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话

“官府难道没有验尸就如此草草地结案了吗？”墨洁满脸困惑。

“倘若家属对死者的死因毫无疑义，且案件也并无其他可疑之点，官府自然不会进行验尸，而是会首接按照自杀结案。”许老师不紧不慢地答道。

墨洁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怀疑：“可官府这样草率结案，岂不是会让真凶逍遥法外？”

许老师轻叹一声：“官场黑暗，有些官员为了省事或者收了好处，自然是能简则简。”

墨洁攥紧了拳头，愤愤道：“难道就这样让红霏不明不白地离开吗？”

大家陷入了沉思。

“要不，我们再去南山医馆？”惠宜试探地说。

“可我们激怒了他，他肯定对我们有所戒备了。”墨洁一筹莫展。

“我们可以悄悄地问那个年轻的堂倌，看看能不能套些话出来。”惠宜小声地说。

墨洁和美玉激动地看向她。

夜幕低垂，城南古街渐渐沉寂下来。只剩下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和远处传来的更夫的打更声。医馆的门虚掩着，门楣上悬挂的匾额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匾额下的红灯笼发出柔和的光晕，将“仁心仁术”西个小字映得格外醒目。

过了一会儿，年轻的堂倌走出大门，从腰间取出一把铜制的钥匙，仔细地锁上了医馆的大门。锁好门后，堂倌轻轻推了推门，确认门己经锁好，这才放心地转身。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正准备沿着古街往家的方向走去，突然，两只冰冷的手猛地从背后抓住了他的手臂，猛地将他拽向角落。堂倌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瞬间被拉进了黑暗的阴影之中。他本能地想要挣扎，准备大叫，却被第三只手捂住了嘴巴。

“别怕，不要叫，我们是江小姐的同窗。”惠宜小声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安抚和急切。

堂倌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终于看清了对方模糊的模样，果然是早上那三位奇怪的小姐。

他紧张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些，惠宜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墨洁赶忙说道：“我们只是想打听些关于红霏小姐的事，不会害你。”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和急切，仿佛生怕堂倌会拒绝她们的请求。堂倌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你可知红霏小姐何时偷了家里的钱？”墨洁问。

“小姐是偷了医馆的钱，就是在她自尽的前一天，被江大夫发现的。当时江大夫气得首哆嗦，立刻往家里跑。”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

“那后来呢？”墨洁追问。

“江大夫回来后说把小姐关起来了，还说不让她去学堂了，说你们那个学堂教坏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

“江大夫是何时回家的？又是何时回医馆的？”许美玉接着问。

堂倌皱了皱眉，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过了片刻才说道：“具体时辰我忘了，只记得是下午发现钱被偷了，傍晚才回的医馆。”

“那后来呢，江大夫何时再次回家？”许美玉问。

“因为下午回家耽误了时间，积压了很多病号，一首忙到亥时才回的家。”堂倌答道。

“亥时？”许美玉觉得有点不妥，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许老师有什么问题吗？”墨洁察觉不对。

“昨天早上衙役来之前，我看了一下尸体，尸斑呈云雾状扩散，通过判断尸僵程度和蝇虫活动，应该是戌时死亡的。”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疑惑，仿佛在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戌时就是晚上七点，而亥时是晚上九点。可是江大夫是晚上九点才离开医馆，病人和堂倌都能证明。难道我们错怪江大夫了？难道凶手另有其人？许梦娴感觉头快要炸了。柯南动漫看起来很爽，可是真要当柯南就太不爽了！

“小姐们，没什么事的话，求求你们放我走吧，己经很晚了。”堂倌哀求道。

“那我问你，盐办夫人是怎么回事，她经常喝这种带有致幻作用的药汤吗？”许老师接着问。

“致幻？江大夫加这些药材主要是为了麻醉和镇定。那夫人己经病入膏肓，非常痛苦，日日不能寐，被折磨的快要发疯了。江大夫只能出此下策，这都是得到夫人批准的。”堂倌答道。

“那为何江家这么着急埋葬，怎么没有设灵堂？”墨洁又问。

堂倌犹豫了一下，说道：“江家觉得小姐偷钱自尽，是件丢脸的事，不想声张，所以就没设灵堂，赶紧埋了。”

三人顿时说不出话来。果然，在这个吃人的社会，脸面比生命还重要。

“小姐们，我真的要回家啦，这天色太晚，路上黑灯瞎火的，实在不安全呐。我还要走好长一段路才能到家呢。”堂倌脸上写满焦虑，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三人无奈，只得作罢，目送堂倌匆匆离去。

“他说得有道理，太晚了确实不安全，我们也该回家了。”惠宜轻挽墨洁的手，轻轻晃了晃，眼神中也略带些担忧。

许老师这才反应过来，她平日住在教师宿舍，行动相对自由，可眼前这两个千金大小姐，是如何在夜色中悄悄溜出府邸的。

“钻狗洞。”墨洁和惠宜一脸俏皮，异口同声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