，为了我几乎空置后宫……登基快十年了，膝下只有三儿一女，他还没有立储的意愿，再这样下去，我如何对得起大周江山？”

话虽如此，沈玉颜却不理解。

大周的江山有这么多臣民百姓顶着，皇后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承担得起？

“玉颜，你还年轻不懂得我内心的煎熬，就算你看在我是你未来皇嫂的份上，帮帮我吧，我只求给陛下留个血脉，此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