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天灾人祸

第79章 天灾人祸

祁隽熙和沈玉颜俱是神色一敛，仔细询问了宫里的情况。

原来，朝堂上的大臣们也病倒了大半，祁隽熙每日要听奏，还要批阅他们递交上来的奏折，难免接触了些病人的东西，病倒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宫里的太医已经用了三回药，甚至沈玉颜的药也在其中，都毫无办法。

“难道病情加重了？”祁隽熙问。

“宫里的太医束手无策，皇后和太后也是心急如焚，所以传信来说让王妃入宫走一趟。”

祁隽熙断然拒绝：“王妃大病初愈，自己都还没好，怎么能再入宫操劳？让太医们自己想想办法，给他们俸禄是养着玩儿的吗？”

沈玉颜轻咳了两声，她的身体挺过了这一关反而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过是虚弱一些，气色也不好。

“王爷，既然太医都没办法，这天下除了我恐怕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有办法了，让我进宫试试吧？”

“玉颜……”

祁隽熙皱起眉头，他主要还是心疼沈玉颜。

沈玉颜安慰道：“没事，如果我也没办法，那只能听天由命了，我反而落个心安，你说呢？”

祁隽熙想了想，再加上沈玉颜性格如此，阻止不了，只能点头答应：“那我陪你去，多一个人在旁也让你多一分底气。”

两人商议妥当，就赶紧收拾好了医箱和行礼，上了马车立刻入宫了。

皇宫里，皇后和太后都守在祁云致的身边。

祁云致虽然刚昏迷不到一天，却噩梦缠身，满嘴说着谁也听不清的胡言，皇后亲力亲为，一遍又一遍地用冷水浸湿的毛巾给他擦拭身体。

太后年纪大了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沈玉颜还没来吗？派人再去催！”

“太后，已经去了两拨人了，应该快了！太后，您还是回永寿宫吧，万一您也……”

“皇帝这样，你让哀家怎么回去？”

正在这时，祁隽熙和沈玉颜赶到了，还没来得及行礼请安，就被太后一把拉住。

“别行这些虚礼了，快去看看皇帝。”

沈玉颜定了定心神，来到祁云致身边，皇后双目通红，让开了位置，让沈玉颜诊脉。

她捏着祁云致的手腕看了半天，又检查他的眼睛和舌头，皱了皱眉：“陛下的病情是加重了，比难民区那些人还严重。”

皇后急道：“玉颜，陛下绝对会没事的，对吧？”

看着皇后和太后殷切的目光，沈玉颜咬了咬牙，说：“请让我试试。”

说完，她就打开医箱找工具，准备给祁云致施针。

太后看了一会儿情况，拉了拉祁隽熙的衣袖暗示她到外面说话。

祁隽熙随后出来，带着太后在殿外透口气。

“老七，玉颜的脸色……难道她也染病了？”太后问。

祁隽熙眉目微沉：“嗯。她本是大病初愈，若不是因为皇兄病来得急，我不会让她过来的。”

张太后深深叹了口气：“沈玉颜若能治好皇帝，也算她大功一件。”

“我从来不期望她能立功，我只想让她平安无事。”

听了祁隽熙的话，张太后有些惊讶，从来没见祁隽熙对谁这么上心过，而且……祁隽熙的神色，居然透着隐隐的伤痛。

“老七，你别太过忧心了。”张太后拍了拍他的手臂，“说起来，你平时身体虚弱，这次在难民区进进出出，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祁隽熙回过神来，安慰道：“我倒是没什么大碍，母后年事已高，也不宜操劳，还是回宫里休息休息，待皇兄有了消息，就让宫人禀报您。”

折腾了一整天，经祁隽熙提醒，张太后才察觉到浓浓的倦意，她忧心地看了一眼殿内，只得被侍女搀扶着回去休息了。

祁隽熙正要进去，刚才给祁云致看病的太医拦下了他。

“王爷请留步。”

祁隽熙步子一顿，打量了他一眼：“何太医？”

这何太医年纪一大把了，留着一把顺滑的山羊胡，眯着眼睛笑呵呵：“听闻王妃亲自前来给陛下看病，老朽也就放心了。”

“嗯。”祁隽熙点了点头，“玉颜的医术无须担心。”

何太医的笑容微微一敛，目光中有些隐隐的担忧：“不过，现在王妃能够如鱼得水，皆是仰仗没有出错的医术，可是凡人哪有不犯错的，王爷要担心王妃走的每一步，以防有心人的利用和陷害。”

这一点，从百草霜事件就能看出一二来了。

只是疫病爆发得突然，百草霜事件只能先搁置到一边，如今想来，有人就是要让沈玉颜的名声扫地。

“何太医说得有道理，本王自会保护好王妃的。”

何太医捏着胡子点点头，又道：“老朽听说此次疫病爆发于灾民区，这也是无妄之灾。那场大雨冲垮房屋，死的人多了，各种病变都会随之而来，就是没想到，疫病爆发得那么突然。”

说来也奇怪，如果不是太突然，按照沈玉颜的预测和防治，应该有缓冲的时间，可是为什么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就偏偏发生了？

“何太医，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何太医摆了摆手，“只是看王妃最近这段时间应该会留在宫里给陛下看病，无暇他顾，老朽无能，但还有些追本溯源的本事，不如请王爷领老朽到难民区看一看。”

听到这样的话，祁隽熙的心紧了紧。

何太医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他毕竟是个资历和经验都非常老道的太医，难道他从这些病人的身上看出一些什么东西？

“何太医若能找出疫病的源头，不失为大功一件，请吧，本王正要出宫。”

祁隽熙回到殿内，见沈玉颜施针结束，迎上去问：“玉颜，你身体还撑得住吗？”

沈玉颜点了点头：“我没事，不过为了避免来回奔波，这段时间我会留在宫里，等陛下痊愈。王爷，你自己多加小心。”

祁隽熙看了昏迷的祁云致一眼，点了点头，又道：“我要出宫了，玉颜。难民区的疫病爆发有问题，我必须调查清楚，给难民和陛下一个交代。”

“有问题？”沈玉颜神色一凛，“你是说，这次疫病不是天灾，而是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