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巧合

“就是去年送去您厂子里那两个学徒，自作主张偷走您的邀请函跑来这里，想揽私活。奈可遇到了这凶杀案，极度恐慌之下跑来向我认罪，求我救他们一命。我己经严厉呵斥他们，等这边散了，我抓他们回去严刑拷打！”张世襄愤怒地大声说道。

傅文德一脸茫然，但他十分精明，猜出事情必有蹊跷，故顺着张世襄的话说：“好的好的，那这两个徒弟还是回您厂子去吧，我这边教不好他们。”

“真是失礼了，真是失礼了！”张世襄连忙鞠躬道歉。

“别别别，一家人何说两家话。”傅文德赶紧伸出手准备扶起张世襄，但是他坐在轮椅上，够不着，手尴尬地停在空中。

“请傅老板移步东厢房。”东厢房门口的衙役大声道。

“怎么传姐夫过来？”张世襄听后，赶紧俯身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恐怕是因为我经常与方老板约去喝茶吧。”傅文德皱眉道。

傅文德被推进东厢房，他笑着说：“请郑大人发问，我肯定知无不言。”

“请问您认识泰安茶馆名为陆川的茶艺师吗？”

“认识啊，他这两个月才来的。但是茶艺非常高超，一来到便赢得大批客人的喜爱，我这两个月也经常点他服务。”

“那就是说，方老板也认识陆川？”

“对啊。”傅文德全程都笑眯眯的，仿佛没有发生凶杀案，仿佛这不是冰冷的审讯室，而是两个好友在闲聊。

“我们怀疑，是陆川毒杀了方老板。”

傅文德的笑容瞬间消失，“这…怎么会呢？他们无冤无仇啊，也没见几次面。陆川被抓到了吗？”

“早己消失的无影无踪。”

“茶馆老板有交代他的来历吗？”

“没，就说是主动过来应聘的，只知道是顺德人，其他一无所知。”

“顺德人？这么巧，方老板也是顺德人啊！”

郑捕头突然挑了一下眉毛，眼睛转了一下，继续问道：“你还知道陆川什么信息吗？”

“不清楚，他服务时一言不发，只说老板好、谢谢、请用茶。”傅文德摇摇头，但再也笑不出来。

“你可有察觉最近方老板有何不妥之处？”

“没有啊，如往常一般。”

“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最近他想发展海外生意，还花了大价钱买了法国的缫丝机。”

“那他有和洋人联系吗？”

“没有，他不懂洋文，厂子里也没有翻译。他这次参加聚会的目的就是想找人帮忙牵桥搭线。”

“他最近家里有发生什么事吗？”

“他没说。”傅文德摇摇头，思考了一会，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前段时间他说世杰老大不小了，要给他订门亲事，叫我帮他物色物色。”

“前段时间？多久前？”

“大概是三个月前。”

“三个月过去了，还没物色到吗？”

“有，千挑万选，最终看上了陈记染坊老板的小女儿陈素娥。”

“那这亲事谈成了吗？”

“还没，但是目前双方都挺满意的。估计还在相互观望，相互打听中，毕竟是人生大事嘛。”傅文德又开始露出笑容，“这位陈小姐非常优秀，可不是普通的深闺小姐，她是沙面英国怡和洋行丝绸质检员，精通英法双语。”

“洋行？精通英法双语？怎么不让她帮忙联系洋行发展海外生意？”

“毕竟是还未过门的儿媳妇，哪敢就提出要求，会把人吓跑的。”傅文德连忙摆手。

“您认识陈记染坊的老板？”

“肯定认识啊，我、陈砚秋和方老板，我们三个是旧相识了。不过陈砚秋早逝，在素娥小姐一岁的时候，他便去世了。现在当家的是陈砚秋的长子陈振炜。”傅文德的笑容又消失了，叹了一口气，“唉，如今三人，只剩下我一个老头子啰。”

“素娥小姐今年几岁了？”

“二十一岁了，和世杰同岁。”

“同岁？”

“是啊，因为素娥小姐左耳失聪，所以至今未嫁。”傅文德又叹了一口气，“说来，这两个苦命的孩子真是非常的相似。都是一岁的时候失去父亲，如今眼看亲事就要成了，又遇上方老板被杀害，世杰要守孝三年。这亲事肯定黄了，哪家姑娘肯等他三年啊！”

“你的意思是，方世杰的亲生父亲与陈素娥的父亲是同一年去世的？”

傅文德愣了一下，“是的，现在想想也是太巧了。”